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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初闭上眼睛,满脸的烫热和淋漓,费力的眨了眨睫毛,她睁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徐颖。
第一次,徐颖从这个温顺的女孩眼睛里看到了毒刺,那是用恨意浸泡已久的,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甚至皮肤都在隐隐作痛。
内心害怕却还色厉内荏,“死丫头,你看谁呢,我可是你妈。”
顾云初舔去嘴角的咖啡渍,轻笑,“妈?我还想问呢,你是我亲妈吗?把我扔在乡下那么久,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最后,徐颖几乎是夺路而逃,她没有忘记桌子上的银行卡。
顾云初扯了一张纸巾,慢慢擦着脸上的咖啡,整张脸都火辣辣的疼,不知道是咖啡烫的还是没自己的眼泪烫的。
店主早已经看了她们很久,等徐颖走后她立即拉着顾云初往洗手间去,“快洗洗,幸好她这杯咖啡不是刚煮的,否则你的脸就毁了!”
店主说的很对,用冷水洗过脸后舒服了很多,不过还是有些发红,在顾云初白嫩的皮肤上特别显眼,店主给她抹了清凉的芦荟胶,那种火辣辣的感觉才消退下去。
谢了店主,顾云初再也无心回学校上课,她晃悠悠的走回医院,心里冷的像捂着个冰块儿。
说不在乎的,其实还是在乎,毕竟是叫了二十年的妈妈,但是刚才徐颖的反映却真让她起了疑心,难道自己真不是她亲生的?
医院后面有个小花园,顾云初不知不觉就走到那里,今天风大,花园里很萧条,连个人影都没有。
顾云初在长椅上坐下,她闭上眼睛,让冷风吹着发红的脸庞。
景薄晏站在她身前,左手插在裤袋里,夹烟的右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
睫毛颤了一下,顾云初猛地张开了眼睛。
男人眯着眸子的脸躲在缭绕的烟雾后面,到有些万水千山的意思,但是他微凉的手指存在感太过强烈,按痛了被烫过的脸。
她缩头细喘的样子让景薄晏眸子又缩了缩,“脸怎么了,嗯?”
顾云初拿开他的手,因为很疲倦也不愿意跟他冲突,“没什么。”
“没什么会这么红,再撒谎。”说着,景薄晏毫不客气的又捏了一把。
“啊,疼。”顾云初几乎想抱头痛哭,她眼睛里含着泪花,伸手去推他。
景薄晏放开她,然后在她身边的长椅上坐下,“怎么弄得。”
顾云初顾左右而言其他,“你怎么下来了,顾菁菁呢,她不是陪上陪下陪进陪出吗?”
景薄晏浓密的眉峰挑出几分惊艳,“上下进出?顾云初,你好污!”
“去你的。”顾云初索性拿出手机盯着看,不去理他。
景薄晏岂是能被人忽视的,他大手捏着她的手机薄唇几乎贴在她耳朵上,“怎么弄的,说。”
抬起头,顾云初认真的看了一眼景薄晏,“非要说吗?”
景薄晏点点头,黑眸里压着情绪。
“我妈送给我的惊喜。”
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样子,景薄晏就像给钢针戳了心尖儿,密密麻麻泛着疼,嘴上却没个好听的,“该。”
挺认真的看了他一眼,顾云初失笑,“你也这么说?我觉得我也是该,我是世界上最失败的女儿吧,最失败的姐姐,最失败的妻子,最失败的儿媳妇,最失败的妈妈。”
景薄晏听的也很认真,他点点头,一本正经的附和:“还是最失败的情人,每次都勾的我石更了又不给我睡。”
顾云初瞪大眼睛,真不敢相信这男人没脸到了这个程度,人家还在伤心呢,他竟然把有心情胡说八道。
景薄晏承认,他比较喜欢不懂事的顾云初,抛开她的道德伦理,就这样呆萌的样子很可口可心。
他倾身上前,离着她只有一个睫毛的距离。
“啊”下一秒却发出惨叫,原来顾云初用头撞了他额头还好巧不巧的正撞在伤口上。
“顾云初,你找死吗?”
