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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昕妍回到文府时,文麒正在呼呼大睡,“少主真的在睡,他一夜未睡,这不天蒙蒙亮就回来睡了”,阿幕恳求鲁昕妍不要打扰文麒休息,不然又要背骂。
“可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说嘛”。
“有多重要?是有关于木小姐的吗?若不是,怕是少主起不来”,阿幕说道。
鲁昕妍摇摇头,轻舔着唇,“罢了,那我先出去了”,她想去告诉木明轩,又赶到木府。
“木公子去宫里了,真是赶不巧啊”,门卫说道。
鲁昕妍感觉到失落。
“那木小姐在不在?”
“小姐陪老爷夫人出去散心了,走了有一会儿了”,鲁昕妍失落的转身缓缓离去,“都出去了,那这个消息要什么时候才能被得知?”她不禁哀叹一声,“罢了,回府了”。
这一天,王丞相都在府里隆重介绍这个新夫人李素媚,并要求大家记住这是之前纳的侧室,不是新纳的。有谁要是说漏了嘴,王丞相扬言要杀了他,弄得大家都恐慌不已。
李素芳穿着打扮得体,的确有些像是有头有脸的夫人。她看到被府里的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觉的很不自在。她更不明白王丞相的用意是什么?
第二天朝堂上,王丞相手持玉芴站在大殿中央,大声的向陛下诉苦:“陛下,老臣的侧室被木将军强占了去,至今都未归府”,陛下讶异,问道:“侧室?王爱卿何时纳过侧室?孤记得爱卿从来都不纳妾的,何来的侧室?侧室不是要孤册封吗?”
“陛下所言甚是,老臣是不纳妾,可是老臣钟情于她已数年,一直悄悄的养在府中,早就是名副其实的侧室了。可是木将军也看中了老臣的侧室,还硬抢了去”,王丞相一副哭像。
东王和太子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们怎么不知道木志毅将军还有这等胃口?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怎可能为了女人争来争去?谁信呢?
陛下拧着眉头,“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啊?孤可曾见过?”王丞相唤人上殿,传给陛下一副画卷,“这里是老臣的侧室模样,请陛下做主”。
陛下扫了一眼王丞相,便自己打开画卷。嗯,的确是个美人儿,可是陛下好像在哪里见过此妇。陛下抬起头看着众朝臣,脑海里一直在反复的回忆着。
“望陛下替老臣做主”!
“……此妇,孤好像在哪里见过,王爱卿,你觉得呢?”
王丞相的眼珠子转溜溜的,他突然大惊失色。原来,原来陛下的确见过此妇,这下王丞相要怎么样圆谎呢?
“嗯,孤终于想起来了。上回你六十大寿的寿宴上,孤见过此妇,她好像是跟木爱卿在一起的”,陛下悠悠的说道。
王丞相难以启齿,心里正在琢磨着怎样让陛下相信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侧室。
“王爱卿,你在想什么?”
“她那时时老臣的妾室,只是好多人都不知晓。也许陛下看见的那一刻,正是木将军勾搭老臣的妾”。
陛下仔细想了想,有点像王丞相所说的那样,又有点不像王丞相所说的那样。
“陛下……”
“来人,按照这个画像去木府找找看有无此人,有就带过来,没有就此作罢”。
“父皇,请三思,倘若这样莽撞去将军府找人,会不会引起他人对父皇的不满?”太子直言不讳,陛下瞪他一眼。
王丞相暗暗自喜。
“现在就去”,陛下一声喝令。
护卫们直闯木府,惊扰了正在院子里下棋的木氏夫妇。
“什么人?”阿福没好声的问道。
“我们是陛下派来,来找此妇”,阿福欲拦住,却被护卫挡了回去。
木氏夫妇看到画像惊讶了一下,两人互视一眼,觉得大事不妙,但是一点都不觉得慌张。
护卫们直奔李素媚的寝室,踹开房间的门。对照画像,果不其然,一模一样,“带走”!李素媚一头雾水,一脸的莫名其妙,嚷嚷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木氏夫妇见李素媚被强行带走,心里百般难受。
“请木将军木夫人跟我们走一趟吧”,护卫转眼间站到他们身后,木氏夫妇只得走,跟阿福说道:“照顾好芙蓉”。
阿福闷不吭声。
当木芙蓉和文麒赶回府的时候,木氏夫妇都已进了宫门。
“好端端的,怎么就进宫了呢?”木芙蓉不解的问着阿福,阿福说道:“二夫人跟画像上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就被带走,然后老爷夫人也被带走了”。
姨娘?画像?怎么一回事?此时,鲁昕妍正急匆匆的跑进木府,“少……大哥,我昨天想跟你说来着,那个,那个王丞相带走了那个跟芙蓉姨娘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
文麒蹙眉,问道:“你怎么到现在才说?”鲁昕妍有些委屈,“还不是阿幕不让的,说你在睡觉嘛,晚上我又忘记了,这不又想起来了嘛”。
“为何呀?”木芙蓉苦恼极了。
“不行,我得去东宫一趟”,木芙蓉欲跑,被文麒拦住了,“蓉儿,别这么急,还没弄清什么事,你这么去东宫作甚?”
