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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他们国际刑警的华南分部,会在山里或是其他什么隐蔽的地方,刚才梁Sir跟我说国际刑警要归本国管辖后,我又把这分部想象成了一个院子里的派出所。万万没想到,这国际刑警的分部竟然大隐于市,藏在中央商务区的一片写字楼里。
金杯面包车像一条黑色的鱼,逃离了夕阳的余晖,游进一栋写字楼黑漆漆的地下车库里。
从车里下来之后,梁Sir带着我走上电梯,来到了他们位于23楼的国际刑警华南分部。
23,挺好的,是我喜欢的质数。我突然有种预感,这次应该不会被扣留太久。说不好,帮梁Sir“协助调查”完之后,我还能赶回去见唐双呢。
这么想着,我精神稍微振奋了点,脚步也加快了些。
如果不是门口挂着国际刑警华南分部的牌子,这个办公场所看起来就像是一家普通的公司。格子间,穿着西装来回走动的年轻男女,要说跟正常公司不同的话,那就是这些国际刑警们身材普遍都很好,而且肤色偏黑。看起来,起码在这个分部里面,我看见的国际刑警们,都需要外出执行公务,没有专门的文职人员。
遇见的同事都朝梁Sir微笑点头,看起来这家伙还是有一定职级的。不过他没怎么跟同事寒暄,带着我穿过大开间,走向一条两边都是小办公室的走廊。
我们一路上走过的办公室,门上都镶着一个金属名牌,上面写着诸如“跨国贩毒科”“恐怖袭击科”“金融诈骗科”等等,但是,梁Sir停下来的地方,实木的房门上却什么都没有写。
梁Sir掏出IC卡,在门禁上刷了一下,然后又按下指纹,一整套的动作后,房门才“哔”的一声打开了。
他推开门,对我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我也没跟他客气,梁Sir随后进了房间,并顺手关上了门。
这个办公室大概有30平方米,房门对面是一块大大的玻璃,远处隐约可见广州塔,也就是俗称的“小蛮腰”。在这样阴郁的天气里,她像是穿着裙子流落凡间的仙女,忧伤地站在水边。
办公桌后面是一大列架子,上面分门别类放着各种专业资料,正对着办公桌的墙上,则是一块用来投影的幕布。整个办公室收拾得整洁干净、一丝不苟,可以看出梁Sir认真或者说纠结的个性。
要我猜,他一定是处女座。
梁Sir坐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我也在他对面坐下。这是一张黑色的旋转电脑椅,跟猴子切腹时坐的那张相似,这让我的屁股跟椅子接触的时候,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他一边启动电脑,一边对我说:“鬼叔,请你回来是想让你帮忙分析一个视频。”
我马上反应过来:“视频?是猴子,不,是侯小杰自杀动图的原视频吗?”
梁Sir点点头,点了一下鼠标,于是天花板上挂着的投影仪射出了一道光。
我赶紧转过身,朝背后挂着的幕布看去。
果然!视频里正是我们刚离开的那间出租屋,也就是猴子自杀的房间。而且,视频的构图,跟动图里是一模一样的,区别只是大小跟清晰度。
画面一动不动,我催促道:“快播呀。”
梁Sir却不急着放视频,反而考起了我:“鬼叔,照你推测,我们是怎么拿到这个视频的?”
我看着幕布上静止的画面,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要我说的话,无非两种可能。第一,你看,他这个拍摄的角度,是放在电脑桌上的一个设备,正常来讲就是手机。猴子既然自杀了,又没被别人发现,你们警察第一个到达现场,自然就拿到了手机,从里面提取了视频。不过……”
我这番推论似乎引起了梁Sir的兴致,他问道:“不过什么?”
我皱着眉头说:“不过如果是这样,那就解释不了是谁把视频做成动图在网上散播了。所以第二种解释是,你们从发布GIF的网络用户那里,一层层追溯,找到了原始的发布者,也就是制作者,然后从他手里拿到了这个视频。那么,这个制作者,也就是去出租屋拿了猴子手机的人。”
说到这里,我愤愤不平地提高了音量:“这人嫌疑比我大多了,你们直接审他啊,没我什么事,赶紧让我走吧。”
梁Sir笑着鼓掌:“鬼叔,不错,真的不错。说句实话,你的推理水平,比我的一些同事还要稍微强点。你的逻辑能力很好,去年在雪山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也难怪你可以做一个当红网络悬疑小说家……”
我转过身去,骂道:“好好说话,不要骂人!”
梁Sir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身体向前倾,宽厚的肩膀对我造成了威慑力,脸上却还是笑眯眯地说:“但是,鬼叔,这次你猜错了。”
我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不会吧?好,那你说说,这视频是怎么拿到的?”