手里抓了个空,顾云初已经灵巧的从椅子上跳开,后退着挑衅:“你也是活该,自找的。”
手作势要抓人,嘴角却弯起弧度,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日下午,他的心里竟然开出了花。
悠悠出院回家修养,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钱。这次出事,虽然肇事方承担全部责任,但是顾云初也拿不出更多的钱来支付vip病房的费用,只好回家静养。
辛甘对她好,几乎承包了家里的伙食费,整天让田姐去买各种有营养的东西,而且辛甘的母亲也不时的过去给悠悠做饭,悠悠反倒是比以前住寄宿学校长了点肉。
顾云初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就在工作上格外用心,毕竟前面给学生缺了课,她可不是不负责任的老师。
郑琪安知道她儿子出车祸后几次提出要去探望,顾云初给拒绝了,这天她又提出来,顾云初实在没有法子,只好答应晚上让她过去。
郑琪安买了不少东西,和刘毅一起,是晚上8点到的辛甘家。
开门的时候看到刘毅顾云初表情自然,过了好久了,她虽然对刘毅有了防备之心,但是也不会见面就抵触,倒是刘毅自己,很不自然。
今晚辛甘也在家,提前煮了水果茶和小点心,几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郑琪安给买了不少东西,有吃的有玩的,悠悠只是看了看并没有表达出过多的兴趣,慢慢转过身去看漫画。
顾云初看出郑琪安脸上那种被怠慢的表情,她也没有解释什么,没有必要随便谁都告诉悠悠有自闭症,她想给孩子尊严。
东一句西一句聊着,无非是学校里的事情,辛甘去阳台接电话,郑琪安看了看房子说:“云初,你住这里,是和你老公……”
云初在她的杯子里注满红艳艳的茶汤,“我们准备离婚。”
刘毅抬起头来,热热的目光在顾云初脸上停留了一下。
顾云初有所觉察,她故意不去看。
门被敲响,正好缓解了顾云初的尴尬,她站起来说:“我去看看。”
从猫眼往外看,竟然是简慕白。
打开门,顾云初却出去挡住了他,“你来干什么,我有客人。”
简慕白喝了酒,一开口就是一股子熏人的酒气,他从虚掩的防盗门往里看了看,冷笑着说:“我认识是,上次千风那个小白脸儿,顾云初,你可够厉害的,有本事勾住郑浩南,连我二叔都为你鞍前马后,这里还有个小白脸,你说你到底床上有多马蚤。”
顾云初压低声音,她不想给人听到,“简慕白,你喝醉了,要不要我打电话给顾菁菁来把你带走?”
“我不走了,我今晚要睡这里。”说完,简慕白推门而入,就像进了自己家那么随便。
当着人,顾云初没法说什么,却在他身后气的发抖。
简慕白像个男主人一样随便跟郑琪安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去了顾云初的卧室。
郑琪安目瞪口呆,刘毅却饶有深意的看着卧室的门,顾云初却只剩下难堪了。
静默着,有些许的尴尬,郑琪安正想要告辞,忽然听到卧室里传来孩子的尖叫声。
顾云初的脸色秒变,悠悠不受到强烈刺激是不会发声的,简慕白对他做了什么?