“……”
“我们要去打探一下,再找对策,放心吧,有我呢”,文麒心疼她焦急的样子。
当木氏夫妇和李素媚进宫时,朝臣们都已经退朝了,就留下了王丞相一个人。
“臣,命妇,参见陛下”。
“民妇,参见陛下”。
“把头抬起来”,陛下对着李素媚说道,“王爱卿,好好看看,是不是此妇?”
王丞相扫了一眼,“是的,陛下”,然后假装跑过去,强行搂住李素媚,“素芳啊,你可想死老夫了,老夫没日没夜的念你,你可出现了”。
木氏夫妇惊讶不已,互视一眼。
“木爱卿,你将王爱卿的侧室藏在府中作甚?”陛下悠悠的问道。
侧室?藏在府中?陛下这说的是哪出啊?木志毅想装糊涂,可是他不能。
“木爱卿,真的不想给孤一个解释吗?难道也不想给王爱卿一个解释吗?”
木志毅知道这是圈套,解释与不解释的结果都是一样,索性不说了,因为对于李素媚来说,说了也是白说,越描越黑。
“木夫人,你可有想说的?”陛下见木志毅沉默不言,便问木夫人。
“陛下,我与她相处二十余载,将军怎会强抢他人之妻?”木夫人叩首,她知道有些事是说不得的,是不能说的。
陛下听后瞅着王丞相和木志毅两个人。
“哼,唬谁呢?二十余载?这明明是老夫的侧室”,王丞相愤愤说道。
“木夫人,你当真……”
“陛下”!木志毅打断了陛下的问话,欲言又止。他知道此事说出来,会天翻地覆,不能说,也说不清。
陛下有些生气,“既然如此,木爱卿,你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不如就让王丞相把人带回府吧”,木志毅只能暂时吃哑巴亏,木夫人心疼木将军,欲言又止。
“谢陛下主持公道”,王丞相得意的笑了起来。
跪在地上的李素媚终于回过神,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料王丞相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若开口说半个字,老夫就弄死你”,她害怕了。在陛下的眼里,以为这是一出亲昵的戏。
“敢问陛下要如何处置木将军?”
陛下思虑了一会儿,他不想处置木志毅,因为以后的战场上有可能还会需要他带兵打仗。陛下迟疑了一会儿,悠悠的说道:“此事是你们的私事,并不是什么公事,也不要公开。木爱卿,罚俸一年,你可有异议?”
“谢陛下隆恩”,木氏夫妇面无表情的叩谢陛下。
“老臣告退”,王丞相活生生的将李素媚强行拉走,木氏夫妇只得眼巴巴的这样看着,无能为力。
站在殿外把守的吉达听到一清二楚,便找护送木氏夫妇回府的理由一起去木府。
“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姨娘呢?”木芙蓉见到刚进门的木氏夫妇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木志毅摇摇头,“孩子,爹娘累了,要回房歇息了”,说完,便牵着木夫人的手走了。
看着落寞离去的木氏夫妇的身影,心里难受。
“小姐,我们回房说吧”,吉达提醒道。
在木芙蓉的房间里,吉达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的告诉了木芙蓉和文麒还有鲁昕妍,“怪不得,王丞相要劫走那个女人”。
“那姨娘呢?”
“被王丞相硬带走了”。
“也就说现在那两个同胞姐妹都在丞相府”,文麒说道。
“影儿呢?跟我去东宫”,木芙蓉看到影儿就站在门外,听见名字的影儿便迅速的进来了,“小姐,现在就去吗?”