梁Sir点了点头:“鬼叔,你是今天早上醒来,才看见这张动图,知道侯小杰出了事,对吗?”
我皱了皱眉头,不置可否。
梁Sir继续道:“其实我接手这件案子,也只比你早了几个小时,今天凌晨3点,就在我们分部这里,我接到了上级的命令,并且开始了解案情。”
我敲了敲桌子:“继续。”
梁Sir坐直身子,开始交代,不,开始讲述他接受这个案子的经过:“我先拿到的,是在墨尔本被害的许乐诗的案件资料,因为那边的案情比较简单,又有室友报警,所以基本信息很快就汇总,并且同步到了我们这边。比较起来,侯小杰被害一案,就要复杂得多了。”
不愧是国际刑警,梁Sir讲话条理非常清晰:“当时我们能看到的资料,跟你一样,也只有那张动图。说到这里,不得不佩服中国总部的老板,竟然在信息量那么少的情况下,迅速分析出两起案件的相似之处,判断出动图中的年轻男子身处华南,并交给我们分部接手。总之,在清楚案情之后,我们分部迅速制定了作战思路,兵分两路,从两个方向开始着手。”
我不屑道:“嘁,说了那么多,还以为有多专业,不就是我刚才讲的那两个方向?”
梁Sir并不生气,点了点头继续道:“我们的A组同事经过对动图的专业分析,结合其中男子的面貌、外形、年龄,以及房间内外的装饰,初步确定了广东范围内三个可能的遇害者,然后快速派出三组同事,分别到达三个可能的地址,其中一个就是刚才我们去的城中村里—侯小杰所租住的地方,并且发现了电脑椅上受害身亡的男性尸体。”
梁Sir皱起了眉头:“A组的一个同事,说当时侯小杰尸体的惨状,是他从警15年来从来没见过的。”
听到这里,我下意识地抬高了屁股,皱眉道:“这么说来,你没从出租屋里找到拍视频的手机?”
梁Sir笑了一下说:“正是这样。”
我轻击了一下双掌:“这不就简单了嘛!手机不会自己飞走,拿走手机的那个人,就算不是凶手,也跟凶手脱不了关系。找到这个人,案子就破了。所以我真的是无辜的,你就赶紧让……”
梁Sir摇了摇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鬼叔,你的思路跟我们很一致,可惜的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们A组的同事,在现场提取的足迹、指纹等信息,竟然全部都属于受害者本人。也就是说,那个取走手机的嫌疑人,具有极强的反侦查能力,没有留下任何可用信息。不仅如此,他还避开了城中村里所有的摄像头,前天,也就是7号下午至今天早上的这段时间,都没有留意到任何可疑人员出入那一栋居民楼。”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也太不科学了,难道说凶手是个幽灵?”
梁Sir看了我一眼,点头道:“鬼叔,你太厉害了,我们这次行动里,给凶手起的代号就是—恶灵,同时也是整个行动的代号。”
我一时没有说话,虽然我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是如果按照梁Sir所说,猴子的死亡是一场谋杀,那么凶手先是用某种诡异的方式催眠或者诱导猴子,让他自己把自己捅死;然后又悄无声息地蒸发了,除了猴子在出租屋里的尸体,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更诡异的是,仅仅一个小时后,墨尔本的22岁女留学生就被发现溺死在浴缸里。现在世界上不存在这样的交通工具,可以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把人类从北半球送到南半球。
这两起谋杀案,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看上去,已经不像是人类可以完成了。
我打了个冷战,难道世界上真的有害人性命的恶灵?
梁Sir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鬼叔,你没事吧。”
我愣了一下,挤出一个笑容道:“没事,当然没事,你继续说,B组的进展呢?”
梁Sir也笑了一下,继续介绍道:“鬼叔,刚才我说你的推理能力强,不是恭维你,因为B组的工作就像你说的那样,是尽可能地从动图的发布状况,去找到最初的传播者、制造者。在分部里最强的两位网络天才共同努力下,终于把最初的发布者定位到了一位QQ用户,以及一位微信用户身上。他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也就是前天7号晚上的11∶30,在QQ群、微信群里发布了这一张动图,这也是动图第一次出现在网络上。”
我瞪大了眼睛:“我靠,凶手果然是有两个人啊?找到了就好,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啊。”
梁Sir伸出右手食指,在我面前摇了一下:“鬼叔,这次你猜错了,完全错了。第一,QQ号跟微信号的拥有者,是同一个人;第二,我们也没办法抓住这个用户,因为……”梁Sir顿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他已经死了。”
我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愣了三秒,突然反应过来:“猴子!QQ号跟微信号都是猴子的!”