冲到卧室,悠悠还是躺在床上,可是眼神却不对,身体也在颤抖,而简慕白没事人一样的站着,手里拿着撕烂的漫画。
把简慕白狠狠的推开,顾云初把悠悠抱在怀里摸着头安抚,她指着门的方向咬牙说:“简慕白,你给我滚出去。”
简慕白很无所谓的笑,“紧张什么,你们母子一个样,就是爱咋呼。”
辛甘也听到了声音,她拿着手机闯进来,看到简慕白她大吃一惊,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书就扔他,“践人,给我滚出去。”
声音已经传到了客厅里,这种情郑琪安也不好再呆下去,她站起来大声说:“云初,我们先回去了。”
顾云初压着火气回答:“琪安你慢走,哪天我请大家吃饭。”
关门声响起后简慕白揉着被辛甘打痛的手臂走到她面前,利用身高的优势欺压她,“道歉。”
“滚你个乌龟王八蛋,道歉?我道你妈。”
辛甘虽然和简慕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是谁也看谁不顺眼,现在积怨很深,恨不能掐死对方,简慕白的眸子渐渐露出凶光,他扼住辛甘的手腕提高了声音,“道歉。”
顾云初放开悠悠,上前推着简慕白,“简慕白,我现在马上打电话给顾菁菁,让她来带走你。”
见顾云初真要打电话,简慕白抢过她的手机随后给扔在桌子上,“顾云初,我只跟你说几句话。”
回头看了看还在发抖的悠悠,顾云初对辛甘点点头,辛甘忙过去抱住悠悠,顾云初拉开门说:“出去说。”
客厅里,简慕白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他歪头说:“顾云初,上次跟你提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因为他伤害到悠悠,顾云初此时浑身是刺,充满了战斗力,微微一笑,却没有到了眼底一分,看起来分外的冷艳,“是不是顾菁菁马上要显怀了?你们装不下去了?简慕白,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如让顾菁菁在景薄晏身上下功夫,反正她有的是不要脸的招数。到时候孩子生在景家,说不定还能继承景氏呢,只不过之后你这亲爹可要变成了哥哥。”
这样尖酸刻薄的顾云初简慕白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生气的同时也诧异,“这些话都是辛甘教的吧,就知道你跟着她学不了好。顾云初,我好好的来跟你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顾云初也诧异,世界上怎么有简慕白他们这类人,凭什么认为别人就该吃亏受委屈成全他们?咬咬唇,她用细白的手指拉开防盗门,“简慕白,你要说的我也听了,我的回答你也听了,现在马上给我滚。”
冷哼一声,简慕白走到门口,和她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微低下头在她耳边说:“顾云初,这是你自找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哭着来求我。”
咬着牙,顾云初一字字回他,“你放心,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砰,房门大力的关上,顾云初的心猛的一跳,她用手紧紧按住,整个人都倚在墙上。
简慕白黑着脸掏出车钥匙,却发现郑琪安正风情万种的站在他车的旁边。
冷冷一笑,简慕白停住脚步,他风流倜傥的甩了甩布加迪威龙的车钥匙,然后绕过了郑琪安……
郑琪安为了吸引他大冷天露了这么长时间大腿却被人忽视差点气哭了,深呼吸,她高难度的把大半个身体斜过去,手压住简慕白拉车门的手上,“简少,能不能送我回家?”
不动声色拨开她,简慕白眯了眯眼睛,“上车。”
郑琪安一阵雀跃,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简慕白刚做好,郑琪安d杯胸就要在他手臂上,“我帮你扣安全带。”
紫毒香水的味道盈满了车厢,简慕白偏头看着她,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哄了好久悠悠才平静下来慢慢睡着了,顾云初和辛甘退出来,两个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话。
辛甘问:“白践人对悠悠做了什么?”
顾云初摇摇头:“应该是抢了他的漫画,但是也不至于呀,上次他带着悠悠去沪城,感觉悠悠也没什么反应的。”
“谁知道他都做了什么?可能是悠悠把车祸的痛转嫁到他身上了吧,毕竟是他和顾菁菁和他从幼儿园带走的。”
顾云初点点头,捧着脏的玻璃茶杯去了厨房。
在哗哗的流水声中,顾云初说:“辛甘,明天去和小区的保安说说,以后不能放简慕白进来。”
辛甘点头,“好。你别洗了,早点休息,今天的事被你同事都看去了,没问题吧。”
顾云初的动作一顿,她摇摇头,“没什么,你也睡吧。”
洗完茶杯,顾云初去简单的冲了个澡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冬天的月光像染着寒霜的冷意,从未及拉好的窗帘里钻进来,照在悠悠的小脸上,苍白的。
顾云初把手放上去,孩子动了动,却没有醒。
光月变成了水,蔓延到顾云初的心里,心好像窒息了一样。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委屈,她忽然好想给谁打个电话。
没等想清楚,手指已经按在了“二哥”上。
像被火灼到,她害怕的收回手指,心跳的像擂鼓。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没忍住,手又按了这个名字,却无论如何没有勇气按下去。
从那天午后在医院的小花园里见过,她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见过景薄晏了,更没打过电话发过短信。
那天他说的话顾云初每个字都记得,几乎每个晚上,不管有没有月亮,她都会想。
景薄晏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云初没有自作多情到以为他会和她谈场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他现在和顾菁菁关系不错,虽然没有看出他有多喜欢顾菁菁,但是商政联姻似乎很能说的过去。景薄晏对她,无非是有点兴趣,说明白了就是他想睡她,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个残花败柳哪点入了他老人家的眼。
正想的出神,却听到手机传来滴滴的声音,原来不小心已经把电话按出去。
顾云初吓出了冷汗,她刚要挂断,却听到了男人慵懒冷漠的“喂”了一声。
对,是冷漠的,很陌生,没有什么感*彩,就好像对待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是我”话刚落,顾云初自己都听出了委屈。
大概有几秒钟的沉默,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还是泠泠的疏离,“什么事?”
