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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云蕊有些踉跄地退出冰球,凌墨急忙迎上来,发现云蕊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不是水泡就是擦伤划伤,想要扶住她却都无处下手。
凌墨心疼地扶她坐下,向她体内不断注入仙力来缓解她的痛苦,当仙力缓缓流过她的身体各处时,凌墨才发现,云蕊所受内伤远比表面的皮肉伤严重百倍。
不仅多处筋脉受损,气息流动更是紊乱,还有多个脏器出血后形成的大大小小的血块,身体从内到外已经千疮百孔。
凌墨喂云蕊吃下紫转丹来化解体内淤血并加速筋脉愈合,着急询问道,“怎么竟会伤的如此之重,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身体不受控的时不时颤抖着,却冲着凌墨努力牵动嘴角,笑着说,“已经没事了,其实我并不怎么疼的,墨哥哥不用担心”。
云蕊正想告诉凌墨冰球中的上古神兽一事,然而紫转丹的药力开始发挥作用,她只觉得越来越昏昏沉沉,终于失去了意识。
凌墨轻柔地将云蕊抱到床上躺好,为她拭去满头的汗珠,看着她紧皱的眉。
云蕊体内的妖王灵珠可以加速伤口的愈合,然而不同于缓慢康复来的柔和,加速愈合只会百倍的放大疼痛,更别提要重塑筋脉,恢复脏器和身体表面大大小小的伤口。
然而云蕊却未呻吟一声,哪怕是在梦中,也只是无声的颤抖蜷缩着。只能从她惨白的嘴唇,豆大的汗珠和皱作一团的五官上,察觉到她正承受着极度的痛苦。
凌墨只觉心中心疼又不忍,恨不能帮她分担一些疼痛。
突然,凌蝶敲了敲门,“师兄,我刚才看到云蕊好像受伤了,我带了灵雲殿的芝晶花做的药膏,治疗外伤效果最好,让我来帮她敷药吧”。
凌墨刚才正在犹豫该如何帮云蕊处理外伤,自己毕竟多有不便,当下打开门,对凌蝶说道,“麻烦你了”,便走出房间。
凌蝶本是不愿让云蕊借着受伤和师兄独处,受师兄照顾,所以才借着替云蕊上药的由头,故意来打断他们。
可当她揭开云蕊的衣衫,看到底下层层叠叠的伤口,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她原以为师兄是太在意云蕊,才会小题大做,却从未想到云蕊的伤竟然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皮肤上不是水泡就是划伤,有的水泡已经破了,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而划伤和擦伤一层盖着一层,深浅不一,交叠处的血肉已经变得细碎。
并且她身上的衣料有的部分已经与伤口黏连,凌蝶不得不将其一点点揭开,皮肉拉扯间,鲜血迅速洇湿了被褥。
血腥气遍布了整间屋子,凌蝶面对着无数的伤口,一时间竟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等她终于清理包扎好了所有的伤口,在屋子里再也不能多呆一秒,打开门对凌墨说了一句,“已经处理好了”,便飞奔到院子里干呕起来。
凌墨坐在云蕊身旁,一时间竟不知道还要不要让云蕊继续修炼冰姬无情诀,他只知道修炼此法难度很高,却从未想到竟还要忍受这样的折磨。
“难道当年在霁雪崖,你日日都要忍受这样的痛苦吗”,凌墨想到自己有一次偷了天君的灵匙打开霁雪崖的结界,当时的洛洛也是脸色苍白,那时的他还以为是因为被雪光映照的原因,却没想到,那时她一个人竟承受着如此的痛苦。
“他是你的父君啊,怎么会有一位父亲忍心让自己的女儿经受这样的折磨。你那么期待与他的团聚,可他竟这般恨你吗”,凌墨想起天君提起云蕊时那漠不关心的语调和冰冷的眼神,不由怀疑带云蕊回天界的决定是不是错误的。
正思虑间,云蕊突然咳嗽了起来,慢慢醒转,凌墨轻轻喂她喝了两口水,跟她说道,“你受伤太重了,如果觉得痛得厉害,就叫出来吧,据说会缓解一些的”。
云蕊微微笑了笑,回答道,“其实叫出来并不会缓解疼痛,只是希望能够引起别人的注意而已,这样可以享受到爱你的人的关怀,在心理上得到一些安慰,就像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一样。对于我来说,叫与不叫,并没有什么差别”。
“怎么会没有差别”,凌墨坚定地看着云蕊说道,“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你有多痛,才能想办法帮你缓解,你不是只有一个人,你还有我,你不用自己承受这一切的”。
