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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星云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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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风柔软,湖光闪烁,杨柳依依,燕语呢喃,正是江南好风景。

    西湖沿岸,多是赏春的情侣在走动,所以其中的一对母女就显得很不搭调。母亲走起路来是摇摇欲坠的,虽然穿着明艳的绸缎衣裳,但却容颜憔悴,神情萎顿。女儿肤色蜡黄,身形干瘦,算不得美丽,却有种与世无争的气质。

    “母亲,您身体不好,以后就由女儿一个人来灵隐寺为爹爹祈福吧!”女儿的声音温婉动听。

    母亲咳嗽了两声才能说话:“向神明祈福贵在一个诚字,我又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来做呢?况且我这病也需要多走动走动。”

    在别人看来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对母女了,但若是道出了她们的真实身份,谁都会吓一大跳。她们正是江南的霸主——千叶陵的主公——赵明修的妻女,谁也不会想到他的妻女会如此平凡,正因为这样她们的行动反而会自由一些,因为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们。

    赵明修中年发迹,一心扑在雄图霸业上,娶妻也只为传宗接代,并没有要求妻子必须绝丽无双以兹炫耀,或是才智过人以助其成事。但赵夫人自诞下女婴之后,就没再受到过丈夫的一丝关怀,连带女儿一同受冷落,地位还不如赵老爷子的左右臂膀——韩语休和司空韧楠。但赵夫人宅心仁厚,爱君胜己,即使病入膏肓,无人疼惜和照管,也毫无怨言,侍君如故,心念老爷子杀孽太重,必遭天谴,每日都勉强支撑病体,诚心上灵隐寺跪拜,祈求神明宽恕老爷子的罪行。

    “母亲,你这是何苦呢?爹根本就不爱我们,你就是病成这样了,他还抛下你去什么擎月巅,这算哪门子的夫妻,我就不信天下真的比你的性命还重要?”赵小姐一面为母亲苍白的面容拭汗,一面为她抱屈。

    “在他看来天下就是比我的性命重要,男人永远都只在争斗中才能满足,女人只是他们的附属品。”赵夫人说话有气无力的。

    “不,一定有不一样的男人存在的,他们一生只爱一个女人,会永远陪在女人身边,爱她,照顾她,甚至可以为她付出生命。”虽然已经否认了自己的父亲,但这个至善至纯的女子还没有否定男人。

    赵夫人苦笑地摇摇头,女儿简直比当初的自己想的还要单纯浪漫,真怕她以后比自己还不幸福。

    这时,母女俩的去路被两个面目可憎的男人拦住。

    来者是一对父子,从他们酷似的长相上看就能猜出:都是大如铜铃的眼睛快要掉出来;一样的鹰钩鼻;左脸上都有一颗豆大的黑痣,痣上还有黑毛往外钻;还有同样猥亵的笑容和满口的黄牙,绝对可让人倒足三天胃口。

    赵小姐一看来者不善,忙拉着母亲往旁边走,却被那父子两个一左一右地堵住。父亲的淫笑着盯住赵夫人:“你这徐娘半老倒也还有几分姿色,不如从了二爷我,以后保你每天吃香的喝辣的。”

    “别碰我母亲。”赵小姐挡在赵夫人面前。

    “不碰她,就只好碰你了。”儿子比老子更大胆,竟直接上前来揪赵小姐的下巴。“走开!”赵小姐打开他的手。

    “哟,你这小娘们还挺厉害的。”儿子跟老子对视了一眼,“你不是说你的爹不爱你们吗?我父子两个来爱你们好不好?”儿子和老子同时向母女俩逼近。

    “我告诉你们,我爹可是赵明修,你们要是欺负了我和我母亲,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爹要是赵明修的话,老子就是陆晴雨了。”儿子哪里还理会,并未考虑过自己到底有几个脑袋。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父子俩,竟然当街就调戏起赵氏母女来,但路上过客无数,竟无一人上前施援。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个淡定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放开她们。”

    四人同时回过头来,说话的是个并不怎么高大的清瘦男子,五官还算俊秀,一身干净的青色长衫,手中虽然持着剑,却怎么也不像武功高强的样子。

    父子俩自恃还懂点功夫,又仗着还有一身蛮力而且是两个人,当然不把来人放在眼里。

    父亲还学着江湖大侠的样子问道:“小子,报上名来,二爷我可不杀无名小辈。”

