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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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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思——”

    “相思——”

    宋相思感觉被人抱在怀里,那个人在不停地呼唤着她。

    对方迫切地呼唤着她:“你看看我啊,我是——”

    可惜眼前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楚。

    “相思——”

    晚上十二点,宋凌龙来到小相思的房间,他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小女孩。傅红豆害怕身材走样,不愿意用母乳哺育,小相思出生就只能喝奶粉,在同龄人中总是显得很瘦小,虽然五岁了,个子不高,还很瘦弱。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宋凌龙回家的频率就减少了,他实在无法面对傅红豆。他之前一直没有安全感,傅红豆不爱自己,他心知肚明。没有爱的家庭,只靠一方维持是不幸福的。当宋相思出生以后,这种恐慌便烟消云散。当一个女人有了孩子以后,她的身心基本上都会投入到家庭之中,事实也确实如此,他度过了几年快乐又安生的日子,当他一度以为傅红豆爱着自己的时候,她用实际行动打破了这个幻境。

    “相思——”宋凌龙悄悄地呼唤着她,他用粗糙的手摸着她的脸蛋,他想起她甜甜的笑,总是缠着他要抱抱,缠着他买玩具,缠着他去游乐园........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烟准备抽的时候小相思醒了。他想起相思最讨厌自己抽烟,抽烟会变得臭臭的,于是又放了回去。

    “爸爸,你为什么还不睡觉?”小相思费力地睁开眼睛。

    “爸爸想看看我的小公主,想和小公主待在一起久一点。”宋凌龙捧起她的脸,亲了亲额头。

    “我就在这儿啊,永远跟爸爸在一起,哪也不去。”

    “那小公主你长大了要嫁人怎么办?”

    “那爸爸跟我一起嫁过去就可以了。”

    “哈哈哈哈,我的小公主真是个机灵鬼。”宋凌龙越发舍不得她,“让爸爸抱抱。”

    小相思搂住宋凌龙的胳膊,小脸埋在他的怀里。可是困意再次来袭,她就这样睡在他的怀里。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宋凌龙已经不见了。枕头上只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爸爸永远爱你”。

    后来宋凌龙再也不回家了,每次小相思问傅红豆爸爸去哪里了,傅红豆总是敷衍过去,打电话永远是关机。

    爸爸不见了。

    小相思哭着闹着要找宋凌龙,傅红豆实在受不了,失手打了她一巴掌以后,俩人都呆住了。傅红豆一向温婉,说话都很含蓄,更别说动手打人这事。小相思的脸上火辣辣一片,傅红豆抱住她哭了。她平时怎么作天作地宋凌龙都忍让着她,无论如何都爱着她护着她。可是他现在消失了,唐南轩也不要自己了.........事情闹得这么大,她已经颜面尽失,娘家本来就重男轻女,现在更是对自己嗤之以鼻.....

    傅红豆心里更加痛苦,她现在一无所有了。她现在整天窝在家里,出门也遮得严严实实的,害怕街坊邻居议论自己。她给唐南轩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短信,可是对方却毫无反应。她跑起去工作场地找他却被唐南轩老婆撞见了,两个女人的战争,最后在警察的调解下才停止。

    当宋凌龙在警察局带回傅红豆回家时小相思坐在门口睡着了。她那么小一只,就坐在墙角。宋凌龙心里直发酸,他的小公主一直在等她回家啊,她给自己打了那么多个电话。

    真他娘的混蛋!

