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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她慌了，刹那间，她的心沉重得如同灌铅，不住的往下坠去。
她哭着摇头，拼命的把他的手抓住，怎么也不肯松手。
“不要走……”她哽咽哭诉。
慕岚神色动容，依旧决绝的抽出手。
“对不起，可能没办法陪着你了。”
他最后看她一眼，目光如涓涓流水抚过她的脸，又像是要把她的脸，深深的记在心里。
然后，他动作僵硬的背过身，抬脚刚才走一步。
他就再也没办法动摇了。
因为那个一直在哭泣的江满月，毫不犹豫的冲他的身后，伸出纤细的手腕用力的抱住他紧致的腰。
而她满是泪痕的脸，毫无缝隙的贴在他的后背。
她脸上的泪水全部都擦在他的身上，她用力的抱紧他，一点都不敢松手。
她的身体在颤栗，抱着他腰的手臂也在发抖，仿佛比他还要害怕。
那一秒，他感觉有烟花在脑海里炸开，全身都僵直了，一动不敢动。
他的脑海一片空白，过了好久，他才从震惊里找回自己的声音。
“松手……”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哑了。
江满月仍然抱着他的腰，怎么都不肯撒手。
她呼吸间的气息都渗过单薄的衣料，传递到他的肌肤里。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颤抖，一会被吹到九天之上，一会坠到深渊。
他都说要放她走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你哭什么？回他身边不高兴吗？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呢？”他的声音很低，仿佛没什么力气，又很无奈。
“你真的……要我的命。”
他呢喃。
“阿年。”她念他的名字，带着浓浓的鼻音，“你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难道不要听听，我要说什么吗？我还一句话都没说，你走了，你一定会后悔。”
慕岚的呼吸一窒，脑袋转得有点慢，有些机械，仿佛还没明白过来江满月要说什么。
良久，他的呼吸才恢复过来。
“你要说什么？”他道。
江满月红着眼，脸颊在他背上蹭了蹭。
他整个人都因为这个亲昵的动作僵住了，心里化成了一滩春水。
刚才的凄惶而悲凉，如今都成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听到江满月信誓旦旦的说。
“我说，你要是走出这里，你一定会后悔的。你若走了，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你若不在，镜湖对我的意义就不是家，而是一个房子而已。”
他一动不敢动，耳边尽是轰鸣的杂音，可明明这周遭如此安静。
他一定是疯了。
他一定是听错了，又或者是她疯了。
她居然说……他若走了，就里不是家。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没有要走？她的选择竟然会是他？而不是傅庭凌吗？
慕岚面对生死都无惧，可此时被她这一句话弄得心脏狂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绷得很紧，整个人都很紧张不安。
若不是她还从背后拥抱着他，他能够感受到她的体温和气息，他甚至都会以为刚才江满月什么都没说，那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但他很清楚，这不是幻觉。
因为江满月在他身后轻声呢喃，“阿年……我记得的。”
她听上去就像是快要哭了，好像被什么压得无法喘息。
他僵着身体等她回答。
“你说过……有灯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可是……”她用力的咽下喉咙间的哽咽和刺疼，踮起脚尖，鼓起勇气凑到他耳边。
“我要告诉你，有灯的地方不是我的家。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现如今，你还要问我的选择吗？你还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你还要……让我回到傅庭凌身边吗？”
她终于哭了，抱住他腰的双手开始松开。
离了她身上的气息，慕岚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可是转瞬间，一股巨大的喜悦如潮水把他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