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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魏长敬回到府里,这一天什么事都没做成却让他感觉疲惫,先去看了春心,春心本就有孕在身,再加上风寒,整日没个清醒的时候。
“大夫今日怎么说?”
魏寻等一众跟着他上任的护卫也病倒了大半。
“大夫来过了,说是夫人有孕在身再加上水土不服病倒了,只能静养,急不得。”
魏长敬摆摆手,准备自己守着春心。
魏寻没有立即出去,踌躇着开口。
“老夫人来信了,公子可要看看?”
魏长敬揉了揉眉心:“先放着吧。”母亲的信从来翻来覆去就只有几句话,劝他回心转意。早前他不是没想过,只是现在他的坚持好像变了味,不全是为了春心。
东城关的冬天极长,春心的病也是反反复复,在最冷的时候春心几次病危,魏长敬整夜守着春心,一声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春心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几乎没有下过床,在病情最重的时候春心陷入昏睡,梦里她回到了七岁前,那时的父亲母亲郎才女貌,是村里人人称赞的神仙眷侣。
白天父亲出门帮人看诊,母亲就在家教她读书习字,不过大半的时间她都用来撒娇耍赖了。
小春心刚写两个字,就嚷着饿了渴了累了,多半是能成功的。在她的记忆中母亲没有跟人红过脸,在她闹得过分的时候也会温声哄着她。等到父亲回来,会给她带各种小玩意儿和点心,所以她整天心不在焉总是在等着父亲回来。
春心沉浸在这美梦中不愿醒来,不过终归只是泡影,春心在魏长敬一声声呼唤中醒来。她看着魏长敬,笑着说她梦到了父亲母亲,带这些梦醒的失落。
魏长敬紧握着她的手,告诉她“我会永远陪着你,护着你。”
春心回握他的手:“我知。”
这个冬天对春心来说太过艰难,气温回暖已经是四个多月后的事情了,此时春心的肚子稍显。在春心身体稍微好一点的时候,不断的有邀请送来,是那些将领们的夫人邀她参加聚会,此前虽说因为身体原因不曾去过,不过该有的礼数她都做到了。
这些邀请她也去过两次,不过后来就不愿去了,这些个女人面上和气,背地里叫她丧门星,还当她不知。
春心也不似以前那样要强,若是几年前她得知此事是定要上门讨个说法的,不过现在她没那个精力去应付这些事。
这几月魏长敬在官场也是寸步难行,早没了当初来时的雄心壮志,心中无奈。信枫整日带着一帮子副将吃喝玩乐,魏长敬每次见到信枫他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三句话不离魏其锋。
魏长敬这几月自己搜罗了一些档案,想仔细了解了解东城关的情况,怎么也找不到重要的信息。多次向信枫自己右副将索要无果,不是推脱搪塞就是把他晾在一旁,就连下属军官大半也指使不动。平日里军务不多,源于东城关的特性,与大通国接壤的一边关外是一道深沟,是这两国之间天然的屏障,向来平安无事,一般只留下几个士兵看着。
正相反的是与遗罪城接壤的一边偶有摩擦,要说这遗罪城存世已久,四国围绕,却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国土,常年湿润多雨,城中沼泽遍布,林深树高,是毒虫毒草的沃土。
遗罪城自成一届,特殊的地理位置让此处成为了罪大恶极之人的逃亡地,古往今来不知多少通缉犯在此处失去踪迹。不过一般人也不会想进遗罪城,只因城里数不清种类的毒虫毒草让遗罪城的毒师远超其他国家,而且凡事遗罪城的毒师出世必定是要引起一场腥风血雨的。世人口中的遗罪城是个放逐之地,恶鬼的天堂,凡人的地狱。不过人都是追逐利益的,魏长敬查到东城关最主要的收入来源是贩卖药材,各种遗罪城独有的珍贵草药和毒虫毒草。
不过魏长敬之所以知道此事,是因为信枫等人未曾想过避开他,显然他们认为魏长敬对他们没有威胁,他们没打算让魏长敬分一杯羹,不过魏长敬也不在乎这些,只是觉得无趣。
日子平淡的过,春心临盆的日子就在近些时日,魏长敬早早的就把稳婆和大夫请到了府里,春心自去年冬天大病一场后身体就大不如从前,府里的大夫也是每日为春心诊脉。
绕是做足了准备,生产时春心还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当产婆把孩子抱出来告诉魏长敬是个儿子,而且母子平安的时候,魏长敬这才放下心中的紧张,颤抖着双臂接过自己的孩子。
新生儿并不好看,可他还是满心温柔,兴冲冲抱着孩子去寻春心,不过他看到的春心躺在床上满头汗水,脸色煞白。
他轻轻把孩子放到她旁边,唤她:“心儿,这是我们的孩子。”
春心强撑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随后陷入昏睡。
此后的近一个月的时间春心断断续续醒过来,魏长敬也是一有时间就陪在她的身边。在春心的梦境中反反复复出现她七岁前的生活,她不知道那些是她真实的记忆还是她的幻想,还有母亲临走前回头的那一眼,像是一根刺,扎在她的心上。
等她彻底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一月后了,带着儿子在院子里坐下,感觉温暖的日子没几日又快入冬了。总归是伤了身体,春心不像是以前那般利落了,如今抱着魏泽凯有个几步就累的慌,好在魏长敬给她买回来一个丫鬟,叫环儿,人机灵勤快,性格跟从前的春心有些像。
原本春心是不喜有人时刻跟在她旁边伺候的,不过环儿倒是很讨她欢心,也就没怎么排斥。魏泽凯的大名是魏长敬起的,小名叫愈诚,是春心起的,她对魏泽凯别无他求,至诚即可。
魏长敬这些时日一有时间就伴随春心左右,虽然身处东城可也没有与京都断了联系,时不时的就会有京都的消息传来,从前的好友来信倒是不多,其中就有宋明祎,不过大多是些寒暄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