云蕊一时间被凌墨眼中的光泽晃了眼,就那么呆呆的沉溺在那份温柔里。等她回神时,她强迫着自己偏过头去,不敢再看,只觉得心跳得厉害。那一个瞬间,云蕊好想放任自己去依赖。
但她转念想到,自己又能依赖墨哥哥多久呢,一直以来,她经历了太多的分别,岚奶奶离开了,小萱和傲安说要和自己做一辈子的朋友,可到头来,自己还是一个人。
哪里有什么永远,有什么一辈子呢,她不敢再去全心依赖一个人了,她怕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坚强会被下一场分离击碎,她可以依赖的只有她自己。
云蕊整理好情绪,对凌墨说道,“墨哥哥,我真的没事了,我只是感觉很累,让我再睡一觉吧”,说着便闭上了眼睛。
凌墨轻轻帮云蕊关好门,在心里默默想道,“我会让你知道的,无论何时,我都会在你身边,让你不用再什么事都自己去扛”。
借助着妖王灵珠,云蕊也足足在床上躺了三日,全身的内伤和外伤才彻底好全了。
云蕊终于恢复了之前的精神,看着身上的伤口竟然都没有留下丝毫疤痕,不由对凌墨和凌蝶感慨道,“之前只觉得这妖王灵珠只会把人变成嗜血的怪物,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效果,这次可多亏了它”。
凌墨点点头说道,“六界一直觉得妖王灵珠是至邪至恶之物,惧怕它毁天灭地的力量,可其实,他不过是一个死物罢了,是正是邪,还是在于使用之人”。
云蕊突然想到冰球内的神兽,急忙对凌墨说道,“墨哥哥,我在冰球里的时候,里面似乎有一只神兽被困住了,是冰球的上一任主人落下的,我们有什么办法把它放出来吗,它好像被关在里面很久了,感觉怪可怜的”。
然后便将辛娜所说详细告诉了凌墨。
凌墨思索道,冰球的上一任主人应当是天君吧,这神兽难道是天君留下的,莫非本就是想让云蕊收服神兽,从而可以保护她。若非如此,除了天君,还有谁会在冰球中留下神兽呢。
凌蝶也奇道,“这冰球之中怎么会有神兽呢,师兄是从天君那里拿到的冰球,难道这神兽是天君的吗?”
凌墨思考片刻后对云蕊说道,“一般来说,灵兽的主人是可以召唤灵兽的,不论灵兽身处何处,只要可以感应到他,都可以让灵兽出现在自己身边,虽然如今这神兽被困在冰球中,但是若你能收服它,成为它的主人,想必自然可以将其带出来了”。
云蕊不禁激动起来,她难道要有属于自己的宠物了吗,当下便打算重新进到冰球中。
凌墨拦住她说道,“按照规定,我不能知晓你在冰球中发生了什么,但你之前受伤如此之重,难道你还打算继续修炼冰姬无情诀吗”。
云蕊想到那如噩梦般的三天,不由瑟缩了一下,但想到凌墨曾提到过,只有通过冰姬无情诀净化压制体内的妖王之气,才有可能在恢复元神后使其不受影响的回归本体。
于是回答道,“这是我唯一能回家的办法了,父君和母后还在等我,我不可以让他们失望的。而且我现在有经验多了,之后不会再弄得那么狼狈了”。
凌墨一时间差点脱口而出道出真相,但终究不忍击碎云蕊心中的希望。
云蕊的指尖轻轻抚平凌墨不知不觉间皱紧的眉头,冲凌墨眨眨眼睛说道,“墨哥哥,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况且我这次只是把神兽带出来,肯定不会受伤的”,说完冲凌墨一笑便开启了冰球。
云蕊进入冰球后,欢快地呼唤辛娜道,“辛娜,我回来了,我找到把神兽带出去的办法了”。
辛娜充满困乏的说道,“你终于回来了,我这几天快被吵死了,快把这么个大家伙弄出去吧,让我好好睡一觉”。
云蕊有一些迟疑地说道,“不过,可能要委屈它一下,它只有成为我的灵兽,我才能通过在冰球外召唤它的方法,把它带出冰球”。
辛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这个主意好”,然后似乎是对神兽说道,“知道你是上古神兽,轻易不会被收服做灵兽。虽然我这徒弟只是半人半妖,但是天资很不错的,将来也是有可能位列仙班的,做宠物你不亏的”,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对,我徒弟现在确实是半人半妖,哎,你傻乐什么”。
辛娜啧啧两声,对云蕊说道,“他同意了,不过我怀疑这个神兽要不就是个假货,要不就是脑子坏掉了,听到未来主人是半人半妖还挺开心”。
之后辛娜取出了云蕊的额间血和神兽的额间血相混合,重新送入云蕊额间,云蕊瞬时感觉到在自己的潜意识里似乎多出了一片雪白的存在。
云蕊退出冰球,开心地告诉凌墨和凌蝶,自己已经与冰球里的神兽完成了契约。
然后按照凌墨教她的方法将注意力集中在那抹雪白上,随着潜意识里的一推,突然一个浑身雪白,带有双翅,头顶一角的雪狮出现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