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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忆昔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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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府与严府离得不算远,我一直都警着神,马车堪堪停稳,我立马爬了起来,速度那叫一个快,恨不能马上跳下马车,离这个莽夫远远的。

    严歧从头到尾都黑着脸,我半直起身子刚越过他,就被他拉住手腕拽了过去,我重重的跌坐在了他腿上,他扣住我的双手将我揽在怀中,这姿势也太……

    我怒喝:“严歧,你是不是有病啊?”

    “对,我就是有病,你要帮我治吗?”他亦是怒气冲冲的瞪着我。

    “我治不了你这神经病。”我丝毫不输气势的怼他,还一边极力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禁锢。

    这时香菱爬上马车撩开了帘子,看到我和严歧这番架势愣住,进也不是出也不是,还未开口,就听严歧一声怒吼:“出去。”

    香菱瑟缩了下迅速看向我,我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下去,她这才急忙放下帘子下了马车。

    严歧将我紧紧揽在他怀里,方才的那一声怒喝就吼在我耳边,我撇过脸去,半边耳朵都还在轰鸣。

    我们就这样尴尬的谁也不说话,我也识趣的没再闹腾了。

    马车里虽有灯笼,光线却很是不好,我不知道他现在什么表情。

    我怕疼,怕他一生气会动手打我,我就是这么怂,刚才还厉害得不得了的样子,现在一怯他就又开始温顺装鹌鹑了。

    片刻,严歧放开了我的手,他一手揽在我后腰上,一手翻看着刚才被他钳制过的手腕,看完这只又看那只,我手腕纤细皮肤白皙,被他方才那么一用力,现在两只手手腕都是红红的印子,有些狰狞。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将我更近的环在怀里,两只手替我轻揉着手腕,其实他一放开了我就没那么疼了,这印子只是看着骇人而已,不过他硬是要帮我揉,我也是不敢现在跟他作抗争的。

    “为什么?”他突然问了一句,热气顺着我的耳畔直窜上脸颊。

    我转脸看了看他,他神色忧郁落寞,正用他那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我,左边嘴角已淤青,想来孟肇那一拳是砸的不轻,我愧疚不已垂着头细语。

    “再有几日我们就要去洛阳了,妾好生舍不得阿锦,又想着两日后阿兄也要走了,到时候就只剩下年幼的阿锦一人,妾心里难受得紧,就想着这几日需得好好的陪陪他才是,这才……”我愧疚是有的,但这番话演戏的成分却是九成九,泪是不可能流的,但还是扯了衣袖乖乖窝在他怀里假意拭泪。

    “别装了,我是问你为何要将我的物品都送去碧萝苑?”严歧语气颇有些无奈,但却是不似刚才那般生气。

    我演的有这么差劲么?他都这般不屑了?我冷哼了声,转过脸撅着嘴一脸我还在生着气的姿态怒瞪着他。

    严歧却是极快的凑上来就堵住了我的唇,我双手抵在他胸前挣扎反抗,他一手揽着我的腰将我圈得更紧,另一只手托住我的后脑勺,霸道无比到不行,还是在啃咬。

    逃不开又躲不掉,感觉胸口里的空气在一寸寸流失,他见我不再挣扎,也没刚才那么蛮横霸道了,转而温柔缱绻细细辗转。我心头一颤微生悸动,双臂不由环上了他的肩头,脑子里却想起十三岁生辰前夕,他在汜水河畔第一次吻我时的情形……

    忽而感觉唇上一疼,这莽夫居然咬我,我抬手就朝他胸口锤了去,他却抓住我的手揉了揉放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一丝酥麻瞬间蔓延至全身,我感觉自己的脸也顷刻滚烫了起来。

    “为何要将我的物品都送去碧萝苑?”这莽夫还真是……

    我差点就沦陷在刚刚的柔情蜜意里,他这一问似一盆凉水突的又将我浇了个透心凉,他这性子还真是随了杨夫人了。

    “夫君都去碧萝苑住新房了,妾贴心的将夫君的物品收拾好送过去,夫君不满意?”我又开始拿腔拿调,每每不耐或是不想与他纠缠我都是这般阴阳怪气。

    “夫人可是醋了?”严歧唇角微扬,还不断往我脸上凑。

    我趁他不备立即起身退到他手触不到的位置,冷哼道:“切,醋她?若是醋她我便不会将她纳了来给你做妾了,也更不会在你们圆房后如此欢喜,我巴不得你们恩爱无比如胶似漆呢!”说完还朝他做了个鬼脸。

    严歧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身还未起稳就伸手来抓我,我避着他的手狠狠推了他一把就跑,才跳下马车就听到重物撞击马车车壁的声音,还有他的气恼声,“嘶,你这女子,怎的这般凶悍……”

