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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彩开始,景子墨景薄晏章琳还有市长都接过裹着红绸的剪刀,刚作势要剪,忽然底下传来一阵骚乱,有人指着大屏幕高喊:“有个女人上了观景台了!”
剪彩的人齐齐回头,瞬间表情各异。
一个穿红色纱裙身材窈窕的女人站在栏杆的边缘,虽然这里有世界上最坚硬的玻璃遮挡,可那种摇摇欲坠的感觉让人心跳加快,透气孔里的风吹拂了她栗棕色大卷发,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感觉一定是个大美女。
景薄晏说,这个观景台就像爱情,危险而迷人。
那么现在这个女人,就是危险中的危险,迷人中的迷人。
景子墨乍看到这个身影心跳漏了半拍,随后又跟上,他对着女人的侧脸,眯起眼睛似乎深深的着迷。
这样唯美的画面,很多人都以为是景氏的独特宣传,顿时掌声如雷,对女人的关注和好奇甚至超过了明星章琳。
215层的楼真有云层里的感觉,观景台那里水晶灯环绕,等到晚上,灯光一开就像悬在星空里,不过即使是白天,这里也很美,景色美,人更美。
景薄晏皱起浓眉,观景台并没有对外开放,电梯也没有开放,这人到底是怎么上去的?
他对旁边的阿齐点点头,阿齐心领神会,立刻带着保安上去。
主持典礼的策划公司司仪立刻上前说:“各位,这是景氏集团给大家准备的一点惊喜,美女已经在云里等着我们了,大家喜欢吗?”
四周有人带头鼓掌,齐齐喊着喜欢,这一剪子才落下去。
不过很多人的兴趣都不在剪彩上,全对观景台上的女人充满了好奇,只是一个身影已经倾国倾城,真不知道这女人转过身来是怎么样的迷人美丽。
等待把这才剪彩活动推到了高一潮,记者们纷纷发问:“那个女士是谁?”
过了一会儿阿齐回来,他悄悄的在景薄晏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摇头。
景子墨立刻低声问:“怎么,没找到人?”
“我们一上去人就不见了,不太熟悉大厦的内部构造我没敢乱闯。”
景子墨想了想接过话筒说:“各位,刚才那位小姐是我们云景的神秘代言人,跟章琳小姐共同代言,章琳小姐代言的是我们现代化的商超酒店写字楼,而那位神秘小姐则就是观景台的代言,以后请大家多多上来,说不定可以跟我们神秘的小姐邂逅,现在,请大家去宴会厅用餐。”
景子墨清贵的气质精致的容貌自然有一种别样的说服力,大家对景氏的这座大厦更是充满了各种幻想。
宴会厅里,钢琴声悠扬,穿着精致华贵的宾客们喃喃耳语,不时的传来清脆的碰杯声和笑声,一副上层社会的奢华场面。
章琳是人花钱请来的,自然要献艺,她穿着一袭黑色镂空礼服,坐在钢琴边,唱了一首改编过的老歌。
这首歌经过改编后有点爵士乐味道,经典的歌词经过她微微沙哑的嗓音唱出来,别有一番沧海桑田的味道。
“风吹雨成花,时间追不上白马,你年少掌心的梦话,依然紧握着吗……”
听到这首歌,景薄晏愣了一下。
他的眼睛怔怔的盯在章琳身上,有些错愕有些茫然。
时空重叠,他耳边传来轻笑,空灵甜美的女声在他耳边清唱,“我们说好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就算与时间为敌……”
“二哥,我想你。”最后这句话几乎压在他的耳膜上,重重的嵌入他脑海里,挑着他的神经纤维,就像用一把锥子在撅,他疼得皱起眉头,脸色明显不对了。
景子墨的眼睛一直在人群中追寻着他,看到他的不对劲立刻拿了一杯酒走过来,“二哥,你怎么了?”
接过景子墨手里琥珀色的酒,他轻抿了一口,烈性的酒压下了心口的悸动,“怎么是皇家礼炮?”
“没事,你少喝点提提神……”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看着门的方向皱起了眉头。
景薄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他问:“怎么了?”
景子墨声音低沉:“是有客人来了。”
穿海关制服的男人迈着长腿走过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景子墨上前拦住:“郑浩南,这里不欢迎你。”
四年前,郑浩南和景薄晏彻底闹翻,他一气之下申请去了大西北正儿八经的干事儿去了,半年前回渝城进了海关,成了缉私大队的队长,几次扣了景氏的货,景子墨到处找关系才弄出来,现在见到他就头疼。
郑浩南穿制服有型有款,板寸头型更是彰显爷们儿气息,他扬扬手里的请帖,“景副总,我来是公干,您要是不干走私的事儿,何必这么紧张?”
