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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静悄悄的,偶尔有风从外面掠过,发出呜咽的哭声。
此刻楼道里陷入了异常的安静中。
每个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陈子浩你如果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想跟他玩玩,好,没问题。如果你来认真的,没门。我给你一个月期限,玩够就马上甩。还有你不要妄想跟他一起去参加节目,你老老实实地跟佩芝去上节目,别给我叨叨些没用的。你爹没耐心跟你在这耗。”
“你哪里有个爹的模样,冷漠无情自私自利,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爹。”陈子浩愤然说道。
陈子浩的倔强劲上来了,梗着个脖子,瞪着陈三爷。
“果然翅膀硬了。”陈三爷笑眯眯走上前,突然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狠狠地抽了陈子浩两巴掌,涩声说道,“叫你跟我犟,叫你逞能,为了一个戏子跟我面红耳赤,我养了一个白眼狼出来。”
这两个耳光干脆有力,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楼梯道里格外响亮,顾铭义被这耳光声震得耳膜‘嗡嗡’响。
陈子浩也被突如其来的两巴掌扇得头晕目眩。
顾铭义看到他的脸颊有着清晰的手掌印,全都跳了起来,一片红肿。
他这是为他挨的这两记巴掌。
陈三爷把火都发在了他的身上。
陈子浩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现着不可遏止的怒火,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露出了他的獠牙。
“怎么?你要跟我动手?”陈三爷也被他这幅暴怒的模样给吓了一跳,他的儿子一向温顺善良,从来没有露出这么暴怒的一面。
“你走,你走!”陈子浩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声音就像闷雷滚动着,传到很远很远。
“顾铭义你怎么想?”陈三爷盯着他,问道。
顾铭义没有说话,只是攥紧了陈子浩的手,直视陈三爷,没有丝毫退却。
陈三爷的眼神犀利了起来,就像一把刀子恨不得剜在他身上,“如果你离开他,我可以给你很好的电影资源,把你的未来规划得很好,让你前途无忧。”
“三爷,如果没有子浩,什么前途都没有了意义,什么都无所谓。我再说一句,虽然你对我们百般阻挠,但是我们不会记恨你。毕竟没有你,就没有子浩,我要感谢你。”顾铭义说话不卑不亢,但是言语中又流露出了些许无奈。
陈三爷瞅了瞅两人,闷哼了一声,“行,我看你们能硬到几时。”
说完,就摔门而去,那个狗仔急忙跟着离开。
等到听到陈三爷的车发动起来,两个人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了下来。
顾铭义摩挲着陈子浩那肿起来的脸,又心疼又内疚。
“没事,一点都不疼。”陈子浩捧着顾铭义的脸,笑眯眯地说道,“有你最后那句话,什么都值了。其实那也是我想对你说的,没有了你什么都是狗屁。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说完,陈子浩把他深深地拥入怀中,两个人紧紧地抱着。
两个人经过这一番磨难,心似乎又贴近了一层。他们都坚信,现在没有任何人能把他们分开!
“你的后背都被汗湿透了,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如果我没有一个这样的父亲,我们就不用遭这份罪了。”陈子浩摸着顾铭义的后背,一片冰凉。
刚才陈三爷步步紧逼,顾铭义确实出了一身冷汗,此刻被凉风一吹,透心凉。
顾铭义推开了陈子浩,瞪大眼睛,严肃地说道:“以后不能说这话,这是不孝不敬,毕竟他对你也是关心备至。也不能动不动就说死,这是那些没出息的女人才会说的。咱有事说事,有理说理,不能放浑。”
“我能听你的话,但是你看他,明明就是跟他讲理讲不清,明明是他在放浑。我们又能如何?”陈子浩一脸的怨气。
“毕竟还是太突然,所以我们都丧失了理智。他需要时间来接受我们,我们也需要时间来说服他。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够得到父母的祝福。”
一提到父母,永远是他心里的伤。他不让他记恨他的父亲,可是自己,又该如何原谅自己的母亲?
