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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七、花中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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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妖用手轻抚着叶片,说,这花,也是很费了我一些心思。真要是死了,我也舍不得。要是那人不错,以后回来翻盆,就让他养一辈子也应该不错。哎,万事看一个缘分,现在也说不得。道长,我知道本地盛产鬼花,据我判断,若有七鬼花一两斤,保它两三年应当没问题。可惜我对这些物品交易向来不会,本地鬼市我都找不到,苗妹妹也没有什么门路,没办法,就只有麻烦你了。好在本来东西就是送你的,原本想给你个惊喜,现在早说了几天,倒是无趣的很。

    原来要鬼花啊。嗨,别的也许我弄不到,这鬼花,你要一车我都分分钟给你弄来。林小强哈哈一笑,这事好办,既然你是一番好心,我也不能让你失望。你等着,大不了两三天,我先给你弄个十斤二十斤的过来。

    那倒好。不过道长,有件事我却是瞒着你做的,我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

    好嘛,还以为你是好心,结果还是有事。哼,你说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知道,现在做点什么事请,首先都要编点故事。我一个年轻女子,突然拿出来这么名贵兰花,确实也是过于惹眼。因此啊,对外我都说这花是你的,你是清修的道人,数年前入山采药,得了这花。至于我们的关系嘛,不好意思,我说你是我的师兄,以前我小时候曾经跟随师父学道几年。你听明白了?

    话虽不多,意思明白了。林小强说,我还骗小曼说她是我师妹,现在倒好,她还真认我个师兄。这倒没事,师兄就师兄,只要避开小曼,什么都好说。

    这儿说定了故事,林小强回观就要张罗这鬼花的事情。现在对于林小强而言,这叫事嘛?别说七鬼花,哪怕最好的九鬼花,林小强也是一张嘴就有人往前送。不过生意和谁做,那还是有讲究的。既然和大力鬼王有约,那么和连江县就不能过从甚密。好在这东西本地有的是,派出去刘云,鬼市上转一圈,不过几十张符,就换回来一大包的七鬼花,足足能有三十斤,倒是刘云扛回来累的够呛。

    东西到手,那就抓紧办事啊。毕竟几百万的收入,李兵可是欢喜的不得了。书无赘言,东西送到,花妖先是拿出剪刀,把这鬼花都剪成小段,然后混合着什么细石子树皮什么的,在一个盆中搅拌均匀。这才拿出来一个紫砂的兰盆,把那株兰花小心翼翼移植过来。忙完了这盆,居然还有三盆,不过叶片更宽,有高有矮。李兵林小强不懂,也就是在一旁看着兰妖忙活而已。

    兰妖移栽完毕,点点头,显得很满意。把剩下的鬼花一收,对林小强说,今天你就把他们都拉回去。怎么浇水我教给你。几天之后,我自会找你,到时候听我指挥,这笔钱啊,你就赚定了。

    接着,把怎么浇水,怎么遮光,怎么养护说了一大通。林小强听得云里雾里,李兵也是一万个不明白,就知道两件事,第一,观里水井里的水好,浇了对花好。但是,今天回去一次浇透,那就不要浇了。以后浇水再说。第二呢,不能放到太阳底下晒,但是也不能放屋子里捂着。李兵心说,那还不简单,浇水那不有的是?然后放到院子走廊里不就完事了?

    一下要搬四盆花,那就必须找车了。现在去找个小货车也麻烦,出租车又不好装。正好花店旁边是个服装店,有搬运工正给他送货,林小强把搬运招呼过来,用你一趟三轮车,帮我把这几盆花拉回去。

    价钱好讲,这搬运工本身就是靠这个吃饭的,有生意就做。这是辆火三轮,一开起来突突突的,花放在货斗里,林小强也坐在货斗里,一路就往宝真观回去。今天天气不错,火三轮突突着,倒有点坐敞篷兜风的感觉。林小强对李兵说,你要是告诉这搬运,车上这几盆草价值几千万,我看,他车都能开翻了。李兵一笑,这不奇怪,每个人眼界不同,价值观不同,看事物当然不同。所以,万事不用强求看法一致,求同存异才是道理。

    到了地方,把花搬进去,先打井水浇透,然后就放在游廊底下靠着墙根。小曼见搬回来几盆花,也是连忙前来观看了一番,可惜她的档次还欣赏不了,多看几眼也就兴趣缺缺。

    也不知是兰妖的法术了得,还是这井水确实有效,几天时间,几株兰花那是越发的郁郁葱葱,那株春兰的花苞,也是悄悄开始绽放。随着花开,一股异香那就若有若无的笼罩在院子里,甚至大院子时不时都能闻到。这花怎么好李兵不知道,但是就凭这花香,这花也绝对不是大路货啊。

    兰妖一早就来了电话,叫林小强带上花,今天开始布展,也是初选。林小强收拾的整整齐齐,脸刮的干干净净,这就出发去见证几百万到手的时刻。

    去哪儿呢?市博物馆。接下来三天,就是本市今年的春兰展。

    说是展览,也有个评奖的节目。办这个展览,目的就是为了推广兰花文化,也给广大的兰友提供交流的平台和机会。这平台是有了,怎么交流呢?那就是买买买卖卖卖嘛。当真还有谁会坐下来,咱们好好聊聊,你这花怎么养,土怎么弄嘛?真正宝贵的经验,那都是秘方,不交够了学费,哪个会告诉你?