景薄晏把景子墨拉一边儿,对郑浩南点点头:“郑队,欢迎来给我们云景捧场,至于走私,我们景氏可是正规企业,违法乱纪的事不干。”
郑浩南薄薄的单眼皮眨了眨,眼睛里像被揉进了一把沙子,他语气低沉,完全没有和景子墨说话的张狂和痞气,“二哥……”
景薄晏淡淡的说:“郑队别这么叫,我们不熟。”
就像万箭穿心而过,郑浩南疼的额角青筋都突突的跳,他们兄弟生死患难,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地步,虽然景薄晏他……可他还是接受不了。
气氛正僵持着,菲儿跟着白禾走过来,她一眼就看到了郑浩南身边的小帅哥悠悠,立刻就炸了。
作为同班同学,身为学渣的她简直讨厌死眼前的小学霸。
老师也是可恶,不管做什么都要把他们做对比,郑悠然多么多么好,景可菲多么多么渣,好像她这样的给郑悠然提鞋都不配。
切,他有什么好,小哑巴一个,今天到了她的地盘,看她怎么虐他!
眉眼弯了弯,她露出一个蜜糖样的笑容,上前拉着悠悠的手说:“郑浩然同学,谢谢你来我爸比的剪彩仪式,你不说点什么吗?给我爸比送点祝福。”
哼,这个小哑巴,一天在学校里都说不上一句话,当着这么多人,菲儿就是让他出丑。
悠悠看了郑浩南一眼,郑浩南对他点头,穿着小西装的悠悠上前一步,细长的眸子一挑,口齿清晰的说:“景伯伯,恭喜你。云景的云是妈妈的名字吗?”
景子墨眉峰一挑,看着景薄晏。
眼睛就像被一层薄薄的纱雾覆住,景薄晏觉得心里升起一股淡淡的惆怅。
对着小孩子那琉璃般通透的眼睛他无法说谎,他还是面对媒体的官方回答:“云中观景,只此而已。”
悠悠点点头,表情十分老成,“看来你是真的忘了。”
景薄晏微微笑了一下,摸着他的头转移话题:“那边有好吃的冰淇淋,让菲儿带你去吃。”
菲儿万万没想到平时一句话都没有的小哑巴竟然能跟爸比说那么多话,而且爸比还对他笑,看来他是个特能装的大骗子。
其实,今天悠悠说的话已经是他半年里最多的一次,四年前云初的死给了他很大的打击,面对坟墓的照片他第一次开口喊妈妈,此后说话也正常了,只是他很少开口,可谓惜字如金。
对面菲儿伸过来的手他犹豫了一下,知道这个小丫头片子没按好心,但还是拉住了,她要是敢掏坏,他就好好教训她。
郑浩南看着俩个孩子的背影,露出一个和他很不相称的伤感笑容,“二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悠悠跟你亲不跟我亲。”
景薄晏并没有什么触动,他指着脑袋说:“对不起,郑队,我这儿现在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事了,您也不要叫我二哥,好像我们并不熟悉。”
郑浩南有些冲动,他上前看着景薄晏那双淡漠的眼睛,“二哥,就算你不记得我不记得左儿,不记得我们这些兄弟朋友,但是你不能把云初忘了,什么云中观景,明明就是顾云初和景薄晏。”
景子墨上前把郑浩南和景薄晏隔开,他压低声音警告郑浩南,“郑浩南,你要是想在这里吃饭就安静点,你们每个人为什么要揪住一个逝去的人不放?云初已经去世了,难道二哥就该抱着她的骨灰整天要死要活吗?”
“景子墨,我跟二哥说事儿,你给我滚一边去去。”
相比大人的剑拔弩张,菲儿和悠悠相处的倒是和谐的多,菲儿狡黠的大眼睛四处乱转,一个坏注意很快就在小脑袋瓜里形成,想到造成的结果,她的笑容越发天真无邪。
“郑悠然同学,我可以叫你悠悠哥哥吗?”
悠悠点头,对她的提防可一点都没放松。
“悠悠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冰淇淋?巧克力?还是草莓?”