“去呀,必须去,家事?哼,我要让他公然还我姨娘”,木芙蓉夺门而出。
木芙蓉急匆匆的赶到东宫,就直接闯进了惠美人的寝殿里,“哟,妹妹如此莽撞?倒像是被谁惹到了?”木雪雁坐在床榻上说这话。
“姨娘被王丞相强行带走了,告知陛下说姨娘是他的侧室”。
木雪雁一头雾水,似乎没有听懂。
“你娘可是我爹的妾室,现在被丞相指认为他的侧室”,站在一旁的林紫月愣了愣。
“还有这等事?我怎么不知道?”木雪雁皱起眉头。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去陛下那里说姨娘是你的亲娘,是我爹的妾室”。
木雪雁寻思了一会儿。
“你难道不担心姨娘会遭到王丞相的毒手吗?”木芙蓉故意说道。
木雪雁突然想到上次王丞相来东宫找茬,心里很不舒服,本就对他恨之入骨,不曾想又占有她的娘。木雪雁一直以为这是王丞相在针对自己,咬牙切齿。
木芙蓉看她在想着,对林紫月使了个眼色,便悄悄的离去了。
她顺便去太子妃的寝殿里,“大姐,我来咯”,她开心的抱住木美莲,“姐姐,过的可好?”她的脸颊被大姐捏来捏去,“嗯,怎么没有多长些肉?”
两姐妹相视一笑,笑的很开心。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嗯……随处溜达溜达”,她不想说。
“小姐,我们该回府了”,影儿突然走进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她使了一个眼色,木芙蓉就明白,估计是太子来了。对,她要走,必须走。
“那大姐,我先走了”,木芙蓉在木美莲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嘿嘿的笑着。
丞相府内,两个女人都跪在小屋里。
王丞相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着茶水,眯起的双眼正在思量着。
“说吧,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跟了不同的人,怎么会生出相貌极其相似的女儿来的。老夫现在有的是时间,我会慢慢折磨你们,一直折磨到开口跟我说的”,王丞相一脸的狞笑。
“老夫仔细琢磨过了,若涵儿是老夫的种,那么你妹妹根本就没有生过孩子,宫里的惠美人也是老夫的种;若涵儿不是老夫的种,老夫会让你们痛苦的死去,还要灭木氏一门”,王丞相疾言厉色。
李素媚浑身了打了个寒颤。
“老夫要你们亲口说”,王丞相俯身捏着李素芳和李素媚的下颚,仔细端详着,“果然,长的实在是太像了,都分不清谁是谁了。老夫实在是很难想象,若是你给木志毅戴绿帽子,他会怎么样?”他的力道加大了些,李素芳用力别过头。
“怎么?还是不想说吗?”
“想知道真相,就得好好善待我们姐妹,不然你到死都不知道涵儿是谁的种”,李素芳恶狠狠的迎上王丞相的厉色。
“看来你不见到棺材不掉泪”,王丞相猛的一脚将李素芳踹倒在地,“姐姐,姐姐”,李素媚连忙扶起,“丞相,你这么咄咄逼人有何意义?我们不肯开口说,你又能如何?”
“哟,究竟是姐妹,脾性都是如此的相似”。
“我乃木将军的妾室,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妾室?在大殿里,他都不曾为你说过一句话”。
李素媚失落的低下头,缓缓说道:“那是他有顾虑,我能理解”,王丞相仰天哈哈大笑。李氏姐妹对视一眼,表情都很僵硬。
李素芳突然站起来,走到王丞相的跟前。
“你若善待我,我可以帮助你做任何事,因为我是你的人”,她眯起双眼。
王丞相瞪着她,心里又开始琢磨着。
“我现在的身份可是你丞相的侧室,也算是见得光的夫人。我若出事了,看你以后拿什么搪塞陛下。只要你放了我妹妹,善待我,我生便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只要你想要我做的,我都会完成的,包括你的江山计划”,李素芳直言不讳,直中王丞相的心思。
王丞相眯起双眼,目光一直在李氏姐妹身上来回打量着。
“丞相,得到我,你会很满意的,失去我们姐妹,你恐怕是得不偿失。得失可以自己衡量的,我是怎样的人,我想你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了解的”,李素芳见他没有说话,便再继续说道:“我暂时也不找涵儿了,就专门留在你身边为你做事,可还行?这个交易做不做?”
王丞相觉得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有胆识,可是他也见过她的心狠手辣……
“好,成交。但是老夫暂时不会放了你妹妹”,王丞相一脸的歼笑。
“……至少要好吃的好喝的待我妹妹”,李素芳挑着眉头。
王丞相并没有说话,他另有打算,拂袖离去。留下李氏姐妹干巴巴的对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姐姐,难道你真的愿意重蹈覆辙?”李素媚忍不住的问道。
“我若不这样,你能活命吗?事情总有败露的一天,何不先妥协?”
