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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柯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今晚发生的事情和李昂的话“我也不必再客气”,再次提醒了她,李昂那莫测的实力……
她回忆分析了入江王府以来的所见所感,李昂明显在扮猪吃老虎,他虽然在外人面前总是一种好色又胸无大志的小人物形象,但实际上却远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漪澜苑内的他勤勉睿智、运筹帷幄,有胆识,擅计谋。
兵力方面,他说过这几天在城中各个方向都布置了人手,要知道都城可是兰国的国都,规模面积不是一般州城所能比的,能将整个都城的情况掌握在手中,所需的人数可想而知,并且如果都像今夜看到的那批人的功夫一样强,那他的实力就有点恐怖了。
信息方面,她根据自己之前的经历推测,万花楼中有他的眼线,经常来乐室给他唱曲儿的人很可能就是为他送信的。除了万花楼,那晚看到的白傅写给史慕安的信,其上的内容也不是一般人就能够收集到的,而取信方法康叔他们至今都不知道。而这都只是她偶然间发现的几个点。
在外七八年,若他早有谋虑,坚持八年毫不松懈,排兵布阵……或许这些只是冰山一角,不这些‘肯定’只是冰山一角。
她或许可以借着他的实力来寻找那个人的下落。
这也是她之前在感受到第二批人的到来时,在感受到他们高强的武功后,突然间迸发出的想法。
所以她要留下来,不仅仅只是留下来……
本来她还在纠结是留在江王府还是继续将楚王府作为突破口。
那天知道楚王不是凶手后,她就有些倾向于江王府,今晚更是得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至少今天她这奋不顾身地一扑,能在一定程度上获得李昂的信任,初步站稳了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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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二天开始朝廷的要员和一些皇子公主们陆陆续续地过来看李昂。
而她英勇救主的事情也被传开。
屡被赞赏的柯萱此时立候在一边,她看看被裹得粽子似的胳膊,想到昨天大夫珊珊而来,再一番耽搁后等要帮她包扎的时候,血都快自己止住了,却在李昂的叮嘱下,皮外伤似的小口被包扎成了粽子。
宣王临走经过她时特意看了她一眼,眼底似有冰霜夹杂。
柯萱觉得宣王应该是认为自己挡了他的路,她也知自己这是被李昂那狐狸利用了,她倒是不在意,宣王势力应该不如李昂,如果得罪他却能赢得李昂的信任,那也值了。反正她也不在宣王府当差,大不了以后躲着他点好了。
她扭头小声问递完茶后刚站回来的素梅:“王爷受伤,怎么不见后院的两个妾室探望?”
“她们倒是想见,但也得有那资格呀。”
“王爷的妾室,还能没有资格?”
素梅听到“妾室”二字时是满脸的嫌弃与讽刺,一肚子嘲讽的话立马冲到了嗓子眼儿,但因为顾虑着身处的环境硬生生压下去了,只小声道:“哼!她们还不如我呢,就是王爷泄欲的工具。”
柯萱:“……”
她本来想要继续套素梅的话,好进一步了解江王府的情况。但此时府里的家丁报了一个人的名号,让她直想找个地洞躲起来。
来人是李煦,而她现在是男子打扮,最容易被他认出来,这很可能会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赶紧给素梅说自己要如厕,在李煦到来之前躲了出去。
其实,之前一股脑想进楚王府。后来这一个月屡屡受挫,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渺小,现阶段的她几乎是孤立无援。
如今得知,真凶不仅不是李煦,还是会陷害李煦于困境的对手,仇人的范围一下子扩大了。
虽然最后还是要从楚王府下手,但在方法上,如果她单枪匹马地潜进去。仇人是李旭还好,她可以靠自己找证据。但如今已知他不是仇人,李旭只能是一块跳板,仅可以通过他排查他的仇人,而这些若只靠她自己,太慢。
所以她必须得有一批得力干将供她差遣使唤,这样不管是王爷府邸还是丞相府,她都能及时掌握信息,如虎添翼,就像李昂那样。
这些干将的来源,她可以,选择第一种,收揽一批孤儿,再慢慢将他们培养成出色的暗卫,但是,报仇,得等到几年之后了。
所以,她只能选第二种,直接寻找一批成熟的死士,为她所用。天下没有这种便宜事,成果往往与风险并存,想捡现成的用就得先付出代价。
但即使她不怕风险与付出,又能去哪里找这一批死士呢?
就目前她所掌握的情况来推测,基本每个皇子都暗中培养着一批势力,只是有的大有的小罢了。
就她自身而言,她已置身江王府,而且扎了一点根。她不可能傻到,想方设法脱身江王府,再想方设法进入其他王府,再从零爬起,与陌生的王爷们建立关系,取得信任,这种舍近求远,舍简就繁的事情,除非她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去做。
或许她可以直接进入楚王府,利用楚王府的势力自己查自己,但是李旭这个人,平时不苟言笑,软硬不吃,实在没有弱点,就她目前的斤两,她看不透他,这让她有些抵触。
李昂就不一样了,进了江王府之后,这还没多久,她已经成了他的近身侍卫,而且可以进出李昂的书房,这事连跟随服侍他多年的素梅都不行。而且之前她怎么捣乱都没见他惩罚她,还破了他几次试探,这让她信心倍增甚至莫名有些膨胀,或许,她可以利用他。
思前想后,她都应该留在江王府,取得李昂的信任,再步步为营。
想通了这些,柯萱再次坚定了选择。她稍微松了一口气,目标已定,之前的策略就得变变,接下来她得好好想想,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调集征用江王府的势力为自己办事,还不被李昂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