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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并不是猴子。
他穿着一套很正式的黑色西服,剪裁得体,跟这出租屋的氛围格格不入,手脚同样修长,却不像猴子那样瘦成了麻秆,而是给人健壮的感觉。
他咧开的嘴巴里,露出了整齐而洁白的牙齿,在这昏暗的房间内特别刺眼。
更加令我诧异的是,他竟然笑着对我说:“鬼叔,你来了。”
一个男人坐在命案现场—死者自杀的椅子上,静悄悄等着我过来,还喊出了我的名字。
这本来应该把我吓尿,但是,我反而平静下来了。
因为,我认出了这个装神弄鬼的王八蛋。
我深吸了一口气,骂了句:“你妹,梁超伟!”
那人从电脑椅上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说:“我没有妹妹。”
他又向我走了两步:“鬼叔,好久不见。”
眼前这个高大健壮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服,但跟他模特般的身材不相称的是脸上那过目就忘、像路人一样的五官。不过,这点其实很好理解,电影里的刑警、特工、卧底什么的,都是又高又帅,现实中却寥寥无几。因为长得太耀眼会增加别人的注意力,从而被发现是卧底的风险。
是的,梁超伟,梁Sir,他就是一个国际刑警。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大半年前的卡瓦格博雪山上,当时他的任务是当卧底,混入了一群疯狂的日本科学家组成的登山队里。
我看着他那张卖菜大叔般的脸,气不打一处来,这丫的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刚才我叫门也不应,就这样坐在椅子上,等我进屋了再吓我一跳。
我懒得跟他寒暄,拉下脸来质问道:“你在这里搞毛啊?”
梁Sir笑了一下说:“勘查凶杀现场啊。”
我皱眉问:“那你倒是好好勘查啊,坐在电脑椅上一动不动的,几个意思?”
梁Sir不厌其烦地跟我解释:“刚才我坐在椅子上,是在模拟侯小杰被害的过程。”
我心里一惊,打断他道:“被害?难道他不是自杀吗?”
梁Sir摇了摇头:“我跟同事们都看了那段视频,得出的结论是没有人可以这样自杀。我们目前认为,侯小杰的死亡是一起有预谋、手段未明、极端恶劣的谋杀案件。”
我低头咕哝道:“果然是他杀吗……”然后又挠了挠头,“不对啊,就算是凶杀案,不是有我们国内的刑警负责吗,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国际刑警了?”
梁Sir笑了一下:“这个嘛,说来话长。鬼叔,好久没见,不跟我握下手吗?”
他伸出右手,我才没心情跟他握手,没好气地要把他的手打掉,没有料到,他一下子扣住了我右手腕!
虽然平时看着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国际刑警毕竟是经过专业的擒拿训练的,这一扣一拉之下,我根本挣脱不了,手腕生痛,忍不住骂道:“我靠,你他妈别闹啊!”
梁Sir脸上还是那种稀松平常的淡然的笑,慢吞吞地说:“
鬼叔,蔡必贵,我们有理由怀疑,你跟侯小杰被害的案件有密切的联系,所以,请跟我回去协助调查。”
我一开始还没当回事:“别开玩笑,这不好笑啊,快放手啊你。”
梁Sir脸上笑着,手里的力气却一点都没放松:“鬼叔,我没开玩笑。”
我也不跟他废话,扎住马步,右手用力往回收,没料到,梁Sir的身体就跟他的表情一样,气定神闲,纹丝不动。
我一周去三次健身房,卧推65kg的汉子,在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国际刑警面前,竟然像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六岁小孩。这大概就是专业人士跟普通人的区别。
当然,现在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
我放弃了肉体上的反抗,破口大骂:“你他妈放手啊!”
梁Sir还是笑眯眯地说:“鬼叔,请原谅,你必须得跟我回去一趟。”
我越来越气,左手往口袋里掏去:“你再这样我报警了啊!”
梁Sir却笑得更开心了:“不用麻烦,我就是警察。”
我心里仿佛有一万头“马”奔腾而过,这都什么事啊?受人之托,来疑似自杀的粉丝家查探,却被认识的,甚至可以说是朋友的国际刑警抓了起来,说是带回去协助调查,谁不知道这就是被逮捕的意思啊?
