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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只听得身后有数十人的脚步声响起,两人回头,有二十来个合山派道士已围了过来。
先头宋子庄手持长剑,叫道:“两个贼人,现下还想往哪里逃?”
叫声:“上。”
二十个道士手持长剑从两边包抄而来。
付东流冷笑一声,还以为我们会束手就擒吗?
只见他身形晃动,身体如一道梭子一般在二十个道士眼前穿梭,只听得惨叫声四下响起,二十名道士一个个喉中冒血,竟在顷刻间命丧当场,这一变故,发生在一瞬间,连在一旁的白微尘都不知所措,只觉得眼花间,地上便狼藉躺倒了合山派道士的尸首。
付东流身形一立,又回到了白微尘的右侧,右手在袖子中一缩,仿佛将什么东西隐藏了,接着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立,面色冷冷地看着仓皇失措的宋子庄。
宋子庄转眼看自己所带来的二十来名道士顷刻毙命,简直是发生在匪夷所思的时刻,一瞬间,竟有种错觉,仿佛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了,因为眼前的事情他根本不相信。
那天不费吹非之力就擒获的人,现在怎么突然间判若两人,他不敢相信,但是眼前血淋淋的事实不由得他不相信,他擎着剑,望着自己的人都丧身在地,心中嘭嘭地乱跳,但好像付东流并没有对自己下毒手的打算,反而袖手,冷冷地注视着他。
白微尘耸然一惊,道:“你做什么?”
付东流慢慢地向着宋子庄道:“你已经没有逃路了,认命吧。”
右手缓缓地从袖子中伸出来,他仿佛有意这样做似的,非得等宋子庄亲眼看着自己人全死掉,才向他索命。
宋子庄惨然一惊,知道这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双手合拢,嗖地便将手中的剑疾刺向付东流身上。
他知道自己这一剑并不能将对方至于死地,只不过缓得一缓,给自己争取逃命的时机,果然,只听得喀嚓一声,付东流的右手已经伸出,将射来的长剑紧紧抓在手中,用力一拗,长剑便断为数截,掉落在地,而白微尘郝然看清楚了付东流的右手。
付东流的右手一直藏在袍袖之间,一直并不外露,而此刻终于外露了出来,他的右手乌黑漆亮,五指半屈,还泛着青青的光来,竟然是一只不知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假手。
怪不得刚才合山派二十名道士同时之间咽喉冒血而死,原来是这只怪异的手掌。
付东流捏断长剑,见宋子庄已跑开了二三丈远,嘿然一笑,身子一纵,便扑了出去,白微尘知道付东流又要对宋子庄下毒手了,大叫道:“莫要滥杀无辜。”
身子纵去,随之扑出。
上次被擒之时,付东流还以为白微尘有什么好计策,才没有动手任由合山派束手就擒的,可是他后来知道了白微尘并没有什么好计策,全凭一时的心情,才甘为人之鱼肉的,这次自己可不能心软了,对白微尘的劝阻并不理睬。
刚刚因为付东流出手太快,白微尘没有反应过来才让付东流滥杀无辜的,现在他怎么还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呢?
陡见付东流的右手在半空中甫甫离宋子庄顶门三寸之高,宋子庄马上就要面临破颅之险,自己怎么还能犹豫呢?他倏忽左手,在付东流的右臂上一抓,付东流想不到白微尘会阻止他,顿了一顿,因为白微尘毕竟是他的上级,自己并不能僭越,只差得这么一点,宋子庄已逃出付东流右手笼罩范围,向前窜去。
付东流停住身形,道:“白掌旗使,怎么?”口中虽然尊称,但还是带了不悦的口气。
白微尘道:“无缘无故你为什么滥杀无辜?”
白微尘见付东流放手停下,放心下来,自己也停下,正想和付东流说一番不可滥杀无辜的话,晃眼间,付东流又已再次跃出,抓向宋子庄。
宋子庄猛听得而后风声急响,知道来人已经袭来,想也没想,暗运内力于右臂,反手一记掌心雷打出,慌乱之下,掌心雷的威力当然是不大的,但他也只是希望这记掌心雷给他争取一点逃命的时间,付东流迎面见一点蓝色火焰向自己烧来,他根本没有一点迟疑,右手从掌心雷中直穿过去,那掌心雷碰到他的假手之上发出哧哧的声音便自然熄灭了,就如掉到冰块上的火光一样,宋子庄听这声音自然知道是自己这一招落空了,但紧接着他又听到有人阻止付东流的声音,显然是他的同伙了。
白微尘又出手阻止了付东流,这一停顿,宋子庄又奔出里许,但在奔跑之中,忽然脚下一拌,似乎是碰在了一根树桩上,他一个踉跄就朝前面摔了过去,连甩几个跟头,正好又到了一个斜坡之上,宋子庄收势不住,连头带脑地就从那斜坡上滚了下去,那个斜坡虽然不甚陡峭,却足足有十来丈的长,宋子庄心里暗暗叫苦,只觉得自己的鼻子、眼睛、嘴里,都是鲜血,这一跌好不重,但要是能侥幸逃得性命,那也是值了。
甫甫滚了二十来个跟头,才滚下山坡来,山坡下到处都是矮树野草,宋子庄的伤口上被扎的火辣辣的疼痛,他头晕脑眩地爬起来,发觉眼前竟然影影绰绰地有几个人,他摇摇脑袋,让自己的眼睛集中一点光线,耳中还听的那几个人说道:“从天而降。”
“呀!从这么高的地方下来……”
“难道是自杀……”
“勇气可嘉……”
那几个的口气竟然是叹为观止的口气。
宋子庄摇了几摇脑袋,眼光终于可以集中了,他胸口起伏着,穿着粗气,眼中首先看到的一个人却是极为熟悉的那个人——赵正。
正是赵正张仁宋直李义不眠和不休几个人。
他们今日闲着,来到野外燃起篝火来,正烤着吃土豆,宋子庄看见赵正的时候,赵正满嘴的黑灰,手里正拿着一只热气腾腾的土豆吃着。
赵正一愣,停住了嘴,眼前这个人好面熟,虽然满头满脸的血迹,而且上面沾满了断草和灰土,但好像自己哪里见过他一样。
再详细一看,猛然记起,叫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