悠悠其实什么都不喜欢,不过为了敷衍小丫头,他随便指了指芒果的。
小公主眼珠一转,笑得眉眼弯弯,她让服务生给悠悠拿了一杯,然后指着那边的小吧台,“我们去那里吃。”
悠悠到目前还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坏主意,便点了点头。
刚走过去,菲儿忽然往悠悠身上一扑,悠悠冷不防给她撞了个趔趄,手里的冰淇淋球飞出,全倒在了一个女人的香槟色晚礼服上。
悠悠这才知道着了道,湛黑的眼睛回头去看菲儿,小丫头早就收起了笑容,双手抱臂歪着嘴角挑衅味道十足。
悠悠不跟她一般见识,转过头刚想跟女人道歉,可是看着她的四分之三侧脸他愣住了,期期艾艾喊了一声,“妈妈”。
没等女人反映,女人身边的男人弯下腰,两只手去揉他的脸:“谁家的小混蛋,把人衣服弄脏了以为乱认妈妈就不用受惩罚了。”
悠悠自小讨厌别人的触碰,他挣扎,却奈何力气小,而且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女人身上。
菲儿的嘴角翘的更高,让他弄脏人的衣服算什么,只要是让他弄脏了景子砚女伴的衣服,子墨舅舅都说了,景子砚就是个混蛋,他无赖起来才不管你是不是小孩儿。
悠悠很执着,他拉住女人的裙摆,继续叫:“妈妈。”
女人回过头,脸上的表情错愕,当她看清了弄在自己身上冰淇淋的是个小帅哥时,微微弯下腰一笑,“小朋友,找不到妈妈了吗?”
令人惊艳的脸庞,跟顾云初的脸有五分的相似,却明显的看出了分别,根本不是妈妈。
悠悠眼睛里的失望掩盖不住,是呀,妈妈早已经躺在了冰冷的泥土里,又怎么会是眼前这个笑容明媚的漂亮阿姨。
“阿姨,对不起,我爸爸在那边,他可以赔您条裙子。”
“小东西,你以为赔钱就算了?”
女人拉开景子砚,“算了,你难为小孩子干什么?”
这边的动静不小,早惊动了景薄晏他们,和悠悠差不多时间看到了女人的侧脸,景子墨和郑浩南也是一愣,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面前的女人绝对不是他们想的那一个。
景薄晏提起步子走过去,刚才菲儿的小动作一点不错的落在他眼里,拎着菲儿上前,他低沉的男声醇厚如酒,“对不起,这个才是始作俑者,裙子多少钱,我来赔偿。”
“二哥。”景子砚赶紧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算了算了,都是自己人。”
菲儿挑起浓密的眉毛很天真的说:“子砚舅舅,你又换女朋友了。”
景子砚尴尬了,他低声对菲儿说:“给我闭嘴。”
女人淡淡的睨了他们一眼,温淡的说:“又不是洗不掉,我还没讹钱的习惯,sorry,我去一下洗手间。”
几个男人,几双眼睛,全盯着女人的背影。她穿的是那种鱼尾裙,虽然除了手臂哪里都没露,可是合体的裁剪,接近肌肤的颜色都给她增添了一种性感的you惑,特别是逶迤而行时候随着步子摆动的胯部和圆润挺翘的臀部,足以让君子变色狼。
景薄晏眯起眼睛,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他觉得这女人不该这么穿,有伤风化。
其实吧,章琳穿的可比她暴露多了,黑色透视装下,bra和丁字裤都很明显,可对景薄晏来说就跟披着棉被是一个效果。
他揉揉太阳穴,跟在女人的后面走出去。
景子墨眉头一耸,扬声问:“二哥你去哪儿?”
“洗手间。”
景子墨也想跟去,却不想被景子砚缠住,自从景子墨在景氏当家后,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就拢住了这个花花公子,给了他一家进出口公司打理,生意还不错,兄弟间的关系也改善了不少,此时景子砚拉着他小声说:“子墨,我有点事和你说,公司的。”
景薄晏是真的上了洗手间,他出来的时候在男厕的门口遇到了那个女人。
她一手拎着水淋淋裙子,一手夹着细长的女士摩尔香烟,像个美人鱼斜斜的靠在墙壁上,见到景薄晏挽起唇角淡淡的笑:“哥哥,有火儿吗?”