    马车外,仆从婢子们都还在,还有香菱看我的眼神那叫一个暧昧,我一个哆嗦起了一身鸡皮,想到刚才和严歧在里面……,哎,简直不要太辣眼。

    见严歧也跟着跳下了马车,我头也不敢回拼命往府里跑,严歧三两步就追了过来,我才踏进门就被他追上捞进了他怀里,他连同我的双手一齐紧紧圈住,埋首对着我的耳朵就咬了一口,语气不善道:“孟乔,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一道视线落在了我们身上,我还来不及呼痛看了过去,是林孋,她就立在门侧,她看我的眼神莫名伤感又带着几分委屈。

    我用肩膀朝严歧拱了拱,他也安静了下来,顺着我的视线看向了林孋,可他抱着我的手却是一点也没松,这莽夫不觉得尴尬吗?我怎的有种被抓奸的感觉。

    “大公子,少夫人。”林孋朝我们福了福身子。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唤严歧大公子,而不是夫君。

    我挣开了少许,用手肘捅了捅严歧,示意他注意仪态。

    严歧这才放开我,理了理衣衫站立好的姿态一本正经,林孋又福了福身子,紧接着说道:“大公子少夫人可有用晚膳?若没有,可一道去碧萝苑用些,是孋亲手备下的。”

    我笑颜如花般朝严歧投去一个他懂得的眼神,招了香菱过来,今日看上了一副杏花首饰,很是清新脱俗,便将一整套都买了下来。

    我对香菱说着,今日那套首饰极符合孋姑娘气质,她伺候夫君辛劳,便赏她了。

    也不管她高不高兴,喜不喜欢,没听她废话就塞在她手里了。

    香菱不舍得的紧,嘴里还嘀咕着那是少夫人我极喜欢的,还花了许多银钱,怎的说送就送。

    我揽过她的肩一边朝自己的院子走,一边安慰着下回再去买,到时也替小丫头买上一副将来作嫁妆,她被我说的一脸娇羞。

    回到院里我的情绪有点低落,在拐角处时余光瞥见,林孋就跟在严歧身后,他们的方向是碧萝苑。

    这样也好,我和他迟早都是要分开的,他若是能与林孋举案齐眉白首相携也是极不错的,虽然心口有些酸涨,但只要他好我便无甚遗憾了。

    夜里躺在榻上辗转,心里空落落的,这张榻上少了他竟是这般清冷空荡。抬手摸了摸唇,马车上那莽夫还真是大胆,也不怕仆从婢子们议论,对他虽有些羞恼,可心口还是泛起了一丝甜蜜。

    我想起十三岁生辰前一日,他去六合观接我,下山后他跨上马背朝我伸出手,我从没骑过马,既害怕又有些期待,他把我圈在怀里扬鞭策马,我害怕得多次反转身去紧紧的抱着他的腰,他眉眼宠溺单手揽着我的腰小心翼翼的护着。

    那日他带我去了月老庙,我见他龙飞凤舞的在红绸上写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几个字,下面还写上了我和他的名字,然后挂上信物,他将红绸抛得老高挂在了姻缘树上。

    我笑他傻,他愣愣的看着我说这些都是严启教他的,严启说女子都会喜欢这些,他还问我喜不喜欢,我大笑着说不喜欢就跑开了。

    后来他又带我去汜水河畔策马,黄昏时分的河畔极美,他牵着我的手漫步,我不依但又挣不脱,他极力讨好的想哄我开心,与我说了许多有的没的,所述之事都虎头蛇尾一听就知是没哄过女子的。

    我与他并排坐在草地上,他说他知道我的心思,我若不愿嫁他,他绝不勉强于我,但在我没有适嫁的人选和嫁人之前,不许我再提退婚之事,我若一直不嫁他便这样一直不娶,他说他此生只会娶我孟乔作他的妻子。

    那一刻我是动容的,傻愣愣的看着他,他闭上眼凑过来亲吻我的额头,脸颊和鼻尖,在我唇上一触即离。

    他看我全无羞涩之情眼睛还睁得老大的看着他,忽的将我压倒在草地上,抱着我深吻着我的唇,我依旧是睁着眼看他,还学着他的模样舔拭他的唇形回应他的吻,他欣喜不已睁眼看我,还非要我也闭上眼,我不依,他的眼睛里有迷离之色,有情动也有欲望,我没有害怕反而有些许喜欢那眼神。那时他如同初尝饴糖甜滋味的孩童,吻了我许久也紧紧的抱了我许久,再无其他越界之举我亦是并不讨厌。

    我抱紧了被子将自己的身体埋在里面,他现在是不是也会对林孋做着曾对我做过的事,看吧,我果然还是口是心非的,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