“你伤好了吗?”应该早好了,问的太晚,所以显得很没诚意。
他也是十足的敷衍,“嗯,好了。”
又是静默,顾云初刚要开口说话忽然听到听筒那边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水好了,薄晏,快去洗澡。”
到了嘴巴的话咽了下去,顾云初把手往被子里缩了缩,冬天的晚上还真是冷。
“我去洗澡了,挂了。”
滴滴的忙音传过来,景薄晏挂了电话。
顾云初捏着手机也不知怎么就涌上了一股无名火,二哥俩个字被删除。
关机,睡觉,夜再漫长总也要睡过去,哪怕只是闭上了眼睛。
都怪昨晚失眠,早上顾云初上班迟到。
幸好上午没有她的课,她精神状态不好,整个人恹恹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香风袭来,闭着眼睛顾云初都知道是郑琪安。
郑琪安今天穿的很漂亮,黑色的紧身针织连衣裙,配着个紫色的獭兔毛小披肩,大卷发妩媚的落了一肩。
她丰满的屁股坐在顾云初的办公桌上,翘起两条修长的腿,顾云初这才看清她穿的是真黑丝,不是打蒂裤。
这大冷天的,真抗冻。
“云初,昨晚我们走了你老公没难为你吧?”贴着顾云初的耳朵,郑琪安神秘兮兮的。
顾云初真的不想把自己的这点儿事都敲锣打鼓的告诉别人,她笑笑,用手里的笔拨开郑琪安落在自己脸上的一缕头发。
“谢谢你们昨晚来看悠悠,怠慢了。”
“看你说的,对了,云初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看着她一脸的郑重,顾云初也直起身子,“什么事?”
“就是上次你被抓的事,你知道论坛里帖子是谁发的吗?”
顾云初皱起秀气的眉头,这个问题她曾经怀疑过郑琪安,但是最后否定了,现在又被提起她不免多想。
“警察不是都查出来了吗?一些为我不平的同学。”
郑琪安撇撇嘴,“你也信呀。我偷看过那天的监控录像,那天晚上你妹妹来过办公室,还登录了你的电脑。”
顾云初眉头皱的更紧,她可能虚荣,总要人前保留一点面子,就是所谓的打落牙齿咽回肚子里,“那天菁菁帮我来找点东西,我知道。”
“是这样呀,我多心了。”郑琪安僵硬的笑了笑,可话里的意思却意味深长。
顾云初站起来,“我去找教授有点事。”
顾云初没有回头,所以也看不到郑琪安眼睛里怨毒的光芒,她坐在桌子上没动,想起昨晚支开刘毅拼命功勾搭简慕白,谁知道被他捏住下巴后并没有碰她,而是很嘲讽的在她耳边说:“胸是假的吧,一试就硬的要命。美女,睡你我觉得磕碜,想捞好处不如给我做个线人吧,以后顾云初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告诉我,特别是她和什么男人交往。”
走在去实验室的路上,顾云初被冷风吹了一脸,有点疼。
面对这样的真像她也只是一笑置之,被家人背叛和伤害过这么多次,已经痛到了极致,再轻些或者重些已经没什么区别,只是有些诧异,顾菁菁废了这么多功夫无非是逼着她和简慕白离婚,可她不是要嫁给景薄晏吗?
