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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人们都匆匆忙忙,今天是二傻子出殡,这小子来这世上三十年也算没怎么受罪,小时候父母善待。大了又不干什么,东游西晃不知忧愁,与世无争悠哉游哉。没有人能走进他的精神世界,在别人眼以为他是个傻子,兴许在他眼里,人们更傻。什么功名利禄,你的我的,争的眼红。到头来想想还不是一场梦?
因为二傻子比不得东头的林老太太,人家子孙满堂,讲究的是个排场,争的是口气,不能让村里老少爷们瞧不起咱,要大操大办,活着让老人享福死了也要让老人风光。
二傻子也就是落个入土为安了,别的也就谈不上了。本来不到中午十一点呢,因是少丧,早点出殡没事好散,二傻子嘛,死了人们心里好象比他活着还安心,都没往心里去。
街上一队送殡的队伍呜呜咽咽的排着长队,二傻在族里辈份不是很小。所以叫叔的叫爷的都把纸幡举起来,前面亲近的人还有哭声,后面的就只听见说笑,今天阴的跟水铃铛似的,穿的太薄了,冷。
拉灵车的是专业的,常年有业务联系,自己的拖拉机斗上,都特制的有吊车,油丝绳,滑轮。能把棺材吊起来,有三两个人就能把棺材放进坟坑里。
当时拉灵车就进化到了那个地步,直到九十年代拉灵车的人才发明了一种四轮推车。只要把棺村弄到车上,就能从家里轻松推出来。有关九十年的物件,只能等我另一本书里描写了,在此不提。
拉灵的车也是捣鼓的相当花哨,车棚的四周围印着二十四孝的故事,车的顶部放着哀乐。棚里棺材旁设有不少各种花,当然是假花喽。鲜花不把拉灵车的赔死啊,只不过有那么一说也就罢了。
队伍逶迤缓慢而行,在这阴沉沉的天气里,让人感到莫明起妙的恐惧。大年心里好象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催促快些走。于是我俩骑上车子绕开队伍向乱坟岗北面的那条道上骑去,路上正踫大白桃。我老远就喊:“姐,去旺财家去,叫旺财来北边土道上。越快越好!”
大白桃一头雾水,莫明起妙地看着我,当看到我没有开玩笑的样子时,便应了一声快步离开了。
那条土道不算宽,可以通向东北的一条官道,可以奔县城了。桂兰她们先走官道下了这道就能奔村里来。可这儿离乱坟岗最近,抬眼就能看见那儿野草丛生,乱坟杂乱无章地堆着。老远看去那儿就阴气特重。当然不是人人都能感觉得到的。
风渐渐的有些大了,一些枯枝败叶被风刮了起来。路边的杨树哗哗啦的直响,好象一种狞笑的怪声。果然在前面的翻了一辆三马子车,我和大年远远看见桂兰正和一男一女在推车,想把三马子扶正。可怎么弄也弄不动,几个人正着急。
我和大年一看,这是怎么说的,敢情在这里等着我,我们赶紧下车子帮着把三马子弄起来,开三马子的司机从棚子里钻出来说:“我开了四年的三马子车了,今天头一回是在平道上翻了车,真是怪事。”我赶紧打岔说:“什么事也有个意外情况,那一年我们村里有一个人一咳嗽把腰震折了。你说稀罕不?”大伙听了都笑了。
大伙的笑声刚刚落地,天骤然变了,一大片黑云从祥义挖土的那方向,朝这边拥来。顿时狂风四起,直刮的天浑地暗,尘土飞扬。多少年来我们村就是沙白土,孩子们过去都穿土,那土细的跟水似的。方圆二三十里地的人都来我们村拉土给孩子穿,那土质不碱孩子腚。
这沙土虽然兜不住水肥,庄稼产量低,但是质量好,卖相好。尤其山药花生地下作物,山药块长出来又齐整又光溜,吃在嘴里甜丝丝地。那花生更甭说,水泡似的空花生及少,三仁花生多,齐整。
但有一样不好,就是刚才刮风。别的地方还没觉怎么样,我们村风己是刮大了,尘土早飘起来了。等别的村风刮大时,我们村房顶上,窗台上,院子里,水缸盖子上早己是厚厚的一层沙土。据记载,清康熙年我们村里曾遭受了七天七夜的春干风,等风停了,村里人都开不了门了,院子近一尺厚的细沙土。那低洼地带还厚,真是让人们都感到上天的威力太大了。
此时风已刮的睁不开眼了,风里而且加杂着乱七八糟的声音!我一看不好,忙吩咐开三马子的小伙子,快走!可那里容得我们撤离开来,不一会那风不象刚那么厉害了,却有七八个旋风不停地团团围定我们。我一看不好,大叫一声:“大年,有邪气!快把女人围住,男人在外面!”
