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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蕊仰头看着眼前的雪狮,一时之间呆住了。她原本以为能被冰球困住的宠物,就算是神兽,也应该是弱小温顺的,然而眼前的雪狮足有她的两倍高,看起来威风凛凛。
云蕊刚想上前抚摸一下它不带一丝杂毛的雪白的身体,突然雪狮猛地低头,低声咆哮间露出尖锐的牙齿,头顶的角直指云蕊的鼻尖。
云蕊被吓了一跳,猛地后退几步差点跌倒,还好被凌墨及时扶住。
凌墨看着眼前的雪狮说道,“她既然是你的主人,又把你救出了冰球,你便应当忠心为她效力,如此这般,实在是太不恭敬了些”。
雪狮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口吐人语,“恭敬,半妖半人也敢做我的主人,就算是如今的天君也不敢在我面前如此猖狂,你不会当真以为刚刚的契约礼成,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主人了吧”。
雪狮说完便不再看向地上盯着他看的三人,大摇大摆地舒展了舒展筋骨,觉得刚才低头说话良久脖子酸疼,摇身一变化作人形。
只见他的眼睛竟是姜黄色,剑眉英挺,一袭白衣,玄纹云袖,白发飘逸的坠在脑后,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便散发出一股傲视天地的强势。
他嫌弃地看了一眼石凳,一挥手,将其变作了汉白玉的材质,上面还铺着天鹅绒的椅垫。他这才满意地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云蕊本来期待自己能得到一个乖巧可爱的宠物,可以帮她打架就更好了,可没想到眼前这个虽然武力值看着不低,但是跟乖巧可爱完全不沾边。表情倨傲不说,似乎还挑剔的很,最重要的是,它居然转脸不认人,不承认自己是它的主人。
凌墨起初在雪狮身上便察觉到了一股仙力上的威压,而它化作人形,收敛了全身气息之后,竟丝毫显露不出神兽的气息,此等深厚修为,绝非普通神兽可以有的。
凌墨回忆着雪狮的原形,狮体双翼,通体雪白,独角,难不成这竟是师尊曾提到过的上古神兽白泽,如今天界的白泽上神。
这时雪狮化作的男子散漫地对云蕊说道,“真是天道也看不过去我这数次被困的经历了,若我是普通神兽,或者你是天族人,那我们的契约就真的生效了,我就只好老老实实做你的灵兽。可是偏偏进入冰球的你是个半人半妖,所谓主仆契约的那些条条框框,自然束缚我不得”。
凌墨问道,“难道你就是上古神兽白泽,天界的白泽上神吗?”
“小子眼光不错呀”,男子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我不过露出原形片刻,你居然能够认出我来,我看你很有前途”。
凌蝶惊讶道,“白泽上神不是在几百年前便消失了吗,当时帝君九万年圣诞,所有上神都前去恭贺,却唯独不见白泽上神,天君派人去寻,才发现六界之中,竟寻不到他的丝毫气息,当时闹得颇大,很是引发了一场混乱呢”。
凌蝶看向凌墨问道,“师兄难道不记得了吗”。凌墨摇了摇头,其实他想起了,在帝君的九万年圣诞时,自己因为并未位列仙班,所以没有和师尊一同前去,反而趁着大家都去帝君的昭明宫时,暗中拿了天君的灵匙跑去了霁雪崖,自然不知道圣诞上发生的事情。
白泽清了清嗓子,说道,“天机不可泄露,我身为天界上神,自然是有要事处理”。
说完看向云蕊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便赶紧解开契约吧,虽然那些什么灵兽不可伤害主人,否则必遭反噬的束缚对我来说没用,但我作为天界上神,自是不会和你这么个半妖动手的,所以你快些自行了断吧,我好回我的阳泽宫”。
云蕊正感慨这狮子居然是在天界当官的,而且听起来天界上神的官位还不低,突然听到白泽竟让她自我了断,气愤地冲着白泽说道,“我对你可是有救命之恩的,你知恩不报就算了,怎么还能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
白泽一下子跳了起来,说道,“我可是上古神兽,天界上神,怎么可能认一个半妖作为主人,我让你自行了断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要不愿意,我就只好自己动手了”。
凌墨拦在白泽面前,说道,“还请上神稍安勿躁,上神方才提到,若蕊儿是天族人,你们的契约才会真正生效,你也必须遵守契约所带来的一切束缚,对吗?”
