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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初夏,又是晌午之时,太阳的光芒照耀着大地,显得有些灼热。街上行人早已散去,都回了各自的家门。而两位年轻女子却还在这街上行走着。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青衣少女,那少女生得美貌至极:一对修长的娥眉微垂着,一双如含秋水的眼眸,微红的唇轻抿着,似乎带着不少愁绪。
而这少女身后则跟着一位脸色发白的年轻女子。走了一小段路,那少女便有些担忧的向她身后的婢女问道:
“轻言,你……还好吗?”
说话间,她还将手中的纸伞递过去了不少,似乎是想要为身后身体抱恙的婢女遮挡一下烈日。
若是被人见了,说不定会赞叹这位小姐的美貌与和善……
然而看着探雪的表现,轻言纵然心中有万般的怨恨,也不敢表现出分毫,她也只能配合的说到道:
“小姐,我没事……还撑得住……”
“撑住就好,医馆马上就到了。”
探雪眉头松开,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
…………
医馆内,黑发墨衣的年轻男子正认真的处理着手中的药材,而门边却传来了一个娇柔的女声:
“大夫在吗?”
楚砚抬头便看见了那青衣少女撑着伞缓步走来的场景,只是一眼,楚砚大概就猜出了,这少女大概就是这几天传闻里的林家二小姐吧,因为她有着常人难及的美貌。
“姑娘找在下何事?”
楚砚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礼貌的微笑回答。
那青衣少女抬眼向他看去,上下打量,似乎有些难以相信,她姿态优雅的收了伞,脸上带着些少女特有的天真与娇柔:
“你真的是楚先生?”
她那双眼眸如含一汪秋水,当她专注的看着某个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她对你有情的错觉。
“姑娘可是对在下的医术有所怀疑?”
楚砚微微收敛了笑容,唇边只留一抹惔笑,看起来似乎有一丝不悦。
而那少女似乎为此感到歉意,她有些慌乱的向前踏了半步,有些无措的看着他道: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楚先生竟然这样年轻……”
话语到后面便越来越低,她也移开了眼,似乎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情绪。
楚砚笑容不变,心里却暗自皱起了眉:这林二小姐似乎哪里不对的样子。他们今日才见面,而这林二小姐的表现却有些让人误会。
“这个、楚先生,我的婢女旧伤复发了,楚先生能开些药吗?”
那青衣少女满脸希冀的看着他,似乎全心全意信任他。
楚砚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带着笑看着她,道:
“药不能乱开。”
“轻言,你进来吧,让楚先生为你看看。”
那青衣少女侧脸朝门外轻呼了一声,一个面色发白的年轻女子便缓缓走了进来。
楚砚见此便从桌子后走了出来,他让那年轻女子坐下,让她将手放到了桌上的一个垫子上,然后为她把起了脉。
借着把脉的动作,楚砚将离经真气送入轻言体内探查。外来的真气入体,轻言几乎立刻就绷紧了身体,她差点就收回了手,还好探雪将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提醒了她必须要好好完成这场戏。
楚砚自然是察觉到了轻言这细微的反应,他却装作没有察觉一般,继续把脉。
把脉片刻后,楚砚收回真气,便起身回到桌子旁,提笔写下了几点信息,然后便抬头问道:
“姑娘是何时受的伤?”
轻言看了看楚砚后,淡漠的回答道:
“大概是一个月前吧。”
她说的时间要比荻花宫事变要早上那么半个月。
听她这样说,楚砚神情不变,但却在心里堆起了疑惑:
根据离经真气反馈的信息来看,她的气血略有不足,若是一个月前的伤的话……她这身体的愈合力也太差了吧。
“那,姑娘方便让在下看看伤口吗?”
楚砚搁下了笔,继续问道。因为伤口在后背,所以能不能为轻言查看伤势,也要看她自己的意愿。
轻言疑迟着,忽然她感觉探雪搭在她肩上的手微微向下用力了几分,于是她便立刻同意了。
既然轻言已经同意了,楚砚便将她带到了里屋的屏风后,让探雪帮她褪去衣物顺便遮挡几分。
…………
见到伤口后,楚砚便有些奇怪了:因为这伤口看不出来是何种兵刃造成的。
伤口明显是二度创伤的样子,他大概可以确认第一次创伤是某种兵刃造成的,而第二次就没法看出来了……
因为第二次的创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第一次还要狠,伤口原本愈合的地方被破坏的很严重很杂乱……如此看来,不像是兵刃所伤,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撕开的……
“不知姑娘是因何而伤?又是被什么兵器所伤?”