    宋凌龙将小相思抱回卧室,看着多天未见面的女儿,宋凌龙内心自责不已。他心想自己一定不要再离开她了。同时,傅红豆大哭大闹后也认错了,这个家庭就在这种局面下苟延残喘。

    傅红豆辞去了工作,当起了全职太太。每天变着法儿地照顾父女俩的生活起居,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可是宋凌龙再也不碰傅红豆了,俩人实在是太客气了。傅红豆想方设法讨好宋凌龙,渴望回到从前的日子,但是她不知道有些事情一旦产生了裂痕是难以痊愈的。

    她一天天觉得日子过得毫无意义,再加上宋凌龙工作日益繁忙十天半个月才回一次家,她就围着小相思旋转。傅红豆的状态时好时坏,她默默焦虑,她把所有发生的一切归结到宋相思身上,如果那天宋相思没有接那个电话,她的南轩依旧陪伴在她的身旁,而宋凌龙也对她言听计从,这个家庭依旧甜蜜如初......

    人在最无助的时候总是需要一个理由去支撑自己,要么恨要么爱。傅红豆恨极了宋相思,都是因为她,自己才这样。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会把小相思关在房间里面,关掉电闸。听着小女孩的哭闹声,她的心里就有莫大的安慰感。有时候她会好几天不给她饭吃,大部分时间是恶语相并对其进行殴打。

    最开始她做完这些事情会感觉到非常愧疚,抱住小相思痛哭,并说道:“相思,妈妈是爱你的。对不起,以后妈妈不这样了,原谅妈妈好不好?”

    后来傅红豆发现每一次的虐待都能给她带来莫大的快感,她变本加厉,每当宋相思哭得时候傅红豆都会拿抹布捂住她的嘴或者威胁恐吓她。正值冬天,宋相思穿的严严实实的,街坊邻居没有人发现她身上的伤口。所有人知发现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儿不爱说话了,甚至很害怕跟别人说话。傅红豆隐藏地太好了,连宋凌龙本人都没有发现。

    傅红豆越来越癫狂。那天她看见小相思偷偷给宋凌龙打电话,不知道触动了哪根敏感的神经。她把小相思从沙发上脱下来,脱到厨房里,将刚搅拌好的蛋黄倒在女孩儿的头上,黄色的液体流得到处都是。她觉得还不够,她面目狰狞地说道:“我们一起去死吧,死了就清净了。”

    小相思蜷缩在地上,哆嗦地看着这个疯女人。

    “你以为我真的想活着吗?你以为我真的爱你吗?”傅红豆蹲下来卷起小相思的袖子,“你说说你这种人为什么要活着?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和你爸离婚了,你就是个累赘。宋相思,你是个多余的存在,我讨厌你。我觉得活得好累,没有人爱我了,没有人爱我了...........我真的觉得没有人爱我了,我的亲人不爱我,宋凌龙也不要我了........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傅红豆越发语无伦次,瘫坐在地上,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就这样坐着,直到黄昏。傅红豆才拿毛巾擦干宋相思身上黏兮兮的液体,温柔地给她洗了一个热水澡,晚饭还烤了一个蛋糕。宋相思感到匪夷所思,畏畏缩缩,大气都不敢出。傅红豆见了,眼睛里笑意满满,仿佛是以前那个温婉的妈妈。她对小相思说道:“相思,妈妈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吃饭吧。”

    这话她已经说过无数次了。

    小相思还是没有动蛋糕,木木地看着蛋糕。傅红豆舀了一勺送过去,温柔地说道:“张嘴——”

    看着松软的蛋糕被塞进嘴里,傅红豆满意地笑了。吃完饭,傅红豆抱着小相思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动画片,晚上也抱着她一起睡觉。在这一刻,宋相思以为曾经的那个妈妈就要回来了,她曾以为傅红豆是爱她的。在这一刻,她无比期望明天的来临。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宋相思发现身边的人冷冰冰的,不管她怎么哭喊对方都没有任何反应,她想打开门却发现无法打开,窗户被关地死死地,外面被拖把杆抵住,根本就无法打开。疯狂地拍打着门,喊着“救命”周围却没有一点动静。

    床上那具冷冰冰的尸体让她不寒而栗。她不想死掉,她想好好活着。在房间里垂死挣扎的第三天,宋凌龙回家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宋相思和冷冰冰的傅红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