    这展览也分档次,真正好的,那是在博物馆大厅最里面的展台,这就是要争夺金牌的花了。也就是说,这都是些天价的东西。次一等的,不参加评奖,就是展示的,那就在大厅另外的展台。再次一等,就只有外面广场搭起的棚子里,各自摆出来,自由交易了。

    兰妖早就报好了名,直接就是参赛的。林小强抱着兰花,往博物馆里面走,为了兰花展,里面的布置又有变动,可是许久没有来过,又看到博物馆,倒勾起了许多的回忆,记得当时还是帮吴琼保护文物,那时候可是一点法术都没有。现在,我们居然成了土地爷了。一想起往事,林小强李兵都有点恍神,脚下就见慢,兰妖把他一拉,小心,走这面。

    这才回过神来,往一个初评的长桌走去。简单一看,这就是争夺金奖的热门啊,没说的,先往最里面那排摆。

    这儿就照相,登记,一系列的手续。兰妖自去办理,林小强没事可做,四处溜达。今天才是第一天,来的人不多,各色的兰花却是不少。大厅里的,那都是保安照看,主人不在旁边,自然这价格也就没法问。林小强信步踱到广场上,那些棚子下面也有不少人正在布置摊位,一盆一盆的兰花放在桌子上,五颜六色,也煞是好看。也有写了小小的牌子,注明花名的,也有不注明名字的。也有直接把价格写出来,摆在盆前,也有不标价格的。林小强随便看了几家,最便宜的都要两三千,看来这玩意,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玩的,就这广场上的货都这个价格,那放在里面的,该值多少?看来兰妖所说的几百万,倒是靠谱的很。

    转了一圈,兰花看了许多,也有十来个卖石斛什么的,反正都看不懂。回到大厅,找兰妖问问,接下来该干什么,兰妖说,没事了,回家啊。

    这就回家了?

    是啊,评奖那是在明天。哦,你要是喜欢,自己在这儿逛逛吧,我是要回去了。

    花呢?就放在这儿?

    对啊,就放在这儿啊。不放在这儿难道还要搬回去嘛?

    就这么放着?不怕被偷了?

    怕什么,这些事主委会自然会安排。放心。明天你差不多十点过来吧,我估计评完了奖,可有我们忙了。

    这就完事了?林小强出于习惯,往里面再看了一眼,就这安保,想要把花偷出来那不是闭着眼睛都能办到嘛?好歹那也是几百万,丢了岂不可惜?

    就这点事,愣是让林小强惦记了一夜。他也不想想,现在他是什么身手?他觉得简单到死的事情,可能寻常大盗就已经觉得难于上天了。这兰花展既然敢把花放哪儿,自有人家的安保措施。不过林小强第二天还是放心不下,早早就来到了博物馆,进门一看,好,花还在,这才放下心来。

    来得早的有的是。八点,人家就开始评奖了。十来个评委,也有老的也有少的,个人手里拿一个本子,就开始在大厅里转悠。隔几步,观其叶,近几步,看其花,凑上去,嗅其香。各个是指手画脚,评头论足。别看兰妖说的简单,真看见人家在打分,林小强还紧张起来了,这要是我们不是金牌,那几百万是不是就泡汤了?所以说万事关心则乱,临事难免患得患失,就是这个道理。

    这面还在评奖,林小强感觉怀中怀表一震。回头一看,远远的兰妖来了。林小强这身道装,那是非常显眼,兰妖也是一眼就找到了他。见林小强早来,兰妖不免揶揄几句,不过也没说上几句,见大家纷纷往上围,这是评奖快要结束,等评委们统一一下意见,就要宣布名次了。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人想的越多。林小强一阵莫名的紧张,兰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不多一时,评委们结果出来了,由一个老爷子,站在桌子后面念。先是铜牌,几号几号。这就有人拿一个纸做的铜牌,往这编号的花盆上挂。然后银牌。林小强一听,都没有我们的号数啊,这是喜是忧?

