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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流,岁月不居。一转眼五年过去了,这五年里,尤令国是想尽办法地要夺回山海百国图,可是直态国的皇上左护廾为人多疑又狡猾,将图藏得极好,这天下恐怕也只唯他自己才知道图在何处了。
但有图无人也无用,他们不知道这世间还竟有纯元之人,只尤令国手中的虚元之人是现在所知道的可以开启山海百国图的。
之前尤令国掌握着山海百国图还有虚元之人,召唤出了不少神兽,几乎可以一家做大,称霸天下了。谁知左倾潜入游芸行宫将图偷走乱了他们的计划,图不在手中,神兽的战斗力大打折扣,所幸虚元之人还牢牢控制在手中。
直态国的国力原本就比尤令国强,如此一来,竟刚好制衡了。这天下也因此迎来了五年的短暂和平时光。
只是一时的和平总是短暂的,天下未统一,这世间就不会太平。
这五年来,左倾教习南榆学云起碧落剑。当初左倾花七年时间将剑练得出神如画,而南榆五年就已有大成。
这日春夜,左倾开着卧房前的窗,品茗一杯清茶,院中花树枝繁叶茂。
南榆练了一天的剑,累得不行,早已入睡了。
今日白天的时候皇上召唤他去皇宫,告知他一个消息:尤令国发书笺为大臣石卫求亲。
石卫,尤令国第一权臣。掌管着尤令国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务,是尤令国的能臣,也是朝野上下忌惮的对象,尤其是尤令国的皇上。
相传石卫此人相貌丑陋,阴险狡诈,还有某种隐疾,因此纵然他是权臣,纵然他富可敌国,尤令国全国上下也没有人愿意嫁给他。到直态国求亲一说,便是为此。
不过这也仅仅是一方面,石卫这样引得皇上忌惮的权臣,尤令国为他到对头国求亲,想必也是借他国之人压制石卫的势力罢了。
微风吹过,左倾伸手接住一朵飘落下来的花,凑到鼻前轻嗅,是该他行动的时候了。
左倾内心认为亏欠哥哥,一心辅佐哥哥一统天下。可是父皇与他断绝父子关系,逼他成为一个任务工具,对他冷漠疏离,始终是插在他心口的一把刀。他想要补偿哥哥,想要向父皇证明自己。
所以,他要布一场局,颜南榆是他的筹码。
如今,时机正好。
次日朝堂之上,左护廾将尤令国为石卫求亲的事告知诸位大臣,并询问意见。
大学士王通站出来说:“陛下,依微臣之见,此事应当回绝。”
“哦?”皇上问,“为何啊?”
王通答道:“原因有两点,其一,尤令僻国,其人粗鄙浅陋,尤其石卫,为人风评极差,不配迎娶我国灵秀之女。其二,皇上并无公主,何以许配给他啊。”
“皇上,大学士的话微臣不敢苟同。”御史大夫李佳佑站出来说。
左护廾雍惰地说:“那李爱卿说说看。”
“托左公子的福,我国已与直态国之间维持了五年的和平,如今直态求亲,必有深意,若贸然拒绝,恐再起战火。我国兵强马壮自是不怕,可是难免加重百姓负担,于国终归不利。再者,直态国求亲又未点名要娶谁,公主也可,平民女子亦可。”
“李爱卿言之有理啊,”左护廾说,“不过尤令国此番是为石卫求亲呐,石卫是谁?尤令第一权臣,寻常女子怕是不妥啊。
朝堂之上,诸位大臣都缄默不语。此时开口,不摆明是要把自己的闺女送去火坑嘛。
左护廾冷笑,这群人平日里一个两个表现得自己多么为国为民,结果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都成了哑巴了。
王尚书瞅了瞅大家都没话说了,心想正是推波助澜的好时机,于是向前到:“启奏万岁,微臣想到一位合适的人选。”
“说!”
“五年前左公子曾认了一位义妹,当初在大皇子生辰宴上微臣惊鸿一瞥,那时小姑娘就是窃窕的美人模样,如今想来当是出落得更盛,以她的模样还有与左公子的关系,嫁予石卫为妻,正合适。”
那个小姑娘,左护廾还有点印象,模样气质什么的都还不错,只是五年未见,也不知如今成了何种模样。
左护廾摸着胡须思索片刻,然后道:“既然如此就定下吧。派人给尤令国的人回话,说我国已经为石卫大人觅得良妻,送亲队伍下月出发。”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其他大臣也不好在有什么言语,心中虽然可惜那样美丽的一个小姑娘竟然要嫁予臭名昭著的石卫,不过到底与己无关。
只好齐齐道:“吾皇圣明。”
左倾府上
“什么!封南榆为端敏郡主,嫁予石卫为妻!”狄修捧着圣旨大叫。
左倾喝道:“狄修,句公公还在,不得无礼。”
才宣完旨的句公公眯着眼睛笑道:“无妨,左公子,奴才奉皇上旨意要见见南榆姑娘。”
“那是自然,南榆在后院练剑,句公公,在下带您去。”左倾侧身相请。
“那就有劳左公子了。”
后院花树下,一个小丫鬟在使劲摇着树,无数的花叶纷纷离枝飘落,身着粉色轻纱燕舞裙的南榆穿行其间,剑光翻转,挑起一朵花,游刃于花雨间,剑身不沾其它花,而此花不落地。
句西远远看见,不由得细声叫道:“好剑法。”
话音未落,南榆剑锋一偏,剑脱手直直向句西刺来。
这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剑就已经要到眼前,幸得左倾在旁,用扇子轻轻一挡,剑就堪堪刺在扇柄上。
等句西反应过来,豆大的汗珠就顺着脸颊往下流,若是他方才独自前来,岂不是就死了吗?
颜南榆见到左倾挡下了剑,无奈地努努嘴,走到他们跟前,向句西道歉:“这位公公,小女学艺不精,差点失手伤了公公,委实内疚,还请公公海涵。”
学艺不精?分明就是故意刺向他的。可是颜南榆都如此道歉了,句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道:“姑娘客气,是奴才不长眼,怪不得姑娘。”
左倾懒得看这二人演戏,把方才的圣旨塞到颜南榆手上,说:“句公公是来宣旨的,你且看看吧。”
“给我的圣旨?”颜南榆有些好奇,她和皇帝好像没什么联系吧,怎么会给她圣旨,她将圣旨打开一看,“和亲尤令?嫁给石卫?”
怎么没有人问她的意见?
句西看颜南榆神色有些不对,忙说:“石卫大人是尤令国的第一权臣,姑娘嫁去定是享受荣华富贵的。”
左倾一直在观察南榆的神色,此时开口说道:“南榆事先不知道,此时有所疑惑也是正常的,句公公勿怪。南榆,你先下去吧。”
颜南榆听话地将剑一收,回房去了。躲在暗处的狄修偷偷凑到颜南榆身边来,低声说:“南榆,这石卫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嫁过去还指不定怎么受欺负呢,你回头给公子说说,求求皇上,把旨意收回去吧。”
“这件事事先没问我的意见就给敲定了,摆明了是没有商量的余地,无论我愿不愿意,我都必须去和亲。”颜南榆对着狄修狡黠一笑,“更何况,我挺愿意去的。”
“啊?”狄修闹不明白了。这人还有愿意往虎口送的。
晚间,左倾敲响了南榆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