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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摔到小厨房的地上后,刘泽楠指着一堆食材说道,“本公子今天要吃鱼,你现在就给我做好。”
虞夕芷在他肩上直喊救命,可惜除了吸引多几分目光,一点用都没有,宣饮居的随从们视若无睹,继续做着手上的活计。
刘泽楠终于破功了,直接抬起她的身子,往厨房走去。
虞夕芷理直气壮道,“我又不想做你的奴婢,你要是不开心,就向二少爷告状去,让他赶我走啊!”没见过这种人,她已经这么直接表达对他的厌恶了,还不要脸地蹭上来。
“阿芷姑娘,你身为奴婢,这些本就是你分内之事!”刘泽楠都被气死了,自从这丫头来了以后,他就没有吃饱过,少说让她给自己准备膳食了,不用他给她准备就不错了。
虞夕芷承认,她确实怠工了,但贺如衷那边没有婢女服侍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她就不相信自己这么不可或缺,“你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难道还要我醒来给你做饭不成?向二少爷蹭蹭饭不就行了?”
刘泽楠青筋暴起,“现在什么时候了,都该吃午膳了,你还没起床?”
顶着个鸡窝似得脑袋,她愤恨地瞪了刘泽楠一眼,没好气道,“南宫公子,你怎么又来了?没人告诉过你女子的闺房不能乱闯吗!”
虞夕芷正琢磨该整个什么理由去宛音堂溜达一遭,就被刘泽楠拽出被窝了。
大概捋过一遍后,虞夕芷心里有了个底,这些高门大户里的腌臜事不少,亏得虞姑娘之前一天到晚身处其中。思前想后,她决定从苏氏入手,毕竟苏氏是个不争之人,恬静如菊,她还挺有好感的。
这弟妹显然扎了贺夫人的眼,眼见苏氏被夫君全心全意待着,即便生不出儿子贺温岭也没有另纳妾室,反观她为贺国公生了一儿两女,庶子庶女还不断往外崩,她心里怎么能平衡?
贺温岭后院只有嫡妻苏氏一人,两人伉俪情深,领着两个女儿住在宛音堂中。
另外的二小姐和四小姐都是贺国公的庶弟、太中大夫贺温岭所出,因方太夫人吩咐不得分家,所以他一同住在贺国公府中,平日里深居简出,两位小姐深受父亲作风影响,行事低调谦让。
五小姐贺伊欢倒是个清高的人,从不跟下人过多交流,性子也是任性得不行,但是贺夫人放在心尖尖上,旁人轻易得罪不得,平日里有什么好东西都先往她房里送,住的也是最为豪华宽敞的淑云阁。
至于贺三小姐,住的是娴泰阁,是个锱铢必较的主儿。大小姐贺依依去世后,她腆着脸巴结贺夫人,贺夫人虽然膝下还有五小姐贺伊欢,但见三小姐极力奉承,倒也乐得收个女儿做棋子,所以这三小姐人前趾高气扬,在贺夫人面前就像个哈巴狗儿一样。
且说住在康宁轩的贺大少爷,是个不折不扣的阿斗,整日里斗鸡弄狗,后宅里堆了一大摞女人,学足了贺国公的风流行性,原配早早就被他气死了,如今的贺大太太是个继室,出身也不算高,完全拿他没辙。但是好在贺大太太做继室后生了两儿一女,在府里也算是有几分地位,只不过她对贺大少爷已经死心,除了儿女,其他事情一概不理。
但是她学乖了不少,有钱使得鬼推磨,她出手阔绰,看在钱的份上,不少丫鬟小厮都愿意跟她来往,所以她也渐渐了解到贺家的一些鲜为人知的秘辛。
于是虞夕芷悲催的婢女生活还在继续。
她炯炯有神的双眼如炬般祈盼着,刘泽楠火气更大了,几乎撕扯着喉咙喊出来,“没门!”
虞夕芷扶额,这少爷实在太不靠谱了,实在不该指望他能帮上忙,硬着头皮对刘泽楠说道,“南宫公子,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介弱女子计较啦,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嗯?”
贺如衷如临大敌地跟虞夕芷拉开距离,口中碎碎念叨,“我的姑奶奶啊,你怎么能拉我下水,本少爷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这样做人就不厚道了啊!”
说道心上人的时候,刘泽楠眼神不经意地往贺如衷身上瞟了眼,然后潇洒地将虞夕芷往他面前一推,说道,“贺二少爷,你还缺通房吗?看得上这丫鬟吗?”
刘泽楠走到虞夕芷身边,见她缩得像只乌龟,大手一抓,质问道,“方才的气势跑哪里去了?莫非见到你心上人,爪子都收起来了?”
贺如衷讪讪的往后退了一步,赔笑道,“那个,我不过是想确认下,哈哈,我没有相信她,百分百相信你!”
这话刚说完,大门就被狠狠地摔开,刘泽楠冷如冰霜的脸睨视哆嗦着的虞夕芷,再瞟向一副看好戏的贺如衷,“本公子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当长舌妇的潜质?”
贺如衷和身后的朱应忘了反应,两人瞪大双眼干巴巴的望着她,似发现了不得了的八卦,饶有兴趣道,“你说的是真的?”
纠结得眉头都堆起几座小山的虞夕芷上前拉着他的袖子,刚刚从浴池回来的她多披了张外袍,湿哒哒的往贺如衷干净舒爽的衣服上蹭,“贺二少爷,阿芷实在是不能服侍南宫公子了……他,”虞夕芷狠心道,“他轻薄奴婢!”
稳了稳坐姿,贺如衷瞟了虞夕芷一眼,将将说道,“阿芷,南宫公子可是个大方的主儿,手里掉出的金子能让你用上半辈子,你就委屈委屈,赚够了嫁妆再说吧。”开玩笑,那恶魔开口要的东西,他怎么敢擅自要回来。
虞夕芷恨不得掐死他,这人哪只眼睛看到他俩相处得好?“南宫公子性子暴躁,奴婢又不识趣,日日惹他生气,为免日后奴婢有性命之忧,还请二少爷救我一命。”
贺如衷刚刚看到“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合”这句,便被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打断了,无力地揉了揉太阳穴,懒懒问道,“为什么?你们不是相处得好好的吗?”
不一会儿,书房的门被虞夕芷冲开,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贺如衷桌子前,可怜兮兮道,“二少爷,阿芷不想服侍南宫公子了!”
整个浴堂的砖瓦都抖了抖,贺如衷笔架上吊着的狼毫嘎吱一声掉了下来,他挠了挠脑袋,将掉下来的狼毫插到自己髻上,继续摇头晃脑的读着兵法。
刘泽楠狮子吼,“你给我等着!”
虞夕芷恼了,但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儿,缓缓松开一只手,半边身子探出浴池,看着男子红通的脖根,撒手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