    “楚星云!”青衣男子一字一顿道。

    “什么?”这三个字的确很有分量,让那对父子的嚣张气焰减了不少。

    “楚星云,你……你不是陆晴雨的师兄吗!”儿子舌头有些打结。

    “你应该说陆晴雨是我的师弟才是。”楚星云愤恨地打断道,“不提他还好,一提他就让我愤怒。”他用剑指着两人,“本来只想教训你们一下,现在却想要你们的命了。”

    父子俩不知是被他的剑气所慑,还是被他的话吓倒了,竟双双都跪倒下来,儿子拐了一下父亲:“你不是一向都自认天下无敌的吗?干嘛也跪下?”“我……我腿软。”

    “现在跪来不及了。”楚星云转动了一下剑身,剑气就由剑端溢出,浑厚而凌厉,就是有内功护体的人身中,也会内脏出血,更何况这样两个市井无赖呢?只闻两声惨叫,父子两个就此结果了性命。

    “这样的人教训一下便是,又何苦多造杀孽!”赵夫人摇着头喃喃道。

    “娘,这位楚少侠可是救了我们呢!你怎么还这样说。这么坏的人死了一点也不可惜。”赵小姐倒是嫉恶如仇,还向两具尸身鄙夷地耸耸鼻子。

    “现在世道不太平,这种欺善怕恶的杂碎到处都是,夫人和小姐以后出门还是多带些随从才是。”楚星云没有等赵小姐道谢,就转身匆匆离去。

    “楚少侠,府上何处可否告知,小女子好登门答谢。”

    楚星云没有回头,更没有搭理,只是走自己的路,但脸上却划过一丝笑意。

    以后的好几天,楚星云的身影就都在赵小姐的脑中挥之不去。这个寂寞的女子,总被世事所累,早就厌倦了江湖的流血与纷争,过得哀怨而愁苦,却又在不断的憧憬和幻想,希望找到一份纯真而唯美的爱情,能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远离江湖,避开纷争,平凡快乐地携手终老。楚星云的出现让她觉得自己的梦想不遥远了,她太想再看到楚星云,以至于弹琴的时候会把弦弄断,刺绣的时候会把手指扎破。她只能不停地画楚星云的画像,只有这样才能暂缓她的相思之情。

    这一日,赵小姐单独一人去逛庙会,她希望的是楚星云也去,然后能在那里碰到她,结果自然是失望地匆匆而归,因为那里有的却只是徒增伤感的热闹,那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家人抑或爱人陪伴,尽管他们不会太富裕,也没有权势,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绝不孤单,总有人在乎着自己。

    江南风雨多不测,雨说下就下起来了,只可怜这个单薄的女子却并未带伞,只能在渡口的凉亭里暂避,衣衫也还是被飘进来的雨水打湿了。

    恰好这时江面上浮着一只孤舟,但已驶倒水中央。赵小姐知道让它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象征性地叫了两声“船家”,见船并没有驶回来的意思,她也彻底地放弃了,竟呆呆地立在渡口,连凉亭都不回了,因为在那里坐着和在这里站着结果是一样的。

    突然,头上不再滴雨下来,赵小姐抬眼一看,竟是一把油纸伞为她避住了雨水,而为她撑伞的人就是她最想见的人——楚星云。

    赵小姐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望着楚星云笑,难道这个男人真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人吗?这样难道都还不算缘分吗?

    “上船吧!”楚星云把伞递给赵小姐,自己又一头扎进雨里。他先上了船,又把赵小姐扶上来。

    舱内,两人对视,久而不语,船夫的摇船的喘气声依稀可闻。

    赵小姐的衣服全部都湿透贴在身上,薄如蝉翅的纱衣透过,依稀可见鲜艳的红肚兜,楚星云看到赵小姐的一缕发丝紧贴着她的脖颈垂下,上面沾着的雨水顺入起伏的胸脯,忙别过脸去,赵小姐也羞红了面孔,狼狈地寻物遮盖。楚星云道:“我还是到外面去吧!”说完,便起身走到船头,与船家一起,迎风雨而立。

    赵小姐想这楚少侠还真是个正人君子,她仔细观望了他的背影,并不高大,却很坚毅。她终于拿起身旁的伞,走出船舱,撑开伞与楚星云并肩而立。楚星云想接过伞,让赵小姐进舱,而她却没有松手,因为小姐抱定决心要和他共抗风雨的。这样,纸伞被两只手共同支撑着,像一个刚撑起的幸福的小家园。

