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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中散没办法再推脱,只好随着他上去。
几人挤出人群,来到台下,张广泰呼哨一下,就已站在了圆台之上,都没看见他有什么动作。
王中散和冯暴虎同时一惊,张广泰已向他们打招呼道:“快点上来。”
台下众人见忽然出现这么一个猥琐之极的人,竟敢来和黑风寨主挑战,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都诧异地伸长了脖子而看。
王中散和冯暴虎看着面前的圆台,虽然不太高,他们可一跃而上,但是靠近了才看出那圆台之上很滑,就像冰块之上一样,自己跳上去的时候会不会滑倒呢,要是滑倒了可就丢人了。
他俩在这里犹豫不决,张广泰在上面已经是等的不耐烦了,一个劲地催促,王中散和冯暴虎已无法后退,当下鼓一口气,跃上了台上,跃上之后,两人同时感觉脚下一滑,但因为事先心里有了准备,跃上之后便忙忙使个千斤坠的功夫将身体稳住,这才没怎么丢脸。
张广泰看了他两人一眼,大喝道:“骑鹿山三英到。”
张广泰报了这么一句,王中散差点吐出血来,曾经的骑鹿三英已被自己逐出了门墙,想不到张广泰在这个时候忽然来上这么一句,想来他是见自己共三个人,所以才胡诌这样说出来的。
只见黑风寨主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很好,亮出你们的法器吧。”
张广泰猥琐地笑笑,道:“好吧,我先来。”
只见他从怀中一掏,一只灰黑色的老鼠被掏了出来,正是那只皮鼠,只见张广泰将皮鼠往地上一扔,皮鼠哧溜溜地在圆台上打起滑来,一下子便窜到了圆台的边缘,眼看就要顺势滑下去了,众人都大惊,难道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却只见那皮鼠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凌空而起,从圆台的边缘又折回了身,窜到了张广泰的脚下。
黑风寨主嘿嘿一笑,道:“无聊把戏。”
接着他把眼光移向王中散和冯暴虎,慢慢地道:“都把法器亮出来吧。”
王中散和冯暴虎被黑风寨主那双光闪闪的眼睛看的有些不自在,感觉那双眼并非人类的眼睛似的,那黑布之下并不是一个人似的,尤其是冯暴虎,对这种感觉尤其的敏感,但现在得按照规则亮出自己的法器,他两有什么法器呢,王中散尴尬地笑笑,向左右看看,惭愧地解下了自己腰间的酒葫芦,捧在了手中,心里却后悔地想,早知道会丢脸的,果真要丢脸了,自己一大把年纪了,上这儿来做什么呢。
冯暴虎也在一愣之后,解下了自己头上的斗笠,拿在了手中。
黑风寨主哈哈大笑,他两的所谓法器他一眼看去,便没有任何的法力,真不知是什么破烂玩意儿,看起来分明是不堪一击。
黑风寨主一笑,王中散便心里有些惭愧。
这时只听张广泰道:“别笑得太早了。”喝声:“起。”
那只皮鼠凌空而起,扑向黑风寨主,黑风寨主也喝声:“着。”
黑风刀徐徐地升起,劈向皮鼠。
但见皮鼠忽然张大了嘴巴,吸向黑风刀,黑风刀上的黑气竟同时源源不断地向皮鼠的大口冲去,而皮鼠的身体也渐渐地胀大起来,黑风刀似乎是靠着这黑气才能运转的,黑气被皮鼠这么一吸,黑风刀仿佛在空中一下便的无力起来,黑风寨主大吃一惊,想不到这小小老鼠竟这般的厉害,将自己的法力都吸收了去,黑风刀本待是要劈向皮鼠的,但这时再空气摇摇摆摆的,仿佛失了准头,劈了几次都没劈下。
黑风寨主大怒,双手一交,黑色斗篷无风而起,直直地在他身后升了起来,接着从他的斗篷间蔓延出蓬蓬然的黑气,直冲向了黑风刀,黑风刀似乎得了力气,又振作起来了,刀身一刀,刀上分外的闪亮起来,而此时随着黑气的增多,皮鼠渐渐有吃力之状,大片的黑气从皮鼠的身上漫过,此时已不能被它全数吞入了口内了,张广泰大叫道:“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王中散和冯暴虎一直如看客一般静立而看,这时听张广泰一提醒,知道再不能无动于衷了,但自己如何动手呢,这里的战斗完全与他们往常所见的为两样,两人互看一样,都有难言之隐。