楚砚从旁边找了一块布帮轻言遮盖好后背后,便开始发问了。
轻言沉默了片刻,正构思着理由,却不想探雪先上前了。
探雪上前几步,一下子拉住了轻言的手,眉头微皱,面带忧愁的向楚砚看去,带着些许自责的开了口:
“轻言会受伤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的话、如果……轻言根本就不会受这样严重的伤……”
她的话语里带着满满的自责,眼中似乎也泛起了水汽。
见状,轻言立刻埋下头,有些艰难的安慰道:
“小姐……这不关您的事,保护你本就是我的职责。”
轻言现在不太敢抬头,因为她怕自己还不能控制好脸上的表情。
“林小姐不必如此,能保护你,想必这位姑娘也是高兴的。”
见青衣少女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楚砚心中的违和感更甚:这林小姐回避了他的第二个问题。
虽然有几丝不悦,但楚砚还是保持了表面的温和笑容,并且随意的安慰了几句。
…………
再问了一些问题再三确认后,楚砚才拿起了笔写下了一些药材,然后拿着这药单到房中去抓了一些药出来。
“这个是内服的,这个瓷瓶里是外敷的。就是这些了,远姑娘早日痊愈。”
楚砚将药交到了轻言的手上,然后客气的祝福了一句。
探雪将钱付了后,走到门边重新撑起了伞。她走在阳光中,忽而又回头向楚砚看去,欲言又止的样子。
楚砚便有些好奇的问道:
“林小姐还有何事?”
“今日……多谢楚先生了。若、若不嫌弃,唤我仙儿就好。”
那青衣少女说完这一句话后便有些慌乱的走了,只留下了一丝令人遐想的情绪。
待她走远后,楚砚脸上的笑容便彻底淡了:他真的很不喜欢桃花债,或者说是这种不知什么目的的桃花债。
而屋外,一个少女默默的离开了……
静茹本想向往常一样来见一见楚先生的,却没想到在门口看见了林小姐……也听见了林小姐的那一句话……
只是瞬间,她便停下了向前的脚步,然后默默转身离开了。
没想到……林小姐对楚先生……
也是……比较楚先生那样的好,林小姐那样漂亮,他们确实很般配……
…………
回到居所中后,探雪脸上柔婉的笑容便瞬间收了起来,她拿出一方手帕将脸上的妆容擦了个干净后,便夺下轻言手中的瓷瓶,只给她留下了药包,然后吩咐道:
“去熬药吧。”
轻言低着头,提着药默默的向厨房走去,心里满是怨气与不甘。她当然知道这药是给谁用的……就是因为知道,心里才更加的不满。凭什么?明明都是侍女,为什么却如此不同……
忽然间,一只茶杯横空飞来,擦着她的耳朵没入了墙中……
轻言吓得不敢动,她身后传来探雪那魅惑又带着几分危险的声音:
“别~耍~花~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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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华谷某处城镇,客栈里。
两位长歌打扮的男子正坐在楼上饮茶。这两位男子的容貌都颇为不凡,只是其中一位男子的神色太过孤高冷淡,难免让人觉得不好亲近,心生退意;而另一位男子则要显得温雅得多,明显要好相处一些。
“还是没有她的下落吗?”
祝重霄看着眼前的清茶,却半点也没有要碰的意思。
秦徵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完全找不到师娘的踪迹啊,师娘的轻功太好,徒儿当时未能追上。”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秦徵羽直接心里知道:那种情况赶去追的也只有像方少涵那样不要命的人吧。还有,师父,你问师娘消息的时候能别这样冷淡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询问犯人吧……
若不是他还算了解自己师父,恐怕会以为师父他完全不在意师娘的踪迹一样……
秦徵羽:……呵呵。要真这样不在意也不会在收到信后,三天就过来了。要知道长歌门到枫华谷可是完全不近的啊。
说真的,在枫华谷见到祝重霄的时候,秦徵羽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师父……你来得也太快了点吧?
#说好的长歌著名宅男呢?#
#不到十万火急不出门呢?#
而他师父来的第一句话就是:
“她在哪?”你师娘在哪?
见秦徵羽无法给出答案后,他便又问了第二句话:
“那人在何处?”要抢你师娘的人在哪?
如果说祝重霄是一篇阅读理解,那秦徵羽肯定是能拿满分的人。开玩笑……被罚抄书了这么多年,要是还不会理解师父的对话方式,那他这么多年的书就白抄了……
于是秦徵羽便立刻将方少涵供了出来:
“师父,这便是我信上所说的那位不凡的方侠士。”
秦徵羽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十分真诚(?)的向祝重霄介绍了方少涵。
由于赶到枫华谷的时候,荻花宫已经被破好几天了,而方少涵也没能在其中找到什么,所以心情有些低落,见了祝重霄也只是客套的行了个晚辈的礼后便不再表示什么了。
而祝重霄倒是仔仔细细的将方少涵打量了一番,目光从方少涵的背后的双剑再到他的脸上,虽然祝重霄的神色没多大变化,但秦徵羽倒是感觉到了他的不愉:
这七秀的门人还真是生了一副难得的好相貌,曲蓝青……你倒是好得很啊。
见祝重霄一直在打量着自己,方少涵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于是有些疑惑的问道:
“前辈……”为何这样看晚辈。
然而他才刚说出“前辈”二字,便看见祝重霄将背后的琴解了下来……
方少涵:……前辈,你要干什么?
“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观侠士很是不凡,可愿一战?”
祝重霄面无表情的说着夸赞的话,同时将手搭上了琴弦。
而秦徵羽则走到了一旁,笑着对方少涵解释道:
“师父看来很是欣赏方兄啊。”
方少涵:……我信你们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