    大家也是议论纷纷,不一会,这老爷子就念,金牌三名,几号几号。林小强一听,咦,怎么还没有我们的?哈哈,这兰妖,说大话了吧,牛皮吹破了吧,还几百万,连个铜牌都拿不到手,哼,我看你怎么收场。

    人群里也是一阵的议论,嗡嗡嗡响个不停。那老爷子咳嗦一声,说道,安静。这个,评委会商议,由于本届的兰展,有一株特别出色的,似乎还在这金牌的三株之上,所以我们大家商量,临时决定,设置一个特等金奖,以示表彰。

    再一说,果不其然,就是林小强那一株。人群那是掌声雷动,兴奋不已。旁边有工作人员,拿了一张黄色的打印纸临时打印出来的这么一张特等金奖,放在了林小强那盆兰花的前面,看来,确实都没有这个准备。

    林小强的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好嘛,金牌都不够,来个特等的金奖,看来兰妖说的几百万就要到手了。这时候,主委会就要求获奖的兰花主人,上去领证书,照相。一批一批。林小强这特等金奖当然那是最后啊,由于有他在,人家三个金牌的得主都没人关注了。兰妖一拉林小强,两人一起上去,把这证书领到了手里。

    一个是年轻英俊的道士,一个是端庄绝色的美女,这个组合,一点不比那兰花逊色啊。这人群的八卦情绪瞬间高涨,就有来采访兰花展的记着,开始问这盆兰花的来历。

    兰妖倒是落落大方,面带微笑,说,这盆花是我师兄的。这是我师兄,他是个出家的道长。平时他也好养一点花草。前几年进山采药,偶然发现的这株兰花。当时觉得喜欢,挖回来之后,精心栽培了几年。他是个与世无争的,今年我劝他,孤芳自赏不如与众同乐,所以这才拿出来。本想着为了博大家一笑,没想到,还能得个第一,真是意外的很啊。

    这话说的,大方得体,不但介绍了兰花的来历,附带也说明了两人的关系,言语谦虚,外加她这容貌,底下又是掌声一片。

    颁奖结束,评委们那就没事了,回屋休息,等着中午大餐。这大厅里那可就是自由活动,也是开始商量买卖的时候了。人群往里面挤,都想一睹这特等金奖的风采,保安也是早早就拉起了警戒线,只可远观,随便照相。

    大厅的一侧,有的是椅子。这就是给大家谈价钱准备的。也有隔开的小包间,那里面是沙发,这就是谈大生意的了。不过进包间,那可要收点茶水费。兰妖一拉林小强,走吧,我们去那面先喝一杯茶吧。

    两人一前一后,这就往茶座走。刚走到一半,就有三四个人跟了上来。不用说,这是想谈买卖的。这大庭广众,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兰妖微微一笑,林小强伸手指引,大家先都坐下再说吧。

    进了包间坐下,有点挤。服务员拿来茶单,林小强和兰妖都不过点一杯清茶而已,那几个也是随便一点,但是是抢着买单。都说这茶也不贵,我请我请。李兵眼角一撇价钱,嗯,确实不贵,一杯才一百多。我呸,这都够喝半个月的茶了,看来这开茶座的,也是个奸商。

    大家坐定,这就谈正事。说道了生意,林小强就要让李兵出马。李兵接过身体,先端起茶来装模作样吹了一口,又把茶杯放下。各位,都怎么称呼啊?

    这几个,就有递名片的,也有自报家门的。听口音,那是各地的人都有。这不奇怪,昨天在广场上摆摊的,就有不少的外地人,看来专门吃这碗饭的人不在少数。李兵接过名片,就有一个矮胖矮胖的,操广东那面的口音,问道,不知道这位道长还有这位女士该怎么称呼啊?

    无量天尊。贫道景云,就在本市出家。这是我记名的师妹,姓兰。

    哎呀,两位真是天造地设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就是一对呢。我看兰女士也没有出家,怎么是道长的师妹啊?

    兰妖一笑,这一笑,几人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麻乎乎的感觉就上来了。兰妖说,其实也就是以前我爷爷崇尚道教,小时候怕我长不好,在师父面前磕了几个头,算是记名的弟子。听师傅讲经说法倒是听了几年,这出家自然是没有出家的。

    那就难怪了,兰女士这么漂亮,又是修行过道教的,难怪这谈吐不俗,气质超群啊。

    众人又是一阵的恭维。李兵一看,你们这么看美女,要看到什么时候?我的几百万现在还没有着落呢。咳嗽一声,无量天尊,各位这拦住我们,是有什么话说吧?

    又是哪位广东老板抢先,道长啊,我昨天听说你们这里出了一株了不起的兰花,一看照片,连夜坐着飞机就飞过来了。名不虚传啊,这是极品啊。我呢,也是喜欢兰花的,不知道兰女士还有道长能不能割爱呢?

    这个?李兵故作沉吟。旁边有一个又问道,道长,这花确实奇特,不知有名字没有?

    名字?这有什么名字。李兵灵机一动,这名字嘛,我倒是取了一个。当年一看这花,我就知道绝非凡品,又是春花,又可称魁首,所以随口就叫做春魁。

    大家一挑大拇哥,好名字,好名字,春魁,春兰之魁首,大气!

    兰妖看了李兵一眼,憋住了没笑。心说,没想到这小老道演起戏来,还有鼻子有眼的。嗯,演,接着演,我倒要看看你能演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