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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卧室的里空气就和死了一般沉寂。
霍之洲呼吸越来越急促，额头上暴出了一条一条的青筋。
他对着霍婧怒吼，“你给我滚开！”
南少宸是南成天的养子，因为掌珠的死，他注定不能饶恕南少宸。
现在他后悔死了。
他就不该救南少宸，就该让南少宸去死。
他的掌珠……死得那样凄惨，南成天！
一想到这个名字，霍之洲就愤怒得浑身发抖，眼睛里都要冒出火了。
他不会放过南成天。
任何和南成天有关系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管是养子，还是亲生子！
霍婧的心跳几乎要停止了，耳膜一阵阵的发麻，她抱紧南少宸，“哥哥你冷静一点，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打死他！你要告诉我一个理由，否则，我不许你打他！”
南少宸并不是昏迷，虽说身上的每一处肌肤都很疼，被霍之洲踹过的地方，仿佛骨头都断裂了，尖锐的骨渣刺到肺腑里，他脸色苍白而无色，额头满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艰难地伸出手，按住了霍婧的肩膀，正要深呼吸一口气，一股血腥味从喉咙间冲出来。
他当即吐出一口鲜血，喷到霍婧胸前的绿色裙子上。
淡雅的绿，鲜艳的血红，形成极致的对比。
“南少宸！”她回过头，惊恐的抚上他冰冷而惨白的脸。
她的手指冷而颤，周围的一切太安静了，连呼吸都是那样的沉重。
“小千金……让开。”他一边说，嘴里一边吐出血。
霍婧一颗心轰然坠地，浑身坚硬如冰。
她抱紧他的脖子，用手去擦拭他唇边的血迹，眼眶红了，“你逞强干什么，我哥哥会打死你的，真的会打死你的。”
南少宸眼角有些湿润，女人柔弱的指尖摸过唇边，他感受到她微弱的体温，好像冰天雪地里的一缕炽热。
他忽然有点想哭。
从没为人他受伤落过泪，就连……他的满月都没有。
不对，他的满月根本就不知道他受过伤。
可是，南少宸心里真的好感动，看到霍婧以柔弱的身躯挡在他面前，他感觉春色与温暖都窜到了心口里，那个地方温暖得开始发烫。
第一次，有人挡在他面前。
第一次，有人抱着他哭。
第一次，有人愿意陪他一起挨打。
他的身体很疼，伤口也痛，可这些远远都不及霍婧眼中坠下的泪。
他眸光动容，漂亮的喉结动了动，想为她擦去眼泪。
他的手微微一动，就开始剧烈的发颤。
“我不怕死。”他喑哑地道。
霍婧几乎坐不住了，双膝不住的发软，身体都要往下栽去。
“你……”
霍之洲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他们，眼神冷得可怕，周遭都浮动着一股无形的滚烫怒火。
他整个人都冷沉得可怕，“把小姐给我带下去，关着！”
“谁敢！”霍婧连忙呵斥。
话一落，她就狼狈的爬行到霍之洲身前，攥住他笔直的西裤，“哥，你到底怎么了啊？你告诉我啊，你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你都说南少宸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对他下这么重的手，你不知道他受伤了吗？他如果惹到你了，我替他道歉，你不要再打他……你真的会打死他的。”
她一边说，一边抽噎哭泣。
霍婧怕极了，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爷爷和哥哥。
可她不能走，她有必须留下来的理由。
只因这个人是南少宸。
是她的救命恩人。
霍之洲缓慢的蹲下身，双手按住霍婧的肩膀，狭长的丹凤眼里都是惊怒和沉痛的颜色，他觉得喉咙像是被人狠狠的掐住了，整个人都要溺水而死，那浓重的窒息感让他的眼睛猩红如血。
那样的红，如他的掌珠死那一日那样的刺眼。
那样的红，如顾绮罗被强行引产那一天，流下来的血一样红。
更像是顾绮罗拔刀毁容时的鲜红……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拿着匕首，狠狠得戳穿了。
他能感受到的就是撕毁般的痛苦，和绝望的窒息。
“婧儿……”他的声音很低，莫名地伤感。
霍婧茫然，眼中带泪。
“错了啊！”他忽然痴狂大笑，泪水充斥着眼睛，愈发显得血红。
霍婧抓住他的衣袖，“哥哥，你说什么，什么错了？”
“掌珠不是绮罗害死的，顾绮罗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
她只是爱上了一个男人而已。
所以，就要遭受到这样的污蔑和伤害。
而这些痛苦，都是他赐予她的。
他错了！
惨白的夜色铺洒在卧室里，窗外是呼啸而狂妄的寒风，他眼眶中的泪水，开始干涸。
“可是……这和南少宸有什么关系？哥你为什么要打他？”霍婧颤抖发问。
霍之洲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再次喷发。
他扣住霍婧肩膀的手，力道越来越重，仿佛化作了冰冷的刀刃，穿透了霍婧的血肉。
她被疼得泪水直流，却不敢说话激怒他。
怎么了？
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她一回来，一切都变了？
顾掌珠不是顾绮罗害死的，那还有谁？
还有谁？
就在霍婧以为霍之洲要说什么的时候，霍之洲扣住她双肩的手陡然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