想不明白这种人的心理,顾云初不再浪费脑细胞,悠悠爱看的《冰雪奇缘》里歌唱的好“随他吧,随他吧,回头已经没有办法,随他吧,随他吧,一转身不再有牵挂。”
下午的时候,辛甘发来求救微信“云初,江湖救急,今晚我被抓去相亲。”
顾云初回了个哭脸儿,“去吧,也老大不小了,别耽误你老妈抱孙子。”
辛甘打过电话来,“孙子是他辛天的分内工作,关我屁事?好云初,老办法,赶紧的答应。”
“怕了你,要是你妈拿菜刀砍我你可要挡着。”
“木有问题。”辛甘痛快答应,挂了电话又回了顾云初一个笑脸儿。
这孩子!
晚上,顾云初跟着辛甘一起出门儿。
一家清吧门口,辛甘看了看表对顾云初说:“我先进去,十五分钟后你也进去,一切按计划行事。”
顾云初竖起跟辛甘同款的小皮衣领子,“知道了,亲爱的。”
酒吧的卡座里,左然郴问景薄晏,“为什么选在这里,酒很一般呀。”
景薄晏阴沉的眸子扫过每一个角落,“逮耗子。”
手里的杯子一顿,“浩南真在躲你?二哥,你们怎么了?”
景薄晏笑得阴森森的,“不共戴天之仇。”
辛甘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拿着泰迪熊的男人。
她忍不住吐槽,多大了还玩熊,人家悠悠都不玩。
男人本来就注意着门口进来的每个女性,见到辛甘眼前一亮,见对方是向着自己走来,顿时激动的站起来。
左然郴在辛甘进来的时候就皱起了眉,不悦的看着她化过妆的脸。
嘴涂得那么红,是吃人了吗?
辛甘走到男人面前,脆声问:“是赵阳吗?我是辛甘。”
景薄晏顺着左然郴的视线看过去,勾起唇角愉悦的说:“相亲呀,我觉得他们挺配。”
左然郴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却紧紧的捏住了酒杯。
赵阳对辛甘的外貌特别满意,滔滔不绝的开始说自己的规划,“结婚后你需要和我一起负担房贷,因为房子是我爸妈出的首付所以只能写他们的名字。我们家是不给礼金的,因为你想让你父母有卖女儿的感觉。当记者收入应该不错吧,婚后你把工资给我姐,她是学金融的可以帮我们投资……”
辛甘简直想掀桌,这人脑子没坑吗?确定是来相亲的吗?顾云初你赶紧来,否则派出所里去领人吧。
左然郴隔得远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看到辛甘脸上挂着他从来没见过的温和笑容心里就不舒服,等赵阳忽然抓住了辛甘的手时,他!怒!了!
放下酒杯,大步走过去,他抓住了赵阳那只不懂事的手。
“老婆,该回家了,宝宝还等着吃奶呢。”
对上男人波澜不惊的深眸,辛甘差点跪了,左然郴,这里有你什么事儿!
赵阳那只手被捏的很疼,他几次都没有摆脱,一脸的恼怒,“你要干什么?”
“哥们儿,我是这女人孩子的爸爸,她这儿有点问题,”左然郴在辛甘的头上点了点,又把她小皮衣的拉链往上拉了拉。
“你有老公有孩子还出来相亲,骗子。”赵阳在手得以自由的情况下迅速站起来。
顾云初看到眼前的情况着实愣了,都不用她出手了,这次辛甘改异性恋了吗?
景薄晏第一时间看到了顾云初,他眸子暗了暗,走过去勾住了她的肩膀,顺手把左然郴的宾利慕尚车钥匙扔给他,“我先走了,下次再聊。”
顾云初完全蒙圈,她一边挣扎一边低声说:“放开我。”
“别动”男人微凉的薄唇贴着她的耳根,却带来一片灼热,“再闹我就亲你。”
顾云初果然不敢动,她乖乖的跟着景薄晏走出酒吧。
辛甘这边已经给左然郴气傻了,她抠着他手臂的硬肉可用力,“左大状,出门儿吃药了吗?”