陈子浩看到他的眼里闪烁着泪花,有些不知所措,他认真地说道:“我真的不疼,你别哭。”
“我没哭,我高兴。走回家给你上点冷敷,不然肯定明天没脸见人。”
回到陈子浩的小窝,顾铭义从冰箱里抠出了几块冰块,放在一条干净的毛巾里。
他看到陈子浩脸上的手指印清晰可见,在灯光的映照下,格外恐怖。
到底是不是亲生儿子,怎么下这么重的手。顾铭义腹诽了一句。
陈子浩坐在床上,穿着一件白色毛衣,眼睛追寻着顾铭义来回忙碌的身影。
“来,会有点疼,忍住。”顾铭义把毛巾贴在了他肿起来的脸上。
陈子浩倒吸了一口凉气,龇牙咧嘴起来。
“刚才看你梗着个脖子,还以为你不知道疼呢。跟他对着干做什么,都在气头上,都会丧失理智,退一步就是。”顾铭义忍不住嗔责道。
“我知道,他说我什么我都能忍,因为我是他养出来的。但是我接受不了他侮辱你,他都把你说成什么了,我想忍,可是真的忍不了。”陈子浩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用无辜的眼神看着顾铭义。
顾铭义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他,“三爷一定会阻挠我们两个在一起的,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有机会我带你回家看我妈,我妈可好了,人长得漂亮还善解人意,你这么好,她一定会喜欢你的。我爸虽然跟我妈离婚了,但是还是很敬重我妈的。我妈帮着咱,他就没有什么话可说了。毕竟他还亏欠我妈,我们也算是理直气壮。”
顾铭义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妈妈也不同意我们怎么办?听三爷说,你妈还等着抱孙子。他们离婚了,你又常年不在家,她一个人肯定想有个人跟她作伴。”
“如果她也不同意,那么他们就失去了我这个儿子。我跟你去过逍遥的日子去。哎呦,好疼,你轻点。”陈子浩龇牙咧嘴地叫道。
“哪里疼,这刚开始你就疼了?”
……
“讨厌,人家还是雏儿嘛。”陈子浩故作娇羞地说道。
……
“我还没使劲,忍着点。”顾铭义趴在他的耳朵边,调戏道。
“卧槽,还是我自己来吧,不然又被你撩拨得浑身燥热了。”陈子浩攥住了毛巾,看了一眼顾铭义,眼神里有无限的哀怨。
顾铭义看着他的裤裆间又顶起了一个小帐篷,不禁感叹了一句,“年轻就是好。”
“啊,你说什么?”陈子浩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我说你本钱真好。”顾铭义瞅了一下他的裤裆,跳动了一下眉毛。
“那当然,我会让你看他大展雄风,让你尝尝我无敌的陈家枪法。”陈子浩坏笑道。
顾铭义……
“看样子你的脸是不疼了。”顾铭义翻了个白眼。
“好,小义义,不闹了。咱继续聊正事,如果我爸妈都不同意我们俩的事情,你能放弃你心爱的表演事业嘛?”
顾铭义看到陈子浩一本正经起来的模样,还是有些好笑。
“小义义是什么梗?真难听。你都可以为了我放弃豪门公子哥的身份,我这小小的表演事业,又如何放不下。”顾铭义笑着说道。
“又在开我的玩笑,什么豪门公子哥,我从来没把他的钱当自己的钱。只是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突然不爱我了,会不会后悔现在跟我在一起的决定?”陈子浩忧心忡忡地问道。
“那你现在赶紧学技术,为我们流浪天涯做准备,我最怕饿了,如果你饿着我的时候,我想我会质疑现在的决定。”
“哦,铭义,我哪里值得你喜欢我,我真的想知道。我没钱没势,你跟着我还要承受我爸的谩骂以后还要忍受他的手段,也没有你说的一技之长,除了帅就没有别的了,但是你接触的人群中最不缺的肯定就是帅的。你为什么肯跟我蜗居在这个小房子里,帮我冷敷,为什么呢。”
“因为你有陈家枪法啊。”顾铭义悠然说道。
“…别闹,我说正经的呢。”
顾铭义抬头看到陈子浩把毛巾捂着脸,模样十分可怜。
“你读过挪威的森林么?”顾铭义歪着脑袋也正儿八经地问道。
“我不仅读过,我还会唱,伍佰的嘛。我非常喜欢的一首歌,我唱给你听。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着将他慢慢融化。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瑕。”
听到他一边唱歌一边牵动着脸颊上肿起来的肉,那表情超级滑稽,顾铭义一脸的黑线。
“p!唱得非常好,我说的是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不是伍佰的!”顾铭义看到他那张扭曲的脸,忍不住打断了他激情四射的演唱,“里面有一段话是这么写的,‘就在这种气势夺人的暮色当中,我猛然想起了初美,并且这时才领悟她给我带来的心灵震颤究竟是什么东西--它类似一种少年时代的憧憬,一种从来不曾实现而且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憧憬。这种直欲燃烧般的天真烂漫的憧憬,我在很早以前就已遗忘在什么地方了,甚至在很长时间里我连它曾在我心中存在过都未曾记起。而初美所摇撼的恰恰就是我身上长眠未醒的我自身的一部分。’”
顾铭义深情的说出了其中地一段经典文字,然后静静地看着陈子浩。
陈子浩长大了嘴巴,一脸惊讶地看着顾铭义,然后泄了一口气,摇头说道:“没听懂。”
……
“就是你唤醒了我身上长眠未醒的一部分。”顾铭义解释道。
陈子浩还是一脸懵懂地摇着头。
“就是你让我感受到了初恋的感觉。”顾铭义忍不住要飙脏话了。
“那不就得了,什么村上春树,村下春树的,跟我又没关系。不过说到初恋,你真的是我的初恋,也是我的唯恋,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唯一的恋人。”陈子浩嬉皮笑脸地说道。
顾铭义看到他的俊脸肿得老高,却还是一副开心的模样,心里感慨良多,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