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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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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唇,如同他的身体一样,冰凉。而她因慌张源源不断的在放热,一冷一热的碰撞,触感奇异的舒服。他的唇贴着她的,紧紧地压着,却没有进一步侵犯。宁嗣音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他在吻她,他适才,强吻了她。

    她的初吻。

    他的脸近在咫尺,神色沉醉迷离,他低垂的长睫,触着她的脸颊,痒痒的,他的鼻子,与她的交错开来,他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似乎越来越急促......

    静谧的空间里,血液滴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宁嗣音从亲吻中回过神,猛地推开他,“你的伤!要赶紧……”

    还未完全推开,后背被猛地一推,她重新被禁锢在他怀里,他的唇再次侵上来,在唇齿相闻间,他从容诱哄,“让我抱一下。”

    “唔......”

    饱满的唇再次落入他的控制之中,这回他没有之前的隐忍克制,温热的舌尖横扫她的齿列,趁她一瞬不差,灵巧的舌已经急切地探入。

    她感觉全部的感官都聚集到舌尖,他的舌头缠绕着她的,时而吮吸时而欲擒故纵绕着它辗转碾磨,她搭在他肩上的手掉落,无知无觉,她感觉腿也是无力的,很快就不争气地瘫软下来。

    程子颐搂着她的腰向上提,支撑着她,避免她瘫倒在地,唇齿完全没有被转移力量,反反复复啃噬她的樱唇。她听见她的心跳声,在静谧的夜里清晰地向她汇报自己的沦陷。

    良久他慢慢放开她,手臂还搂着她的腰,丝毫没有放松,脑袋靠在她肩上,“开门。”

    冰凉的钥匙落入她掌心。

    慌慌张张地插钥匙,怎么也找不到孔,她感觉到她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他捂着小腹的手,温热的血液沾湿了手指头,她似乎能闻到空气中腥咸的血液的气息。

    眼泪没有停止过,一直奔流,她却不敢发出一点呜咽的声响,唯恐令他更忧心。

    终于打开门,她搀扶着他往里走,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沉,自己已经没有太多气力。她想到在小区门前他停下车看着她,神色淡然,当时她完全没有看出他已身负重伤,这个人的身体是钢铁铸造的么,这么疼,说一句会死么!

    “我马上打急救电话。”刚把他轻放在沙发上,她赶紧掏出手机,沾满血液的手打着颤。

    “手机给我。”

    她慌张,看着他。

    “给我。”

    无从拒绝,她畏颤颤地递给他,程子颐拨了一个号码,那边很快接起,“公寓,对,刀伤。”

    挂断,手机掉落,他的手也无力地重重落在沙发上。

    很快就有人敲门,终结了宁嗣音的手足无措,她拿布料简单给他处理过伤口,来人夸奖了一番她的急救措施,就开始忙,不再理会喋喋不休问问题的她。

    来人年过而立的模样,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但是身材硬朗高大,举手投足又有军人的感觉,她听到来人问程子颐,“还是不打麻醉?”

    “嗯。”无波无澜。

    “不打麻醉!这怎么可以!疼痛会致休克,不行不行!”宁嗣音用西索的哭腔阻止道,天知道处理刀伤会多么疼,不打麻醉,根本就不是忍者疼那么简单,又不是药物稀缺的年代,不麻醉是自虐吗?

    温文尔雅的男人,头一次真正将视线放在这个女人身上。

    她开门时举止间就掩藏不住的惊慌,但她又极力克制着,所以咬得嘴唇都发白,此时情绪上来了,脸红红的,眼睛也红,眼里藏着泪水,亮亮的。

    他看看她,又看一眼躺在床上的程子颐,后者回给他一个眼神,他点点头,转头冲她道:“您先出去等。”

    “我不可以在这里等吗?我不打扰您。”

    “你先出去。”程子颐虚弱的声音。

    “可是......”

    “乖。”

    “……”心脏无法克制地狂跳,又瞬间被注入了强心剂,愈来愈平复的心跳频率里,宁嗣音轻轻掩门出去,她的视线穿过越来越小的门缝,看着静卧在床上的男人,他也一直看着她。

    在门合上的最后一秒,她看到了他因疼痛而紧紧皱起的眉头。

    心口也跟着,被揪得紧紧的。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尤其漫长,沙发上不大不小的血迹,触目惊心,宁嗣音额头手心都是汗,蒸发带走热量,不一会儿又凉嗖嗖的,一冷一热也不知道过了多少轮,房间的门终于打开。

    她觉得像极了等候在手术室外的家属,看到医生出来连忙扑过去,焦急的询问,提着药箱的男人,冲她点点头,“这点伤,你不要太过担心。”

    说着他已经往大门走,宁嗣音反应过来,急急地叫住他,“医生,有什么注意事项要交代我的吗?”

    男人脚步一顿,转身,看着她的眼神意味不明,“我不是医生,”宁嗣音正要发问,他打住她,“不需要我告知你,他都知道。”

    轻抬下巴,示意房间的方向。

    程子颐,都知道?他常常这样么?

    咔嗒,关门声传来,男人已经消失在门边。

    不是医生?