低下头,薄薄的热气喷洒在她的颈边,木头脸上正气浩然,偏偏说的话却无耻的像从下半身发出的声,“不吃药,我要吃——。”
最后一个字他说的湿漉漉的,好像真的把辛甘的什么含在了嘴里。
停车场,顾云初又跟景薄晏闹起来,“我要等辛甘。”
“她今晚可能回不去。”
“她和左律师怎么了?辛甘没得罪他吧?”依着那晚左然郴送辛甘回来的情形,他们之间还挺玄妙的,但是辛甘毕竟是女孩子,顾云初怕她吃亏。
景薄晏扶着车门对她说,“赶紧的上来,我头疼。”
“是不是喝醉了?啊,你酒驾?我还是打车吧,生命毕竟只有一次,我还有孩子……”
景薄晏把她压在车门上,静静和她对视。她的慌张她的喋喋不休在他眼里都变成了you惑,最后只看到俩片滋味可口的红唇一张一合。
低头,吻住,景薄晏像一头凶猛的兽一路攻城略地,细细舔舐每一寸自己占领的领土。
太深了,他的舌头几乎深进了她的喉咙里,她的呼吸都要被他劫持,顾云初不得不捶打着他的胸膛让他放开。
男人似乎亲上了瘾,怎么都不放开她,手臂被反剪着压在车上,他几乎要把她拆碎了揉进身体里。
也许,只要闭上眼睛松弛下来,就成了你情我愿的享受,偏偏在这个时候顾云初想起那晚电话里的女人,她狠狠的闭上眼,咬了他。
吃痛的把人松开,景薄晏用拇指去抹嘴角的血,他笑了笑,眼角勾出坏笑,下一瞬就把血迹抹在了顾云初的唇上。
“你,呸呸呸。景薄晏,你bt,赶紧滚回家洗澡去。”满嘴的铁锈味道,又有说不清楚的亲昵,甚至比相濡以沫的亲吻更让人觉得……青色。
绵长笑声从景薄晏的喉咙低低的溢出来,他捧着顾云初的臀把人拢在怀里,鼻尖蹭着她的鼻尖亲昵的问:“吃醋了,嗯?”
低沉徐缓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发丝,黝黑灼热的视线把她紧紧困住,连一个眼神都不能逃避,身后是车身前是他,顾云初无路可退,心底最深处的情绪呼之欲出。
“郑浩南。”涣散的眼神不知怎么就瞥到阴影里站的人,顾云初随口叫出来,同时缓慢的把这个名字的意义反射到神经末梢。
景薄晏却如遭电击,他迅速转过头去,“在哪儿?”
角落里空无一人,郑浩南像只耗子一样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揉揉眼睛,顾云初疑惑的说:“我看错了?不会吧?”
景薄晏的眸子冷下来,他打开车门把顾云初推进去,然后一言不发的发动车子。
车里气压很低,冰箱都没有降温降的这么快的,顾云初心里不舒服,她绞着手指说:“你有事可以在前面把我放下。”
景薄晏没说话也没停车,他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叼在嘴角,在身上摸了摸却没有找到打火机。
舔了舔嘴角,他微微侧身,示意顾云初从他裤袋里找打火机。
顾云初皱着秀气的眉看他,“你这只手不是可以到处活动吗?”
握着顾云初的手放在他结实的大腿上,他抚摸着滑腻的手背,“乖,我要开车。”
这是什么奇葩理由,但是好歹,车里的气温有所回升,而且还飕飕滴,直接从冰箱变中央空调。
细白的牙齿咬咬嘴唇,顾云初的手从他的裤袋伸进去……
结实的肌肤即使隔着布料也散发着烫人的热度,她软软的小手一寸寸攀爬着,红润的小脸贴在他胸前,黝黑的长发散发着淡淡的兰花香气密密的披散在他手臂上。
她的心跳在加速,他的呼吸在急促,一个急刹车,他停住车子,她也抓到了打火机。
她扬起涂了水胭脂一样的小脸儿,把打火机放在他手里,“那个,给你。”
景薄晏却没有接打火机,嘴角的香烟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伸出舌尖舔了舔她满是汗珠的小鼻子,厚实的大手带着烫热的温度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顾云初……”
预感到他可能说什么,顾云初神经一下紧绷起来,身体还微微颤栗着。
砰砰砰,有人在敲窗,景薄晏一愣,他降下车窗,才发现外面早就亮了绿灯,一大溜车给他堵在了后面。
年轻的交警敬了个礼,然后对景薄晏说:“请出示你的驾驶证行车证。”
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景薄晏被请到了交警队,被怀疑酒驾。
闹腾了大半天出来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中间顾云初担心悠悠已经打了电话回去,让田姐在家里住下别走。
阿齐赶过来,景薄晏捏着眉心说:“先送顾老师回去。”
“你头疼是不是厉害了?先让阿齐送你吧。”顾云初担心的看着他,在交警队的时候他一直皱眉,估计头疼的厉害。
摆摆手,景薄晏一向决断,“不用,先送你。”
车子经过一家药房,顾云初喊了声“停一下。”
阿齐停下车,顾云初飞快的跳下车。
过了一会儿她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些药,她拿出来一样样给景薄晏看,“这个是镇痛的,你受不了就吃一粒,不过最好不要形成依赖,酒还是要少喝。这个是解酒茶,你回去让阿齐给你煮一下。”
半明半暗的车厢里,顾云初的小脸透粉,白莹莹的生动,景薄晏双眼灼亮如火的看着她,不想放她下车了怎么办?