梁Sir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我却猛地摇头:“不可能啊,这不科学,你不是说,猴子在前天晚上7点钟左右就死了吗?那他怎么可能在11点多的时候,又在QQ跟微信上发布自己自杀的视频?这太离谱了。”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加快语速说:“不对,我知道了,用猴子的QQ跟微信号不代表就是猴子本人,对了!一定是凶手偷了他的QQ跟微信号!”
梁Sir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笑容:“没错,就是这样。”
听梁Sir确认了这个猜测,我更加激动,双手按在办公桌上,整个人站了起来:“那你们还等什么?通过QQ跟微信确定凶手的IP,然后再找到他的地址,对你们来说易如反掌吧?找到这个人,再把他抓起来一审,案件不就解决了吗?”
梁Sir却又摇了摇头:“没这么简单。”
我头都要大了:“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你别只说一半啊!我的《雪山》不是写完了嘛,现在正在写一个关于高维生物和时间囚徒的故事,正好卡壳了。你那么会卖关子,要不你来帮我写吧?”
梁Sir眉毛抬了一下:“高维生物?哈哈,你的灵感来源不就是上次的……”
我着急地摆了摆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倒是告诉我啊,没这么简单,那是复杂在哪了?”
梁Sir罕见地叹了口气,低下头,自言自语道:“没错,我们查到了QQ跟微信的登录IP,他们是同一个用户注册的,但是登录地点却在两个地方。7号晚上11∶30,侯小杰昵称为‘猴塞雷’的QQ号码在日本东京涩谷的一家网咖,在PC端登录;而他的微信账号,却是在墨西哥中北部城市圣路易斯波托西的郊区,在一台安卓系统的手机上登录的,因为使用的是移动网络,所以无法确认具体位置。”
我紧张地问:“什么意思?你是说没抓到人?”
梁Sir叹了一口气:“B组同事得知这两个地址的时候,已经是今天早上了。我们马上联系了东京、墨西哥两地的国际刑警,那边的同事在第一时间出动,但到目前为止,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我越听越迷糊,东京涩谷,墨西哥名字那么长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鬼城市,还有澳大利亚墨尔本,以及中国的广州,在同一天晚上,相差不到六个小时的时间里,疑似犯罪分子出现在了地球上相隔千里的四个角落。
照常理分析,几乎同时出现在四个地点的嫌疑犯,肯定是四个不同的人。犯罪成员如此众多,难道说这是一个有组织、有预谋的大型犯罪团伙?
梁Sir却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鬼叔,侯小杰的QQ,后来又登录了一次。”
我吓了一跳:“啊?你说什么”
梁Sir皱紧了眉头,可以看出他将要说的内容,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或者说是挑战:“鬼叔,我是说,侯小杰的QQ号码,在7号晚上11∶00登录之后,就没有了动静。B组的同事通过技术手段,获取了QQ密码,但是却没有轻易登录,怕打草惊蛇,只是一直在监视这个QQ号,如果再有登录消息的话,我们可以得知更多的信息。果然……”
我打断道:“慢着,你说他QQ又登录了一次,是不是今天早上的事情?”
梁Sir严肃地点了点头:“没错,侯小杰的QQ在今天早上9∶50又登录了一次,并且对他好友列表里的一个号码,发送了一共五个字符的文字信息。”
我回想起早上“猴塞雷”那条吓我一跳的信息,掰直手指算:“鬼叔,逗号,早,句号,一共五个字符。所以你说的好友列表里的号码,就是我的QQ号,对吗?”
梁Sir默认了我的说法,继续道:“与此同时,他还向同一个好友的邮箱里,发送了
一封邮件。”
我瞪大了眼睛:“邮件?这个我没有收到啊。”
梁Sir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没收到,因为那个邮件,被我们B组的网络专家拦截了。至于邮件的内容……”
我也懒得抗议他们拦截我邮件这回事,毕竟我现在整个人都被拦截了。
我摸着鼻子问:“邮件内容……是这个视频?”
梁Sir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我们等下要看的这个视频。不过鬼叔,你不好奇这一次登录QQ的IP地址,又是在哪里吗?”
我耸了耸肩膀:“这个重要吗?反正就是地球上不知道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们过去也没找到人呗。”
梁Sir轻轻笑了一下,但我从这个笑容里面,却看到了无奈、苦涩,甚至有一点点恐惧?
我发现,他的声音竟然有一些颤抖:“鬼叔,就像我刚才跟你说的那样,这个案件,比你想象得还要复杂。”
这个经历过那么多诡异事件、看过无数尸体、专业素质超群的国际刑警,竟然也会害怕?
难道说……
我后背一阵发凉,双拳紧握椅子的扶手,声音比梁Sir的还要发颤:“QQ登录的地址,该不会是在……在那个出租屋里吧?”
