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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好笑,魏泽凯是个脾气不好的,可这张成威的再三刁难与挖苦他都能忍住,能做到面无表情已经是不错了。突然间魏泽琳有了一个极度有趣的想法,想想都觉得莫名的激动,她极少有这种恶性趣味。
屋内的烛光顺着魏泽琳掀开的瓦片透出来,她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魏长敬的脸,她仔细端详着这样的一张脸。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她很像魏长敬,一样高挺的鼻梁,嘴唇偏薄,给人一种薄凉之感,不同是眼睛,她的眼睛像春心,深色的瞳仁藏着她深不见底的情绪。
底下的魏长敬机械的喝着一杯杯烈酒,脸上表情少的可怜,他笑的勉强。本该是一众将领中最年轻的那个,却是其中最俱暮气的人。
晴朗的夜空中繁星点点,魏泽琳仰着身子,静静地听着屋内的谈话,不知什么时候话题竟是落到了小辈身上。张成威喝了不少,舌头都有些捋不直,但是挖苦魏长敬这事儿好似不需要思考似的。
“魏老弟,这一杯我敬你,敬你是条汉子,你看看你刚到此地不久弟妹就去了,你一个大男人要养着两个孩子也真是不容易啊。”这话一出口屋内有一瞬间的沉默,谁人不知这魏将军为了心爱的女子违背父愿,这才被支到这贫瘠的边关之地么,结果好日子没过两年妻子就死了,这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嘛。
“嗝……”,反倒是这张将军打了个酒嗝儿,龇着一口大黄牙往魏长敬跟前凑,一把揽住他的肩膀。
“我说老弟你也别难过,这不是给你生了个女儿吗?女儿贴心懂事。”他知道魏长敬的夫人是难产而亡,他偏要揭他的伤疤,他那痴傻的二儿肯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这边魏长敬脸色不好,但也不是不能忍,反倒是旁边的魏泽凯一脸阴沉,他绝不会承认那个贱人是他的妹妹的。
她就坐在屋脊上静静地等待,身体纹丝不动,听着屋内推杯换盏的声音,直到丑时末,这才意犹未尽的散场。信枫与张成威喝的不省人事被魏长敬安置在了客房,指挥下人把张成威抬进屋,魏泽凯终于露出了原本就厌恶的神情,此人心胸狭隘,没少在营中刁难于他,若是得了机会,他定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边魏长敬也喝的不省人事,作为主人他也没少被灌酒,一时间魏府忙的不可开交,魏泽琳也不着急,隐在暗处看他们忙碌,等到夜深人静之时才缓缓睁开眼睛。
来到魏泽凯的房顶,屋内的怒吼声震耳欲聋,交杂着器物的摔打声。
“老东西,我定会杀了他的,定要杀了他!”面前跪着的仆从瑟瑟发抖,阖府谁人不知那二小姐就是大公子的逆鳞,下人不敢触碰,可那张成威不在乎,冷嘲热讽许久,他也忍了这般时辰。
掀翻面前的桌子,魏泽凯赤红着眼睛,咬牙切齿。
“找几个人把那个小贱人找出来,直接杀了。”
他早该如此的,那贱人不配姓魏。仆人领命出去,留下魏泽凯一个人一头栽倒在床上,今日他也喝了不少,喉咙有些发苦。爬起来拿起丫鬟换的茶水,就着壶口灌了一通,这才感觉好上许多。
跳下房顶,魏泽琳静静听着,屋内很快就呼吸平稳,药效起了。
明日有好戏看了,她极少有这样的恶趣味,倒是有意思。
......
啊......!
清晨,仕女的尖叫声传遍整府,家丁仆从都以为有盗匪入侵,急急忙忙拿了家伙朝着尖叫的源头跑去,可不能让客人受惊。
闹闹嚷嚷一帮子人冲进房间,皆是愣在了当场,这房间住的倒也不是别人,正是昨晚醉酒的张成威,清晨仕女端了洗漱用具进门,不料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叫出声,东西也撒了一地。
闯进来的一众仆从待得看清房内的景象一下子寂静,转动眼珠,不知如何是好,此时还没个主事的人在场。
.....
房间内衣物散落一地,看似是有两人的衣服,床上交缠的人影不正是他们家大公子吗?奇怪的是吵闹了这许久,床上依旧毫无动静。家丁们各个面面相觑,心知此事不妙。
不一会儿魏长敬与北宣闻声赶来,魏长敬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只有北宣甩着帕子,口气颇为不悦。
“大清早的,何时鬼叫,规矩都学到何处去了。”
众人垂着头,让两人进门,走到人前,两人猛的瞳孔放大,这叫什么事?
压抑着怒火,魏长敬声音颤抖。
“都出去,胡言者杀无赦。”
听言众人忙退出去,北宣震惊之余有些恶心,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欢喜的,这不成器的东西毁了。甩着手帕吆喝众人
“走走走,都出去,快些。”
不料回头撞上魏长敬赤红的眼睛:“你也出去。”
魏长敬从未如此待她,一时间有些被吓住,也不多言,一礼即出。
靠近床边,两人睡的正熟,魏泽凯光着身子趴在张成威的身上,白皙的后背上青青紫紫的手指印像是在昭示着什么。
紧盯着魏泽凯熟睡的侧脸,他的拳头紧了又紧,眼中杀意弥漫。只怕是今日之后他又该与多年前一样成为笑谈,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个笑柄。他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只要杀了他们,这一切都无从谈起。
魏泽琳隐在角落,她倒是要看看魏长敬会如何处置这两个人。
少顷,两个粗壮的仆从进了房,不一会儿用棉被裹着个人出来了,看样子魏长敬想要大事化小。
魏泽琳轻蔑的勾起嘴角,她不会让他如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