看起来骂他也没用,我深呼吸了几下,试图冷静下来,跟他讲讲道理:“好,梁超伟,要我回去协助调查也行,你先告诉我凭什么。”
梁Sir讳莫如深地看了我一眼,又回头打量了下这个房间,收起笑脸,严肃地说:“鬼叔,这里不适合聊,你先跟我回去,我会把目前知道的都告诉你。”
看他这不容置疑的样子,应该是掌握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信息,才据此判断我跟侯小杰的自杀,不,被害有关。可我真的是无辜的啊,不过就是写了个小说,他刚好看到了,然后加入了我的粉丝QQ群。如果每个群主都要为群友的人身安全负责,那谁还敢开QQ群?!
短时间内跟他是说不通的,可是我又实在不想跟他回去协助调查,挠挠头,心存侥幸道:“好,我跟你回去,但你这先放手啊,拉拉扯扯的多难看。”
梁Sir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鬼叔,放手没问题,但是我以朋友的身份奉劝你一句,不要试图逃跑。”
我一脸真诚,严肃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不跑才有鬼呢,虽然我打不过你,是不是跑不过你就另说了。
梁Sir在放开我之前,却从西装的兜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在我面前晃了晃:“鬼叔,你看。”
我定睛一看,头都快要爆了,真是日了狗,他手里拿着一个比烟盒稍大的黑色金属盒子,底部伸出两根金属针,这玩意儿我在美剧里见过,是一个盒装的电击枪!
梁Sir从我的表情里读出了恐惧,笑了一下,开始做产品介绍:“电击枪,这是前几年的款式,现在快淘汰了,因为功率太大,经常把疑犯电得尿失禁。”说完,他意
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鬼叔,我知道你不会想要尝试的。”
我面如死灰,没敢再说话。
他这个利器在手,我就是短跑世界冠军博尔特附体,这下子也跑不掉了。
梁Sir收起电击枪,终于松开了钳住我的手。
我摸着被钳得生疼的手腕,龇牙咧嘴,哼,梁超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给我等着。
好汉不吃眼前亏,为了保持成年后没有尿过裤子这个成就,目前只能先认了。
我叹了口气,认命道:“走吧,去哪儿?”
梁Sir点了点头:“我在前面带路,车在楼下等着,你跟我走。”
我皱眉问:“我也是开车来的,那我的车呢?”
我心里还存着一点侥幸,要是他能让我自己开车,找个机会把他甩掉,我开着车跑了就行。
梁Sir像是早有准备,伸出手来:“钥匙给我,我让同事帮忙开到部里去。”
我不情愿地把车钥匙交给了他,然后跟在他身后,走出了卧室,穿过客厅走到楼道里。
门旁却站着个身穿运动外套、面容平常的年轻男子。梁Sir把钥匙交给他,那年轻男子点了点头,想来这就是梁Sir的同事,刚才站在门边,听到了所有的对话。
原来这个发生过凶案的、猴子丧命的出租屋,真的是个陷阱,却不是由什么恶灵啊、怪兽啊布下的,而是这些本应该对抗罪恶、保护我们这些无辜平民的国际刑警。
在电击枪的震慑下,我老老实实地跟着梁Sir走下楼梯,朝着城中村外面走去,走到了我刚才停车的村委会门口的空地。
梁Sir拉开一辆7座商务车,示意我往里面钻,叫商务车有点抬举了,实际上就是一辆黑色的金杯面包车。
我看着停在不远处的卡宴,想着自己的爱车要被不认识的愣头青开走,心里还是挺不爽的。
不过,谁让我好死不死的,往这该死的命案现场钻,才被当成嫌疑犯抓起来了呢。
对了,我得刺探一下梁Sir,到底是因为什么把我列入了嫌疑犯的名单。目前来说,我能想到的跟猴子的关联,无非他是我的粉丝,然后加入了我创建的QQ群,猴子甚至不是我的QQ好友!
如果光凭这个就把我当成嫌疑人,那这群国际刑警的办案方式也太可笑了。
突然之间,我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梁Sir说要把我带回“部里”,他又是国际刑警,这个“部里”必然不是派出所、公安局,那到底会是哪里呢?
我瞪大了眼睛,紧张兮兮地问坐在身旁的梁Sir:“我们这是要去哪?华盛顿?海牙?啊对了,里昂!你们国际刑警的总部在法国里昂,对吧?”
梁Sir看了我一眼,认真地说:“我们不去里昂总部,是回国际刑警的华南分部。现在,我们先去直升机场。”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直升机?秘密基地是在山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