明明身上不带一丝风尘气,可媚意从嘴角的酒窝里徐徐散开,就连空气都染着她的香气。
景薄晏却皱起眉,他径直越过她,英俊的脸冷漠如斯,“没有。”
女人也不强求,她微微垂下睫毛低笑,“不抽烟呀,那我再等下一个。”
修长的腿迈出去,景薄晏像没听到一样。
跟在他身后又出来一个男人,女人同样问了一句,“有火儿吗?”
在男厕门口,一个穿成这样拿着烟问男人借火的女人,想不把她当风尘女都难。
男人油光满面的肥脸兴奋的抖了抖,色米米的盯着她的胸部,“妹妹,火儿我今天没带身上,不如你跟我去拿?”
女人画着长眼线的眼睛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手指弹了弹那根烟,嘴角的笑容让她看起来像只慵懒的波斯猫,“谢了,我等下一下。”
景薄晏的步子一顿,这女人是不是有病?
男人见她不上钩,哪肯罢休,肥硕的爪子落在女人的肩头上,“美女,不用等了,我觉得我就挺合适,开个价,只要你技术好,多少钱好商量。”
女人嘟起红唇,嫌弃的把他的手拿开,“没火儿你就走开,不要挡着我的空气,你身上的古龙水跟农药一个味道。”
能来这里的男人不是有钱就是有权,估计还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而这样说,顿时有点下不来台,不过涩域熏心,他盯着女人的领口下流的说:“那好,你抱抱我,和你一个味儿不就行了。”
女人皱眉,“你走开。”
“美女,装大了就没意思了,说吧,哥哥有的是钱,只要你……”
男人的话忽然卡在喉咙里,景薄晏长长的手臂越过他一直伸到女人的面前,扳住她的脖子就把人给拖过来。
女人给他拖着十分的不舒服,她轻微的挣扎,“你弄疼我了。”
景薄晏的虎口卡住她的脖子用了些力气,推着她就要往洗手间里面的隔间去。
那个男人眼看着到嘴的肥肉没了,他不干了,“你干什么?”
景薄晏冷冷的回头瞪他,“闭嘴。”
“景,景总,原来她是您的女人,兄弟我错了,您忙,您忙。”
景薄晏也不理他,砰的关上了隔间的门。
他伸手拿掉了她手里的烟,狠狠的扔在垃圾桶里。
“喂,你干什么?”
景薄晏抿着薄唇不说话,他双手撑墙,把她挡在身体和墙壁中间。
女人后背紧紧贴着墙壁,晚礼服就像第二层皮肤束缚着她高而耸的美好,嘴角的笑意没有散去,她懒懒的问:“你这是要壁咚我?”
“玩儿够了吗?”景薄晏眯着眸子,深邃如冰的眼神让人不敢逼视。
“你什么意思?”女人的眸子很亮,嘴角的笑也很明媚,但看久了总觉得有几分虚假。
“观景台上的人是你。”是陈述句,对于自己的看法他很笃定,信心十足。
女人并没有否认,她微微歪着头撅起丰润饱满的樱唇,“上面的风景不错,就是沙发太硬,坐着不舒服。”
“你的目的。”景薄晏又倾近一点,两个人之间隔着只有一个睫毛的距离。
女人感到不舒服,本来这样的男女这样的姿势,实打实的是暧昧,可是她感觉不到一点暧昧的气息,景薄晏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寒气一寸寸压进她的皮肤里,呼吸间都感到疼痛。
她不喜欢这样被压制,嘴角挽起笑花儿,她水葱儿一样纤白的手指放在他衬衣的领口上,好像在帮他整理领带,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却暧昧的划过他的喉结,撒娇一样的说:“我能有什么目的?”
她的小手很软,软的就像没有骨头。当她微凉的指肚贴在他脖子的肌肤时,他能感觉到皮肤上的火花。
“别跟我耍花招别跟我说你是为了观光,跟我到洗手间门口到底为了什么,嗯?”
景薄晏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落在她白希光滑的脸上,可下一瞬虎口就卡在她下巴上,用力捏住。
很疼,估计明天一定会有俩个乌青的指印儿,女人不屈服的和他对视,明明眼泪滑落在腮上却依然带着笑,“是我先上的洗手间好吗?要跟也是你跟着我。”
黢黑的眸子冰冷冷的盯着她,像俩道x光射线想穿透她,手却松了,然后放开她。
“别让我再看见你。”他警告她。
女人浓密蜷曲的睫毛眨了眨,忽然双手环上他的脖颈,红唇几乎贴着他的下巴说:“哥哥,你是不是有病?”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