大年听罢,一把把桂兰拽在身后,我把另外那女人也拉起来。另俩个男人不知怎么回事,略有迟疑了一下也围了过来,此时风刮的不象刚才那么浑浊了,只是一股一股的怨煞之气,越来越浓了。
七八个黑油油的影中围着我们转起来,伺机偷袭我们。此时大年一脸的怒气,嘴里呸呸叫骂着,我鼓励大年不要怕,一会援兵就到。大年笑道:“老子活这么大,打架无数,还真他娘的没给这个玩过。好啊,让老子也过过瘾,再说,有你在,那儿也不怕!”
本来大年的脸长的难看,这一气愤五官更是挪位,更是让人惊恐万分。
另外几个人已是心惊跳了,桂兰与那女人忙闭上眼。另外俩男人不知所措,但也清楚此时,已没有了退路,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几个旋风低声泣诉着重复一句话:“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看来这几只怨鬼真的是来讨命的,几个影子随风而舞,不远不近的在伺机而动。我大声说:“冤有头债有主,伤天害理,伤害无辜地府饶不了你们!”
“哈哈哈,地府饶不过我们多年了,就剩我们哥几个了,甭管呢。拿命来!”
我劝道:“我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们走阳官道,你走奈何桥,阳阴殊途,各行其便。你们为什么难为我们?”
野鬼们一阵刺耳的尖笑说:“我们生前也是被一狗官处死的,我们本以为再也没有转阳的机会了,没成想竟然有人动我们尸骨,我们也借此出来转转,合适就找个替身,我们好能转世投胎呀。”
“你们这些野鬼,在那儿也有规矩约束,岂能容你们胡作非为!好言相劝,从那儿来归那儿去。否则没们好处!”我厉声警告它们。
这些不知死的鬼魄跟本没把我的话当回事,伸出鬼爪向我们扑过来。我喊了声大年:“快,拿家伙!”大年应声从身上掏出墨斗,我也把扁嘴凿子拿了出来。
几个鬼魅一见这东西,惊的远远地躲开,只是还不肯散去。就在这时,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拄拐杖的老太婆,这老太婆我一看我认识,不觉得倒一吸一口冷气。本来这几个冤鬼还打发不了呢,再加这个鬼老太婆,我心里不由的哆嗦了一下子。
娘的!那儿麻烦那儿就出现这个老鬼婆,我恨的牙根直痒,但是那东西非人类,只有旺财这类人才有办法降住它们,所以我也是干着急。
就在我做好拚死一博时,那鬼异的老太婆竟然冲着那冤气冲天几个恶鬼,发出冷冷尖利的狂笑:“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儿,也敢在光天化日兴风作浪,我看你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滚你娘的蛋!”说完挥着拐扙与那几个冤鬼斗在一起!
这让我始料不及,我万没想到她这次竟然是帮我们!
鬼老太婆显然是比那几个鬼魅层次高的不少?不一会打的那几个小鬼魅屁滚尿流,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几个小鬼魅只说软话:“前辈,我们是同类,虽说你修炼的比我强出去不知多少了。可总归是鬼类一族?鬼类何苦难为鬼类?”
老鬼婆子大笑:“几个鼠辈,你们眼拙,倘若你今天难为的是别人,我尽可能放你们一马。今天偏偏是她们,我岂能容易让你们伤害丝毫?”说完又挥杖砸去。
一时间我看的全蒙了,这鬼打打鬼我还真的没听说过?莫非它们之间也存在什么恩怨?那简直是太离奇了吧?它们狗要狗的战争正撕扯着。旺财背着他的大黄兜子,铜钱剑,领着二旦志杰大生等青年人赶过来了。同时大白桃也没闲着招呼起了晓梅兰香秀琴她们也来了。
一时间人们把道上挤严了,看那几股旋风转来转去,那鬼老太婆头发零乱,凶神恶煞般的斗着。我忙旺财怎么办!
旺财笑道:“没别的,遇见鬼了我的天职就是淮海战役,打!让它们一勺烩,干掉它们!”
旺财说:“晓梅快去南边祥义那边用破布弄上柴油,绑十几个火把来。让他们人也来!快点。越快越好!”
“你要做什么?有把握别让它们跑了吗?”我有些担心,因不是一个冤鬼,还有鬼老太婆。
“放心!今天我摆四十六人遽魂大阵,定让它们跑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