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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后面就想,把他生下来,保住他。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很纯粹,我只是想保护自己,保护身边人,保护这个孩子。可是……就好像有一只手,一步步的把我推到了现在。前面好像有猛虎凶兽在等着我,后面还无路可退……”
“我舍不掉他,舍不掉这孩子。但我又怕,怕你的预言成真。你说,守住心,就有可能阻止死劫。可是……心怎么守?已经丢了。在他好几次对我明明很恨,可是又下不来手的时候丢了。在他那么多次,挡在我前面为我挡住伤害的时候丢了。在他……那一次……为了解除我的诅咒,不惜耗费自己所有的力量来救我的那个夜晚……就已经丢了……”
我说着,心就特别酸。如果能够平安喜乐,谁又愿意颠沛流离?
我走到今时今日,为的还是当初那个目的。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也珍惜自己的命,好好走下去。
天清道长喝酒的动作怔住了,他看着我,像是长叹了口气。“那你不怕卦象成真?”
“怕!怕我妈会被我连累,怕格格还会被这些人给缠着,怕这些事有完没完,还会一波接一波的来。怕你说的那句预言,真的成真……害六亲、丧子克夫、不得善终……”
他仰头喝了一口酒,像是自言自语的嘟囔,“你还是不信呐……等以后,你总有一天会信的!没有管不住的心,只有狠不下的念。”
这话,说的我心尖一颤,我有点惶恐的手足无措。呆呆的看着前面,没有管不住的心,只有狠不下的念……
我正呢喃间,后面忽然被人环住了。这个怀抱很厚实,我一愣,侧头就看见了戮焰王。天清道长看了我们一眼,没说什么,站了起来,让出了位置。戮焰王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搂着我。
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我有点愕然,“你什么时候来的?”
“适才。”他将我搂的更紧了。“你安心,本尊所言,绝不为虚。这是吾于你的承诺,只要本尊不灭,他们就伤不到你们。”
我嘴角一抽,看来他刚才那些话……全听到了。
我叹了口气,往他的怀里蹭了蹭,让自己能够被他全部抱住。“可是我也担心,你会出事啊!我又没什么力量,除了这个长戟还有魂魄元力外,就没什么自保的能力,都要你和无脸鬼来保我。”
戮焰王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上,那种异样的感觉,让我的心莫名的踏实。他紧着怀抱,慢慢的说。“吾会保护你和孩子。”
今晚他的话。特别窝心,不像之前动不动就让我想暴走。我心底涌过一阵暖流,转过身想要回抱住他的时候,忽然瞥到他的脖子上吊着一双手。我动作一僵ó,他像是察觉到我心思。俊秀的脸上,也闪过一抹无奈。“她非要如此。”
这双手是辫儿的,她睡着了,可是一双手还是环着戮焰王的脖子,就这么吊着,睡得格外安稳,一点也不怕掉下去。我怕她这样太吃力,就想伸手去扶,可是一碰她手,她就有点不安的皱了脸。
我费了好大功夫,才将她从戮焰王的脖子上解下来,让无脸鬼抱着她先进去睡。
看着无脸鬼哄她睡觉的样子,我收回目光,问他。“你是不是记起了一些事?”
“嗯,但不多。”
我见他好像肯开口。立马问。“那……你想起,你跟这些邪魔,还有那些面具上图腾的事了吗?”
他摇头,“只有些片段,并不多。”
我让他记得什么说什么,他蹙紧眉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从那个漩涡之眼出来后,他对我多了很多耐心,也肯对我说一些事了。他把想起来的片段大概说了下。我听完,才知道大概缘由。
我整理了一下,大概就是……
与邪魔的语言,他完全是一种本能,不自觉的就脱口而出。他所记得的。是前世,他好像杀了很多的邪魔,这也是为什么邪魔看见他就害怕的原因。至于图腾,他只是觉得很熟悉,我问他。是不是因为经常杀邪魔,所以才会觉得熟悉。他又说不是,这个点,他还是没想起来。
再后来,那个水晶棺椁。他也觉得很熟悉。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就是知道,里面好像躺了个很熟悉的人。
直到小女娃出来,他能感觉到,那气息真的很熟悉。
说到这里,我多问了句,“那你想起来,你跟她的关系吗?我看她今天叫你焰哥哥的时候,你的表情好像有点奇怪。”
我问完,发现他身体僵了下,他微蹙着眉,赤红血瞳中有点迷茫。“曾几何时……似乎……曾有人……如此叫过吾。”
我一愣,“那个人,是辫儿?”
他更迷茫了,我发现他迷茫的时候。他的瞳孔会有点涣散,而且……他的瞳仁,其实是有三个!只是因为靠的很近,所以平时我都没有发现,只有在他目光涣散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联系起他本体降临时,他眼角周边的鳞片,我在心里狠狠吃了一惊……
他不会是……龙人吧?
他迷惑的深思了片刻,比较犹疑的摇头。“不知。”
“会不会是妹妹?”
他摇头。
我又问了几个细节,他都没想起来。而且好像想多了,他的魂力会激荡,有点不稳。我怕他不舒服,也不敢多问。“想不起来没事,等我们找到了本体。你自然就会想起来了!”
我宽慰的劝着,他突然把我搂了进去,攫住我的下巴逼着我跟他对视。“以后不许忽视本尊的话!”
我冤枉的一瞪眼,“我没有!”
“还犟嘴?”他一巴掌抽我屁股上,然后把我的手给握在了他掌心。这伤口,被天清道长草草的处理了下后,只要不碰就不疼了,我自己都快忘了,他却一直记着。
他作势又要再用灵力修复了,我连忙把手抽了回来。动作有点猛。扯的很疼,可我不敢表露出来。“哎呀,这点伤没什么的。过几天它就自己好了,你别用灵力了,这次你跟邪魔大战,本来就消耗了不少。”
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来。他前面出来在我旁边睡了一晚,都虚弱的跟快死了一样。这次都打的这么激烈,为什么还一点事都没有?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仅没事,他的魂力,好像……更凝实了点。此刻的他,身上所携带的气息,同他第一次出来,我看到他时。没什么两样。我疑惑的瞅着他,“你的实力……”
我还没问完,里面的屋子忽然传来辫儿的哇哇大哭声,哭着嚷着在喊,“焰哥哥……”
声音沙哑的,让人听了就心碎。戮焰王一愣,站了起来,往里面走。我也跟着进去了,辫儿看见戮焰王后,就激动的从床上起来,抱着戮焰王的腿就蹭,眼泪簌簌的掉。我看了一眼无脸鬼,无脸鬼很无辜的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她好像是做噩梦了。”
辫儿哭着点头,“辫儿梦见那些怪物追过来,说要把辫儿再关起来。那小屋子好冷好黑,辫儿不想再去了……”
她揪着戮焰王的腿,哭的可伤心。戮焰王盯着她看了半响,最终紧蹙着眉头,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被子拉过来给她盖上,看样子,像是打算守在旁边了。
辫儿泪眼婆娑的扯着被子擦了擦,露出个满足的笑脸,揪着戮焰王的衣服,才肯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