    江面上,烟雨濛濛,水花朵朵,一簇一簇娇羞的白荷花被雨水打得频频点头,像是对船头这对酷似爱侣的两个人的认可,风也做媒,把他们的衣袂吹得快要连起来,正应了那句“有缘千里来相会”。但却不知如此胜景,是否如梦幻泡影般可望而不可及,而所谓的千里姻缘,是否只是深闺女子的一厢情愿。

    渡过钱塘江的时候,已经入夜,回千叶陵还有数里路,于是楚星云问赵小姐道:“如果小姐不嫌弃,可到寒舍一宿。”“也只有这样了。”赵小姐的答声听上去有些许娇怯,“我叫赵惜花,你叫我全名或是后面两个字都可以。”

    楚星云的处所是一间简陋的茅草屋,被参差不齐的栅栏围住,满处堆的是稻草树枝。屋内灰尘噗噗,蛛网缠结,根本不像经常住人的地方。赵惜花注意到,虽然哪里都不干净,但墙壁上悬挂的各种人物画像却都像刚完成的一样被保护的很好。

    “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家的意义并不大,只不过是受伤或是身心疲惫的时候的避风港,从出道以来我就一直在奔走,挑战和学习,有时可以一两年不涉足这里。”楚星云递给赵惜花一包衣服。

    “你是向那些人挑战吗?可他们都死了。”赵惜花本不想过问画的事情,但又抑制不住好奇心,她实在太想了解这个男人了。

    “你怎么会这么问?”

    “因为有几个我都认识,比如说那个手执双扇的年轻人,他就是人称‘扇里飞刀’秦三郎,还有那个扛大刀的络腮胡子,就是人称‘蛇骨环刀’的穆琛,据说他使的是刀中刀,大刀甩出的时候,会引出九把环扣刀,像蛇一样。”赵惜花如数家珍地说道。

    “他们都死在我的剑下,是他们的死成就了我的名气,所以我要很好地保存他们的画像,以示对他们的感激。”

    赵惜花想这楚星云当真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他的目的只怕是要作天下第一剑吧,那么千叶陵绝对是他得以施展,成就梦想的地方,可等父亲回来后向他举荐此人。楚星云要是为千叶陵效力,自己以后便可与其朝夕相对,再加上他武艺非凡,势必会超过司空韧楠。想到这里,赵惜花忍不住笑了一下。

    “在下还是为姑娘守门吧!屋舍简陋,姑娘只好委屈一宿了。”楚星云把灯芯挑了挑,就到门外席地而坐。赵惜花从破败的纸窗中看过去,正对他心事重重的侧脸,她突然好想成为那个替他分担心事的人,但马上又羞红了脸,只是赶快把干衣服换上。

    次日。

    千叶陵。

    端华园。

    赵夫人的卧房。

    “你给我跪下!”赵夫人从没像现在这样对赵惜花疾言厉色过。

    “名门闺秀,抛头露面,宿夜不归,这像什么话,要是传出去,别人要怎么看千叶陵,怎么看我,难道你的三从四德都白学了吗?”

    “娘,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楚少侠他是好人,真的只是那样过了一夜,我们之间清清白白。”赵惜花跪在地上,她很痛心赵夫人这样冤枉她不理解她,但又怕她气坏身体。

    “纵使是清白的,也会被别人传得不清白。”

    “难道你就那么在乎世人的眼光?”

    “人一辈子都是活在世人的眼光中,怎么能够不在乎?”

    “娘,我们先不说这些了,我带楚少侠来做客,是想好好答谢他的,总不能把人凉在一边吧!你纵使不喜欢他,也要出去招呼一下啊!”赵惜花软硬兼施,才说动了赵夫人。

    但才寒暄了没几句,就见陵中的人都匆匆茫茫地往落轩正厅跑,赵惜花忙唤住一个小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小厮道:“来了五个天山剑派的人,说要挑战千叶陵,连拜帖都没有发,就杀上门来,扬言如果没有能打赢他们的,就拆下千叶陵‘江南第一’的金匾。刘管事现在召集人马在大厅汇合。”

    “好大的胆子。”赵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急气攻心,又咳嗽起来。

    “怎么办?来的真不是时候,爹不在,语休和韧楠也跟去了,虽然有刘管事和九大高手,但未必能胜过那几个天山来的。”赵惜花也急了起来。

    “我们还是先去大厅看看吧!”楚星云道。

    “嗯!”赵惜花牵起楚星云的手走向大厅。

    云驻无情花有意,错付痴心,流年细雨;年少只为英雄事,辜负良缘,翠竹青衣。回望斓城空念远,流芳易成伤,心死才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