白泽看着凌墨嘴角的微笑,心中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这小子突然提这个干嘛,但转念又想到,辛娜明明说过,这个臭丫头是半妖,绝不可能是天族人。
于是强撑道,“是又如何,这个臭丫头分明是半妖,半妖根本没法契约上古神兽,那些条款对本上神来说做不得数”。
凌墨惋惜地对他说道,“上神有所不知,蕊儿现在的肉身虽是半妖,可元神确是实打实的属于天族,如今契约已成,你已经是她的灵兽了,自是伤不了她分毫的”。
白泽一时愣住,惊叫道,“这不可能”,说着便右手一甩,一把弯月形的冰刃直击向云蕊,然而还未近身,便突然转向白泽飞去,白泽闪躲不得,冰刃瞬时间便刺穿了他的肩膀,留下一道弯月形的伤痕,鲜血喷涌而出。
白泽摇晃着稳住身形,催动仙力想要愈合伤口,却无济于事。
只见他跌坐在地上,口中不断喃喃道,“完了完了,这回真是栽了,先是在结界里被困了几百年,好不容易出来了,又被困在了那个鬼冰球里几百年,这回竟然把我这辈子都栽进去了,我堂堂上古神兽,天界上神,竟然沦落至此”。
云蕊看他双目无神,只是呆呆地看着一处,肩膀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地往外冒血,虽然不满他之前的态度,但终究心有不忍,拿出之前受伤时擦涂的药膏,蹲在白泽身边,为他上好药,又用绢帕包裹住那道伤疤,总算是止住了血。
云蕊处理好伤口,抬头看到白泽依旧毫无反应,想了想后对他说道,“听起来你真是好惨一神兽,虽然我们之间有了契约,但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的”。
白泽一瞬间回神,转过头,目光热切地看向云蕊。
云蕊抬起手指将眼前的大脸戳远,说道,“不过,让我自行了断来解除契约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我会给你充足的自由,绝对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们之间不论主仆,只做朋友。你若想离开,随时都可以走”。
白泽重新愁眉苦脸起来,他倒是想走,但如今他的身上已经留下了契约印记,若被天界其他人知晓,他竟然成了半妖的灵兽,那才真是丢脸丢大了。
白泽左思右想,发现如今他除了暂时留在这个臭丫头身边外别无他法,不由在心中发出一声哀嚎,表面却正色道,“看在你如此诚心邀请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暂时留下好了”。
凌墨心中暗笑,这个结果,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冰球内的神兽竟然是白泽,有上古神兽保护,妖族和魔族再想对妖王灵珠采取行动只怕要三思了。
白泽本来想着就算一时间回不了天界,那就当在人界度个长假好了,可没想到,那个臭丫头简直是他的克星。
嫌弃他吃得太多,非要搞什么按劳分配食物,短短几天,他已经烧火砍柴,捉鱼捕猎样样在行了。想他在天界时,风姿俊秀,受到多少天女的爱慕,如今却被她带的,沾染了一身的烟火气。
其实他不吃东西也死不了,可偏偏臭丫头修为不高,手艺却极好,并且每天都不重样。他都已经这么惨了,总不能再让他忍受只能在一边看着别人大快朵颐的折磨吧。
臭丫头倒好,还说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自愿做的,白泽一边手指如刀般地削着土豆皮,一边嘴里嘟囔着,“自愿,好啊,这就是你的头,我现在就自愿把你的头全都削掉,我削削削”。
突然发现云蕊正站在他身边,皱眉看着他手里被削的奇形怪状的土豆,马上抬头正色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修行,静心,土豆啊,你这是在修行啊”。
之后几天,一切终于平静了下来,云蕊坚持每日都去冰球中修炼,反复数次,终于将大厅墙壁上的内容领悟通达。
而紧随其后的每次试炼,云蕊逼迫自己达到所能承受的最高极限,直到自己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出,才被辛娜重新带回到大厅。
为了不让凌墨担心,云蕊每次在出冰球之前,都会提前处理好伤口。
白泽成为云蕊的灵兽之后,冰球也可来去自如,无事可做时他便进入冰球,找辛娜斗嘴成了他最大的爱好,来报复辛娜之前没有看出云蕊是天族人,害得自己落入如今这般境地。
偶尔吵累了,白泽也会给云蕊指点几句,当然每次的指点,必不可少的便是嫌弃云蕊修为太差。
这种自虐式的反复修炼和疗伤,在加上白泽的指点,云蕊的仙力提升颇快,受伤之后恢复的速度也大大提高了,火烈鸟群再也伤不了她分毫,只是每次的幻境,依然会让她极为狼狈。
云蕊心中总是对隔绝情感这个想法感到怀疑,她想到白泽的上一任主人也曾在冰球中修炼,便找他询问,他之前的主人究竟是如何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