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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蒙逼的状态好萌,脸色开始是浅黄,后来又变苍白,声音变的尖细起来,失去了原来的声音。脑门上的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惊恐地望着在场的所有人。我跳过去一下拉了总闸,所有人都看究竟,那女工吃惊地张着大嘴,脸色通红已然不知怎么办,但知道自己眀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这小子抹抹脑门子汗,喘着粗气镇定了一下情绪,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怒不可遏地冲那女工发威:“好啊,你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关心你工作你竟然害我于死地!你简直是狗胆包天,猫胆包地。我决不会轻饶了你,扣你工资,还要开除你。你谋害我?哼,你无法无天了!不知道这砖窑谁是老大了!”
那女工当时就吓哭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别撵我走,我家孩子还要吃奶粉......。”
“吃,吃,吃你娘个蛋!我才不管你家孩子吃什么,反正不服从领导就一律开除!”这小子大概又恢复了那牛皮哄哄的野蛮劲。
“你别胡来,大伙都看到了,今天的事与她无关。别茅房里扔炸弹,激起民(粪)愤了。”我警告他说。
这小子看看我,心里也一琢磨有点不妥,于是又改口说:“既然勇都给你帮腔了,那行。不过那件上衣得给我买,都烂成什么样子了?你先干着,若不是勇,我才不会饶过你!行了,行了!看什么看?看耍猴的还是演电影的?都干活去!误了活跟你们没完!”
傍晚下班的时候,这小子乍乍乎乎的闹着要开个会,大伙无奈只好凑过去。这小子白白话话的一番一折腾,然后把我叫到前面说:“今天着重表扬一下勇,勇是你们的榜样,舍身救人。根据咱砖厂的研究特奖励勇二十元钱。以后他就是我的兄弟,谁要是欺负他就等于欺负我,你们都听好了,从今往后他可以不干活可以少干活。你们不行!他的话就是我的话,我的话你们要听,他的话你们一样要听!”
这小子的话实在让我听不下去了,我说:“把这二十块钱给我吧,往后天热了,我给大伙买雪糕吃。至于说救你,这完全是人的一种本能,观棋不语真君子,见死不救是小人。别说你是个大活人就是个阿猫阿狗的我也会去救,别说我去救在坐的姐妹兄弟离的近了同样也会出手,如果你觉得我是奔这二十元钱去救你的,给了我二十元钱就心安理得,再去做下三滥的事,那你就错了!”
“你,你,你小巴狗上轿不识抬举,我本想咱们坐到一条船上,我们同舟共济,共同发财,没想到你给你脸不要脸!”这小子气的脸刷白了,挺好的计划没寻思碰了钉子。
“我跟你沆瀣一气坑大家伙?那活不干。我们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靠天靠地靠拐靠贪靠骗,那不是好汉!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踩我的独木桥,道不同不相为谋。钱我拿着其他免谈。”说完我就回去了,大伙一顿使劲的叫好拍巴掌,弄的这小子面目可憎语言无味,灰溜溜地说句;散了,散了。
这事过去好久了,没想到牛二强在砖窑上的人还记的清清楚。牛二强又说:“今天我在砖窑上碰见祥义了,祥义的人我没见着,可是他的摩托我认的,肯定是他的没错。村里借平整土地为名,卖土方为实,老百姓也弄不清里面的事。砖窑厂里的土越来越少了,估计是把一部分的土要卖给砖窑吧!”
我知道,平地是本身是好事,可是卖土方肯定要下一米多深,把好端端的阳土全取走了。这地挖的浅的也需要好几年养过来,深的盐碱泛上来根本就没有收获,挖的若再存积水,这地就没法种了。
我觉得事情也挺复杂,村里这么决定参考大家的意见了吗?平地可能卖土方毎户能得到个卖土钱,可无疑是杀鸡取卵呀!好端端的地岂不弄的一蹋糊涂?
我和二强正聊着,村东外劈里啪啦的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二踢脚的声音,二强说大中午的放什么炮仗,八成是村里挖土方开始了,三天前就试着在乱坟岗那儿拉了几车了。看来今天是准备正是动工。
牛二强又说:“在家也没事又不我用三轮驮着你看看去?”
“走,我看看祥义又闹什么幺蛾子,村里想钱想疯了,这会地里都有青苗,挖良田的可能性不大了,闹不好先卖荒地秋后卖良田。可是这乱坟岗这儿也不宜动啊,去那儿看看再说吧!”