景薄晏并没有接药,他墨染的眸子深深的注视顾云初酡红的小脸,“关心我。”
肯定的语气透着魅惑的性感,顾云初胡乱的把药往他手里塞,“胡说什么,你快拿着。”
“害羞了,嗯?”低而绵长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来,景薄晏抓住了顾云初的小手,粗糙的掌心在她滑嫩的手背摩挲。
黑暗里,顾云初心跳的像擂鼓,那天在病房里的感觉又来了,就像心里有颗种子,正要挣脱一切禁锢,破土而出。
把药放在一边,景薄晏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借着窗外街灯的光芒,他慢慢靠过去,要吻她。
车忽然停下,阿齐不不懂事儿的回过头,“先生,顾老师家到了。”
顾云初吓得睁开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刷过景薄晏的鼻梁,她慌张的去拉车门,“到了,我下了。”
人已经像只小鹿一样跳下去,景薄晏挫败的锤了椅背一下,阿齐一脸的茫然,“先生,我做错什么了吗?”
景薄晏咬牙,“你没错,是我错了,行吗?”
都不知道是怎么逃回家的,后背抵着门板她重重喘息,大冬天,脸就像在热水里泡过,热的要命。
睡在客厅沙发上的田姐被吵醒,她爬起来问:“顾老师你回来了,怎么没看到辛甘?”
皱了皱眉头,顾云初想到辛甘要是夜不归宿给传到辛天的耳朵里就坏了,就替她撒谎:“她临时要加班,回报社了。”
“当记者的真不容易,你说她咋就不和你一样当个老师?又斯文又有假期,多好。”
顾云初心不在焉,她随便敷衍了俩句:“田姐,你快睡吧,我也睡了。”
“顾老师晚安。”
回到卧室,顾云初只开了一盏壁灯,她先亲了亲悠悠恬静的小脸儿,拿着睡衣去了浴室洗澡。
温热的水流漫过身体,她却忍不住轻轻颤抖,不是因为冷,是因为想起了景薄晏黑暗中那双比夜还黑的眼睛,似有电流在她身体上蔓延而过,一阵阵酥软。
胡乱洗了洗,她裹着浴巾去吹头发,看着镜子中白雾氤氲的自己,她忽然停下动作,怔怔的愣在那里。
吹风机轰轰的声音绞着顾云初的思绪,她似乎被热风吹糊涂了,格外的患得患失。
景薄晏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是有意思还是没意思?
这些问题就像一张无形的网把顾云初捆起来,越挣扎却束缚的紧。
在车厢的黑暗里,她清楚的看到了他心里的声音,可毕竟什么都没说出口,她怕自作多情。
扔下吹风机,她幽幽的回房,却坐在床边一直发愣。
房间里一直有嗡嗡的声音,她傻乎乎的到处看,过了半天才明白是调在震动上的手机在响。
没有显示名字的号码,顾云初皱了皱眉才接起来。
“怎么才接电话?”低沉利落的声音,不耐里夹杂着几分温柔,愣是把顾云初吓到了。
“二哥?”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