张广泰连连后退,仿佛有支撑不住之势,他大叫道:“快快出手。”
王中散和冯暴虎此时已无暇犹豫,冯暴虎性子火烈,大喝一声,嗖地一声扔出了手中的斗笠,他的斗笠乃是鹿先生用昔年蜕下了碎皮所编织而成,自非凡品,这一飞去,立刻如风声鹤唳般,所到之处,黑气纷纷消散,黑风寨主大吃一惊,竟然被逼的后退了一步,但他眼看斗笠已迎面而来,轻轻地伸手就想抓住,但只见斗笠到了中途忽又折返而回,落在了冯暴虎的头上,原来冯暴虎自知能力有限,不能力挫对方,只好威吓一威吓,是以斗笠甩出时用了绕一圈的巧力。
然而黑风寨主这一后退,竟然给皮鼠争取了一丝反击的时间,只见皮鼠身子又涨大了一倍有余,而张开的嘴也比刚才又大了一圈,此时黑气亦是源源不断地被吸了进去,张广泰见时机已到,大叫道:“止。”
只见皮鼠忽然闭嘴,窜回了张广泰的肩上,黑风寨主又是一惊,张广泰已又大叫道:“喷。”
说话间,皮鼠已窜到了黑风寨主眼前一尺之处,黑风寨主不知他耍什么花招,慌忙之下忙出手去夺,但见皮鼠大口一张,一股黑气蓬蓬然喷出,喷向了黑风寨主的眼前,黑风寨主陡然间眼前一片黑气环绕,竟失去了主张,慌忙张手去拔黑气,但就在他对黑风刀控制的分神之际,张广泰又指挥着皮鼠转身窜到黑风刀上,嚓嚓嚓几下,在黑风山上啃下了几个大窟窿,看到的人都大为吃惊,这老鼠难道是钢牙铁齿不成。
转瞬间,黑风寨主已将眼前黑气拔净,迎面一看,张广泰已笑嘻嘻地站在对面不动,而皮鼠也已安安静静地卧在他的肩头不动,他隐隐到有什么不妙,但现在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些,他双手交叉,默默地催持法力,只想速战速决,但这时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法力仿佛失效了,那柄黑风刀还是静静地立在他身前的五尺之处,对自己的呼唤丝毫不理,他吃了一惊,更加的凝神催持起来,但还是丝毫不动,他这次是真的惊诧了,向着自己的黑风刀看去,但眼光甫甫接触到黑风刀,就见黑风刀在空中动了一下,接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就此不动,就像是死了一样,黑风寨主这才注目过去,看见了黑风刀的刀身和刀刃上竟分别多了四五个缺口,就像是被什么咬了几口似的,上面还残缺着牙齿印,这下他全明白了,原来自己刚才在挥去黑气之时,遭了那怪老鼠的暗算,将自己的法器给破坏了,法器一经损伤,便会灵力大泄,自己再也不能催持了,他知道自己败了,他双手俯下,捡起残缺的黑风刀,向着张广泰的笑脸狠狠地瞪了一眼,飘然而跃下圆台,张广泰看着他那飘去的身影,不高兴地说道:“愿赌服输,你瞪我干什么。”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胜了,王中散有些迷糊,自己还没出手呢,但看着此时台上已没有敌人了,他知道自己这边真的是胜了,张广泰向他和冯暴虎投来了赞赏的眼光,王中散和冯暴虎亦是点头回应。
许久之后,台下才响起了轰然叫好的喝彩之声。
也许是他们这是才反应过来,他们认为很厉害的黑风寨主就这样容易的败落了。
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台下的掌声像雷鸣一样的响了起来。