梁Sir看着我的眼睛,沉默了三秒,然后……
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我感觉到身上一阵恶寒。
刚才在出租屋里,待的时间不长,但衣服跟头发上,似乎都沾染了一股霉味,黏糊糊的挥之不去。
到现在,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我甚至开始鼻子发痒,打起喷嚏来。
出门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会被扣留,所以也没带换洗衣服,晚上要是穿着这套浸透了凶杀现场气息的衣服睡觉,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种感觉。
我尽量不去想衣服上的霉味,深深吸了一口气,跟梁Sir核实道:“你们没有弄错?”
梁Sir苦笑了一声:“我也希望是自己弄错了。”
我皱着眉头说:“猴子的那个QQ号,早上发消息给我的时候,已经是9点多了。那时候,你们A组的同事,已经到了现场对吗?”
梁Sir点了点头:“不光是他们,我也在现场。”
我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是你哪个同事太无聊了,所以用猴子还在登录状态的QQ发了条信息给我。不过这也不对,解释不了那个视频。啊,对了,邮件可能是定时发送的,也不好说。”
梁Sir在办公桌上摊开双手:“鬼叔,你不应该怀疑我们的专业性,在案发现场我们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而且,后来现场的全程录像也证实,今天早上9∶50,法医正在现场检查侯小杰的尸体,而房间里的那一台电脑……”
说到这里,他竟然禁不住打了个寒战:“那台电脑,根本没有开机。”
我吓得简直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勉强控制住自己,又坐了回去。
这不科学啊。
我紧皱眉头,努力寻找一丝“科学”解释的可能性。会不会是……
我拍了一下桌子:“我知道,是不是显示器自动黑掉了,但电脑还在运行,然后有木马啊什么的,自动发了信息跟邮件。”
梁Sir否定了我的假设:“鬼叔,你说的这些,我们全都想过了。但是,那时被害人那一台电脑,根本……”他自己都不可置信地摇了下头,“根本连电源都没插上。”
听梁Sir说完,我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
设想一下当时的场景,一具死亡超过24小时的男性尸体,手长脚长、死状惨烈,还坐在椅子上,或者已经平放到地板上,正在接受法医的调查。
而在同一个房间里,在人类肉眼无法察觉的角落,那个叫“猴塞雷”的QQ号码,竟然上线了。
并且,这个QQ发送了一个“早上好”的信息,还有一封包含诡异视频的邮件,给了好友列表里的用户。
而这个用户,就是今早刚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的我。
这是何等的“我靠”啊。
我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像雨后春笋一样,密集地冒了出来,用手一摸,一颗颗的立体而饱满。
能够在相隔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分别在南北半球,用诡异的手法杀死两个人,并且,避开了城中村里的摄像头,避开了同处一室的室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在杀了猴子之后,又盗取了他的QQ账号,在警察正勘查现场的时候,用一台没有开机的电脑,发送了信息跟邮件。
这是人能办到的事吗?
别说凭一个人的力量无法完成这样的诡异谋杀,就算是一群受过长期训练、经验丰富、丧心病狂的犯罪分子,也很难把事情做到这样的程度。因为,按照梁Sir的说法,这两起案件里,作案者的手法已经突破了物理规则,违反了基本常识,更加颠覆了我的三观。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
在这锅乱腾腾的粥里,有两团坚硬的物体,无论如何都没有糜烂。
两个问题。
第一,凶手是如何做到的?
第二,猴子的信息和邮件,为什么没有发给别人,而是给我?
我右手用力捏着下巴,不对,在这两个问题前,还有另一个前置的问题。
我抬起头来:“梁Sir,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和缓地说:“我想问一下,贵部门是如何确定上面这两起案件都是凶杀案的?从目前已知的线索来看,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他们是被谋杀的啊。一个用刀自杀,一个自己在浴缸里淹死了,要我来说,他们都是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就这么简单。”
梁Sir叹了口气:“我也希望这只是自杀,并且两个案件之间没有关联。可是,你又怎么解释侯小杰消失的手机,还有,是谁盗取了他的账号,又制作了动图?另外,科学研究证明,一个人无论有多严重的精神疾病,或者意志力多么坚定,都无法在浴缸里把自己淹死,因为这违背了人体求生的本能,是不可能发生的。”
我一时语塞,梁Sir说的这些,我自己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反正解释为谋杀案,或者解释为自杀,两样都不靠谱,还不如就当成自杀得了。
并且,如果是自杀案的话,我会稍微有安全感一点,毕竟叔对自己的精神状态很有自信,无论如何也不会疯到这种地步。而如果这是不知道凶手是谁,不知道方式为何,不知道动机何在的诡异连环谋杀案,那么问题就来了,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谁?
我坐在椅子上,想起了“猴赛雷”发给我的那句:“鬼叔,早。”
难道说,我会是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