牛二强推开酒杯说走就走,从院子里的车棚里推出三轮,就和我向村东走来。老远就村东路上尘土飞扬,汽车轰鸣人来人往,也有不少村民也来究竟。
道上前面是几辆挖掘机,后面是长长的汽车长队,足有二十多辆,浩浩荡荡,铺天盖地。都停在道上,本来还没有拉土村道有的地方就被这拉三十多方土的汽车轧裂了。停的原因竟是头牛,那是头老牛。卧在道中央任凭人们怎么轰怎么打就是不起来,大伙仔细看那牛眼里分明噙着泪水!
几个开掘机的司机不愿惹事,求主人敢紧把牛弄走,牛主人是村里的一个倔老头子,用烟袋锅子敲敲牛脑门说:“这牛啊通人性哩,看见那些七被二除,不三不四的人也是赖着不走哩,我也没办法,不过我这牛可金贵,你们打它就等于打我。惹上它了我给你没完。”
几个司机也发了愁裂了嘴,有的胆大的司机说:“你这老头,好没道理,这道是走人走车的,你这牛老在这儿挡着是怎么回事?”
“年轻人说什么哪?我老头子活这么大岁数,光听说马路了。从那没听说过什么人路了车路的,既然是马路,肯定也是牛路了,它们不都是牲口畜生嘛。所以它们走是正大光明的,你们人呀车的想走,除非,除非......。”老头子低着头看着莫名其妙噙着泪的牛,用手抚摸牛着说。
“除非什么呀,老头。”司机们催促他道。
“这你们还用问呀?年轻人。除非你们变牲口变畜生呗!我说你们,赶紧走,连牛都不欢迎你,你说,你们来的什么劲?”
“老头啊,我们开车的也不容易,我们挣的也是个脚力钱,挣大钱的是人家大老板,别给我们较劲了,来抽根烟吧!”司机们在央求。
老头摆摆手说:“真的不是故意拦你们,你看我刚才又牵又轰的它不走啊!”
因耽误的时间久了,有人就告诉了买土方在县城盖楼的建筑老板,不多时公路上又挤进来一辆黑色的丰田海拉克斯车。从车里钻出一个大高个胖子,光头带着墨镜,穿着一身紧身的墨衣裤。下车开口就说:“谁的牛这么牛啊?我看看道底是我牛,还是这头牛比我牛?”
大伙见老大来了,都纷纷让道,闪在一旁。村里的那倔老头见来了个胖家伙,也并不言语,只是在旁抽着烟袋锅,守着自己的牛。
看热闹的人都窃窃私语,这就是县里有名的黑老大陈军龙吧。相传他在县城势力相当大,霸着县里的建筑业,各种服务行业。酒巴歌厅自已就有三四家,并且还有饭店。金城县的县长提起来也许没人知道,但要说起黑老大陈军龙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陈军龙的到来,骤然使空气凝固了,人们一言不发不论是村民还是所有的司机,连跑来的孩子也也没有了声音,大概人们被这家伙真的给震住了。
阵军龙腆着大肚子,裂着大嘴直笑,笑的挺瘆人,来到牛前看了看说:“怪不得你们弄不了这头牛走,你们都眼瞎呀?这不是头死牛吗?死牛你们怎么会牵的了走?”他回头对下来的几个司机说。
大伙顿时傻了眼,这不明明是头活牛嘛,怎么说是死牛呢?这陈军龙睁着眼说瞎话!
倔老头把烟袋锅子往牛脑门上一敲,牛疼了一摇头,老头说:“我这牛是活牛,知道吗?”
“嘿嘿嘿,老爷子,年龄大了,眼花了,不好使了。这明是头死牛,你再看看!”陈军龙冲后面跟过来的几个人摆摆手,后面有两个年轻人从车的后备箱里,抄起了两个大磅的大油锤来。大伙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那两个小伙子不由分说抡起油锤向牛的头狠狠砸去!
牛“哞”的一声惨叫,当时就死了。牛头开裂血流了出来,尸体还一缩一伸的在地上蠕动。老头急了:“你敢打死我的牛,这可是我的半个家业呀!你这不要了我老头子的命吗?”
陈军龙看大伙看看老头,把手一摊,笑嬉嬉地说:“老爷子,这不怪我呀,你非说牛是活的,我看着就是死的,你老不信,这回信了吧!以后呀学乖些,本来年岁大了,还跟年轻人发什么犟!牛呢,弄回去吃吧,一个肉丸的牛肉饺子好吃着呢,不过别忘了放大葱,回去吧,回去吧!”
陈军龙摆摆手,要大伙散了,并打发人要把牛尸往一边挪。
这时,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轻轻的走出人群,咳嗽了一声说:“哦,就这么走了?是当大哥的做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