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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了几步,李氏从后面喊住他,“慢着,我说的事,你好好考虑下,尽快给我回个信儿,哼,小翠这丫头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想娶她的人多着去呢,别不识好歹。”
布丁灰溜溜逃也似出了内宅。说来也巧,小翠正和几个丫鬟在后花园采花。老远看见布丁,几个丫头似乎都已得到风声,纷纷跑来逗布丁。小翠则捏着衣角,面红耳赤,躲在树后不敢现身。被几个丫头硬拽到布丁身边,布丁也着实有些慌了。眼前的人娴静淑雅,单从长相来看,丝毫不比老家的吴翠莲差一丝半毫,可在布丁眼里早已容不下别人,不管什么样的女的,只要吴翠莲的身影一浮现,立即便被驱的无影无踪。布丁咳嗽一声,强撑面子道:“各位姐妹别胡闹了,在下正在执役,奉命巡查。告辞,告辞。”闪过小翠,就待溜走。却不料,小青姑娘一个箭步挡在眼前,道:“不行,今日遇到小姐妹们,你们需把事情交代清楚再走。”
“交代什么?”
“自然是你们是几时勾搭上的?嘻嘻,说!不说不让走。”
几个姑娘齐出手,将布丁牢牢抓在原地动不得半步。
布丁平素也爱嬉闹,此刻,却急着想逃跑。万没料到自己入府才半月,就这么有女人缘。也是,布丁正值风华正茂之年,皮肤白皙,眉清目秀,五官标致。高低不说,还有官职在身,手底下人见了他也得毕恭毕敬地喊声副统领。府内三百多名守卫,就三个正统领。白、顾、张,布丁因为有“后台”一说,实际上这三位正统领见了他也十分客气。
小翠姑娘终于开口了,“你们别胡闹了,人家丁统领还有正事要办。”
“嘻嘻,还没过门呢,就替郎君说话了,还说没有奸情。”
小翠脸更红了,“休得胡说,啥奸情啊,羞死个人。”
布丁听小翠说话,高兴了,问:“你是山
东人?”
“嗯,是啊。”
“你是哪里?”
“俺是郓城的。”
“哦,呵呵,缘分啊,我是临淄人,郓城有位叶寻叶公子你可认得?”
小翠摇头道:“我八岁时随家父来到京城,再未回过乡。”
其他姑娘见二人叙上家常,都觉得没意思,纷纷松手。布丁看准时机,一个箭步逃出人群,老远回身抱拳道:“日后闲暇,我请几位姐妹饮酒,今日事务繁多,就不奉陪了。”
布丁“逃”出后花园,趁同屋人都不在,回自己帐中忍不住对镜自赏,但见镜中人眉清目秀,器宇轩昂。布丁想,在将军府当个统领可比小县城的捕快厉害多了,如果以自己目前的身份回乡提亲,吴仁浦必会同意这门亲事。可转念想,凭李大人的办案能力,崔金龙风光不了几天了,一旦满门抄斩,自己会不会也跟着遭殃。
正寻思着,门房响动。手下拍门进入:“丁统领,你老表来看你了。”
马大胆装扮成憨厚朴实的农户,背着一筐时鲜果蔬,佯装是来街上卖货,顺路来探视表哥。
左右无人,塞给布丁一个纸条。布丁展开一瞧,李长河在信中告诉布丁,刺杀行动即将开始,但为了演的逼真,需提前设法将崔身边的四铁卫引开,否则难以奏效。刺杀行动定于后日夜里。
布丁道:“李大人怎么确定崔会在后日一定会回府呢,我已经连续几日都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到底在不在府内,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十分隐秘。”
马大胆道:“我也是这么问李大哥,可他说,你我应当令行禁止,叫你做,你只管做便是,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布丁冷哼一声,“拿我当棋子吗,我是过河的小卒,只许向前不许后退是吧。”
“布
丁啊,你有没有发现相对于崔金龙的神秘,李大人方面也毫不逊色啊。”
此话如醍醐灌顶,布丁猛然醒悟道:“是啊,你说的很对。全盘计划貌似我也是参与者,可其实,处处又都不叫我知道,最多算是个棋子,这还怎么配合下去。他们对我这个外人始终还是不放心哪。”
“冒险和玩命的活都是你来做,细节上你却一概不知,这真是很危险的差事啊。布丁啊,不行咱们去郓城投奔叶大哥吧。”
布丁摇头道:“临阵退缩不是我的风格,况且,一旦回去,马彪文更有了杀我的理由,我就真的是有家难回了。”
“你早就无家可归了,家都给人家占了。”
布丁道:“只要人没事就行,房子就当租出去了,早晚我会连租金一块收回来的。先不说这个,我给你的任务做的怎样?”
“这几日,我绝没偷懒,起早贪黑的把京城转了个遍,有一次,看见崔金龙在城头巡查,手下见了他极为畏惧,动不动,马鞭子就抽上了,凭我马大将军的眼光来看,他治军还是很有一套的,军容整肃,不愧定国将军的封号。”
布丁道:“嗯,这点我也发现了,在他手下巡夜,除了我之外没人敢开小差,你可跟踪到他是否还有其他住宅?”
“只在城头远远看见一次,本想跟踪,却左右等不来,到深夜,只好回返。不知是不是就在城楼里睡了。”
“哼,果然狡猾。在军队中安歇,有安全感。这样的人必然干过大的伤天害理之事。”
马大胆道:“我在书坊酒肆转悠了几天,崔的人品确实不好,骂他的居多。都说他跟阉狗是一伙的,二人狼狈为奸。”
“嗯,这是当然,李大人第一次参他,若不是阉狗出面力保,李大人也不会挨毒打。这顿打,我定是要替李大人讨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