李素媚沉默不言。
陛下御书房内。
木雪雁跪在地上,“父皇,此妇是我生母,她从生下我就是木家的妾”,她看着陛下手中的画像小心翼翼的说道。
“当真?”
“真真切切,一个在将军府生活了二十余载,怎么可能是丞相之妾呢?”
陛下静静的听着。
“陛下若不信,可以找太子妃来求证”,木雪雁突然想到木美莲可以作证。
“那木将军为何不解释清楚?”陛下疑惑的问道。
“可能是爹有顾虑吧,陛下,我说的都是事实,望陛下不要中了丞相的圈套呀”,陛下见她挺着个大肚子跪在地上,实在是不忍心,便示意宫人扶她起来,“你先回去吧,孤再琢磨琢磨”。
陛下一个人在书房里踱步,他很头疼。最近总觉得王丞相是有意在诬陷木志毅,有意在为难,心里又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不得罪两个老臣。
但是陛下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王丞相是有目的性的,他突然想到兵器在一夜之间消失,怕真的是王丞相一手造成的,但是又不合理。既然要嫁祸木志毅,为何又没了证据?
为了一个女人,争论着。
一想起木志毅的态度,陛下心里捉摸不透。
难道还有一个女人跟画像上的女人长的一模一样?天下会有这等巧合的事吗?
一个宫人拿着一张纸条诺诺的走进御书房,“陛下,我在殿外捡到这张纸条”,陛下瞅了一眼,“念!”
“画像上的妇人有一个同胞姐姐,请保密”。
陛下接过纸条仔细的看了两遍,“这是谁送来的?”宫人摇摇头,陛下想起每次都会有人拿着纸条给他,他就纳闷,总感觉宫里有眼睛在盯着自己,浑身不自在。
低头再看看纸条,陛下确信木志毅是清白的。
第二天的朝堂上。
王丞相看到木志毅也来上朝了,心中不解,原来是陛下派人去请的。
“今日孤有事要宣布”,陛下示意身边的宫人拿出画像,“画像上的此妇,可有谁见过?”陛下明明知道不会有多少臣子真真的见过,因为此女是妾室,不常露面。
无人回答。
“王爱卿昨日说此妇是他的侧室,可东宫惠美人却说此妇是她生母,也就是木爱卿的妾室”,陛下淡淡的说道。
王丞相满脸讶异,这等私事,陛下怎么会在朝堂上公然说出来呢?
“木爱卿,你承认她是你的妾室吗?”
“是”。
“王爱卿,你承认她是你的侧室吗?”
“是”。
“错,按理侧室都是要册封的,那你为何没有经过孤的同意就说她是你的侧室?”陛下挑高眉头。
王丞相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晓陛下这唱的是哪出?
“对于生母,惠美人是不可能认错的。能解释的只有一个真相,那就是此妇有一个同胞姐妹……这些都是孤的猜想”,陛下正在察言观色。
发现王丞相和木志毅一点表情都没有,陛下又开始琢磨不透。
“父皇,今天儿臣把王妃带过来了,要不要宣进殿中”,东王嘴角微微上扬。
陛下点头应允,他心里暗暗想到,若王安箐并未见过此妇,就证明王丞相故弄玄虚,若见过,那就复杂了。
王安箐进去大殿,被陛下直接叫到自己身边,“东王妃,仔细瞧瞧此妇你可认得?”一个宫人正好挡住了王安箐与王丞相对视的视线。
这下王丞相慌了,他竟然没有提前告诉自己的女儿,他怕是输了。
“儿臣应该是见过此妇的”王安箐再仔细一瞧,“此妇不是木将军的妾吗?儿臣之前有去过木府”,她认真的说道。
王丞相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怒目瞪着东王,这是何意?这不是在作对吗?
“你确定?”陛下问道。
“儿臣确定”。
“好,你可以在殿外候着了”。
王安箐扫了一眼王丞相,目光里都是怒气,她不解的继续向殿外走去。
“王爱卿,该如何?”
“……也许是老臣弄错了,兴许是此妇还有一个同胞姐妹吧,老臣再慢慢寻找便是”,王丞相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陛下嘴角翘起,笑看着木志毅,“木爱卿,你可以去相府领人了”,王丞相心里不痛快,恨死陛下了。
“谢陛下”!木志毅淡淡的说道。
“以后这种私事就别拿到朝堂上,无事退朝吧”,陛下缓缓离去,王丞相对着陛下的背影嗤之以鼻,咬牙切齿。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