赵正在人群的后面站着,有好几次,他都要跳跃着看个究竟,但前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能看到的也只是许许多多的后脑勺,只有双方打斗开始时,他才能看见他们飞舞到空中的法器,他初头还看着一柄大刀在空中飞来飞去的挺有意思,可是后来见大刀只是飞来飞去,不做其他的什么事情,他便立刻感觉索然无味了,索性再不费心地看台上,而是转过头来看周围的人,在一瞥眼间,他忽然看见眼前闪过两个熟悉的面孔,他瞥眼看过之后,马上惊觉,再次转过头来向那里看去,这时只见那两个熟悉的面孔已经挤进了人群,他只能看见他们的背影了,但是他看了一眼后,忽然觉得那背影也很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一样,但一时还想不起来,等了一下,当那熟悉的背影终于消失在了人海里时,他脑袋里陡然跳跃起那个名字来:扯淡双瞎。
不是,正是扯淡双瞎,刚才那两个人的面孔和背影正是扯淡双瞎。
没错的,自己不可能看错的,但是他再去寻觅时,在人海中已没有了那两个人的身影了。
他与扯淡双瞎从无正面的交往,但因为他们爱出风头,又且死皮赖脸地在浮寿山住过一段时间,是以赵正对他们的印象还颇为深刻。
他原先的印象里一直是以为扯淡双瞎在浮寿山的大灾难中遇难了,想不到他们原来竟还活着,而且在这里还遇见了他们。
他记得浮寿山大灾之前扯淡双瞎还在山中的,难道是他们在大灾之时竟趁好下山去了,竟躲过了那场灾难,抑或是他们在大灾之时拼死逃命,终于逃了出去,但不管怎么样,能看着他们活着真是太好了。
赵正心里此时竟然有些许的激动,仿佛同为一场灾难之后的幸存者而使他们之间无形中多了缘分似的,他忐忑地想再次看到扯淡双瞎的身影,但一时竟再也找不到了。
此时在圆台上又如火如荼地进行开了战斗。
此次上台的是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老女人,从面相上看不出年纪大小,但看头发黑白相杂,已知有些年龄了,但看她面色黝黑,从头到脚都是脏兮兮的,而尤其是伸出的一双手,亦是黑黑的,指甲长长的,里面亦是填满了黑黑的污垢,仿佛很久都没洗过一般,整个样子就像是一个老乞婆一样。
她神情恍惚,仿佛是没睡醒的样子,一上台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们见过我老头子没有?”
台上的张广泰、王中散、冯暴虎都是一愣。
这是一个疯婆子吗?
张广泰神情戒备,他知道越是难对付的人,越是会装作疯疯癫癫的样子,他再次恭谨地说道:“请报上名来?”
那婆子依然还是神情恍惚地问道:“你们见过我老头子没?”
王中散呵呵一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脏兮兮的人分外觉得可亲,他笑笑地打趣道:“我看见了,你老头子回家去了。”
那婆子哦了一下,眼中涣散的光芒重新集合在了一起,忽然间身子已如鬼魅般的靠近王中散三尺之处,一张丑脸立刻面对了自己,声音也变得有些不同了,道:“你骗我,十年之前,我们便没有家了,他又回哪里的家去了?”
王中散想不到这疯疯癫癫的老婆子这般的厉害,一时之间反而不敢随口胡说了,尴尬地笑笑,道:“对不住了,我认错人了。”
那老婆子依然不肯放松,厉声道:“不可能,你这么老了,又不是瞎子,怎会看错?你实话实说,我老头子到底去哪里了?”
王中散被逼的一步一步后退,这才有些焦急。
一旁的张广泰和冯暴虎见这势头,这时才明白了真是一个疯婆子,并不是高人故意装成这样的,两人从旁大叫道:“这位大婶,你找错地方了,这里没有你找的人?”
没想到这句话一说出,更加惹怒了那疯婆子,她大怒道:“你们看我很老吗?我已修炼成仙了,我现在容颜永驻再不会老了。”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来,啪地扔在了众人的脚下,众人低头一看,只见那本书上写着修真宝录四字,如今这本书已经成为普通之极的读物了,只是他们见从一个疯婆子的怀中出现此书,都觉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