    来不及思考这么多,她转身进了房间。

    程子颐平躺在床上,沾了血渍的被子盖到小腹的位置,上身只盖着一件外套,输液管从外套袖边露出来,连着高高挂起的输液瓶,房间里静谧到,似乎可以听到液体滴答滴答的声音,还有他沉沉的呼吸声。

    他眉头微微皱着,闭着眼像是睡着了,额头满是细细密密的汗,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轻轻擦拭着他额头的汗,她又以指腹慢慢将他紧皱的眉头舒展,两手捧着他的脸,轻轻附身,蜻蜓点水的一吻,落在男人光洁的额头。

    她不知道他为何要承受这看似不必要的非人的痛苦,但她想,他的选择,定有他的理由,她好奇,但她选择理解与接受,还有信任。

    程子颐一直没有睡着,只是疲惫,当温热的触感在额头泛开,他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她疼惜的眼睛,被浸湿的睫毛,眼角的泪渍,都告诉他,在他经历苦痛的时候,她在经历什么。

    于一个给安全局工作的人而言,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但是对于一个生活安逸的女生而言,这定是惊天动地的画面,她一定吓得不轻。

    没有输液的一只手,缓缓抬起,抚着她细嫩白皙的脸颊,她的眼睛又有泛滥的趋势,果然,下一刻,强制克制仍不作效的呜咽声传来,他手臂一捞,将她的脑袋扣在怀里,“没事了,别哭。”

    她始终悬着的一颗心,被撑在胸腔口,憋得难受极了,他的眼神,温柔的不像话,她努力克制,强制支撑的防线瞬间崩塌,憋了许久的眼泪,刷刷就流下来,完全无法控制。当他一把将她扣在他胸口,她听到他雄浑有力地心跳声,一颗心终于平稳安放。

    而他的声音,更是温情脉脉,她觉得她就要溺在这声波里了。

    等她终于平复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明明是他受了伤,怎么看着倒像是他在照顾她了呢?

    揉揉眼睛,她趴在床边问他,“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我给你做。”

    他点点头,“好,什么都可以。”说着又伸手摸摸她的头。

    她觉得她要暖化了,“那你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走到门边才想起来重要的事情,她扶着门,转头问他:“有什么忌口吗?医生说你是知道的。”

    “没关系,你做什么都可以。”

    言下之意是你做什么,我都吃。心脏又在不经意间被他熨帖得一暖,可是事关重大,在他这里恐怕是问不出什么了,身边也没有什么学医的朋友,她只能上网查一查,暂且做些清淡的小粥,明日有空再想办法问问注意事项。

    房间里重新陷入沉寂,程子颐从外套里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老虎的声音传来,“老大,是否顺利?”

    “电话挂断以后,你查收邮件,把我列举的几个网站,一并摧毁。”

    老虎听出他声音节奏不对,“老大你没事吧!我就说你不能露面,那群死驴,什么都干得出来,完全是原始野蛮!”

    驴,是黑客圈子里,对骇客和披着黑客外衣的骇客的称呼。

    “我没事。”

    “这事该陆鹏出面,我们搞技术的,操心什么安全局的事,老大你……”

    “我欠的,自己还,没有什么不对,明天你带着狐狸,到我公寓一趟。”

    被打断的老虎没有把话题继续下去,答应道:“好。”

    程子颐放下手机,闭着眼轻叹了口气。

    如果是一群驴,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闭着眼,听觉就格外敏感,他似乎能听到厨房传来锅碗碰撞,她忙碌的声音,抿抿唇,他也不知道他这一步走得是否正确。

    他本不适宜与任何人过分亲近,他也克制过与她靠近,但也不知道是命运安排,还是自己有意无意,他们之间已经无可避免的靠近了。

    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按捺不住,血液奔流也不管不顾,当终于将她揽在怀里,他感觉到心脏瞬间被填满。

    理智跟不上感性,那就用实力,撑住她头顶的天空。

    没有人能从他的手底下,伤害到她。

    她刚推开门,瘦肉粥的香味就扑鼻而来,她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笑盈盈地端着碗,“我不知道你现在吃什么比较好,清粥总是不会错的。”

    把碗放在床边,舀起一勺,吹凉了才递到他嘴边。

    他微微皱眉,很不习惯这样被人当弱者照顾,但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他还是张口喝下。

    她始终观察着他的表情,有些紧张地问,“怎么样?”

    程子颐瘪瘪嘴,皱眉,“有点甜。”

    “是吗?”不是吧她刚刚试过,放的是盐啊怎么会甜,说着她舀起一勺,正准备尝尝。

    手忽然就被扣住,脑袋被猛地往前带,他已经吻上她,急切地搅弄她的唇舌,他嘴里还有粥的味道,传到她的舌尖。

    一会儿他放开她,“甜不甜?”

    她就要在他温柔的眼神和声音里溺毙了,眨眨眼,重重地点头,“好甜。”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

    “转过去。”

    “哈?”疑惑。

    “听话。”

    慢慢转过身,背对他坐在床边,忽然眼前掉落一个圣诞树状的吊坠,她惊喜地要转身,他轻轻扣住她的肩膀,给她戴上了项链,“圣诞快乐。”

    墙上的挂钟,指针侃侃指向凌晨。

    她无言,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感觉他的脑袋枕在她肩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肩窝,他沉沉的声音在耳边,“呆在我身边,什么都不问,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