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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信?」
少女眯起眼,漫不经心地问小喜鹊:「司徒芸芸是谁?好像一开始你还叫我芸芸来着?」
小喜鹊没哼一声。
没想到,她留下的后手还挺多的。
这不,连这层身份也写下。
但时机合适吗?
现在他们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在这个世界的食物链最底层徘徊和挣扎。
不再是顶端了??
「我是司徒芸芸对吧?」
少女看着小喜鹊的眼睛,一双月眸平静如水。
小喜鹊一直盯着信上的字陷入沉思中,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望向她,但它黑色的眸子透露出复杂的心情。
「没错。」
「可问题就来了,这个写信给自己的人又是谁呢?」
空气沉默得可怕,只剩下铁链碰撞的细微铮铮声。
「小乌鸦,你这样子不像活泼的你啊?」她眼角弯弯,打趣道。
小喜鹊避开了她的视线,掉头就走,声音飘来:「别想了,我现在要回本体凝聚剩下的力量,在这九天也不要打扰我,你也早早休息,恢复体力,好为那夜作好准备。」
不??
不合适。
她什么准备也没做好,为时太早。
正如现在的她怎可能面对大海?
恐怕,无穷无尽的海洋边际使她日渐丧失斗志;又或,一个惊天巨浪就将她不留痕迹地覆灭了。
她环手抱臂斜视它小小的背影:「怎么?你不愿说?」
听听,它连自己自称的本大爷也忘了说。
「那个人,她早就死了。」
小喜鹊的语气,低沉得令人窒息。
这是她说的,那个它最喜欢的小姑娘,因为它的缘故,早就——
「不,她没有。」
她突然笑语盈盈地说。
对比少女的自信,背对着少女的小喜鹊被这句震住了脚步,但少女看不见它眼中满是震惊和紧张。
少女多少也猜到了。
小乌鸦说过,从首到尾,这都是她周全的计划。
那么整件事情其实很简单处理。
她现在的想法必定是失忆前她的想法,因为这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又不是什么穿越的。
要是她在知道自己即将失忆前,也必定留下一封信,这做法非常符合她的性格。
如果她是司徒芸芸??
再加上信的内容??
小喜鹊听见少女吐出:「司徒芸芸只不过是她的伪装??」
「因为司徒芸芸就是——衣珣昙!」
「也就是我!」
!!!
小喜鹊错愕,瞳孔如细针,心中掀起波涛大浪。
没错,她竟猜到了!
它连忙脚步倒退,捂着她的口,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生怕有人听见:「别说!这个名字你知我知就好了!」
衣珣昙把这个往她口中钻的黑鸟一把扯出来,还喷出几根羽毛,骂道:「注意一下你的毛!再者,我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不能说?」
「说了我会死得很快的!司徒芸芸已经够危险了,这个名字更是禁忌,或许刚才就已经有人知晓我们的对话,如果你敢惹来一堆敌人,你死我也死!」
衣珣昙耸耸肩,神态轻松:「一堆敌人就一堆敌人呗,反正现在好像也不少了,虱多不痒债多不愁,打便是。」
小喜鹊:「??」
它神情复杂,但又旋即眉头舒展开来。
因为这就是她。
即便发现自己在食物链最低层,但她的眼神从不消沉。
即便发现自己只身一人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中,但她坚信她最后会降落在绿洲。
即便会被巨浪吞没,但她会欣喜去到了另一个未曾接触的世界——一个多姿多彩的海底世界。
心抱希望,身拥世界。
「你说得没错,这也就是你。」
对比一开始的极力反对,小喜鹊现在倒是为她的回归感到欣喜。
它扁扁嘴,嘲笑道:「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怎样渣渣的力量?还敢说?」
衣珣昙露出一丝笑容:「不还有你吗?」
小喜鹊顿时被称赞得眉开眼笑,只不过笑容到一半就僵住了。
「我要好好揸尽你的力量,这还是你拜托我呢!」
它欲哭无泪:「??」
它错了!
衣珣昙小心翼翼地把信褶好,再塞在她破烂衣服的口袋里。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我要伪装成司徒芸芸呢?」
「呃??不知道呢?」小喜鹊一句话带过,装作失忆的样子。
这个它当然知道,但真的不能说啊!
有时候,无知是福!
「终晓到来,不悔当初?」衣珣昙嘟起小嘴,再次研究信上的内容。
咔嚓!
解锁的声音!
一个带着头盔的男人走了进来,放下一碟饭菜,声音机械而冰冷:「大人命我每日中午准时送来,补充营养,直至第十日。」
说完便走,也不顾及衣珣昙有什么反应。
衣珣昙看着一丁点的饭再加少得可怜的菜,剩下的却是满盘辣椒,再看看那个只留下冰冷无情的背影,顿时面部抽筋。
「补充个屁啊!让本姑奶奶吃辣椒?」那红色的东西的确刺痛了她的眼。
接下来的九日,除了每天一样的饭菜,小喜鹊回到了耳环,说什么要把分散的力量聚在一起。
衣珣昙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地上,声称睡觉就是最好补充体能的方法。
直至第九晚。
小喜鹊用小脚丫用力踩着衣珣昙的脸蛋:「喂,醒醒!时间差不多了。」
衣珣昙刹那张开月眸。
她薄唇轻启,兴奋的嗓音吐出:「游戏——正式开始!」
杀或被杀,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