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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正首先看到驴子时很欣喜,但不久他就很感慨,因为他看见其他的牲口都围在一边看驴子吃,而不敢上去抢,偶然有一两头牲口大胆地去地上捡驴子掉在地上的草料,但稍不注意,也要被驴子踢上几蹄子。
赵正不由得感慨,真是弱肉强食啊,想想自己,自己不也是一种弱肉强食的典范吗?他又想起了石之纷如的话,战胜自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了实行的时候,自己就不知不觉地回到了自己往常的轨道,顺从了本性,怎么也振作不起来,石之纷如以前说过自己是要做大事的人,而且自己现在已经是一派之主了,现在这种情形简直与自己的身份完全不符,这是自己一回事呢,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成了这个样子了,简直连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就被别人捆绑住了,这真有失身份啊,不行,自己得好好的反思反思,要振作起来,重新做人。
赵正正在心里思谋,走神的时候,驴子已吃的饱饱的并且看见了受苦的赵正,驴子呲呲牙,伸嘴过来就在赵正身上咬了起来,咯嘣几声,赵正身上的绳索就被咬断了,驴子高兴的呼哧呼哧叫了起来。
赵正的心思还停留在自己正在被囚禁这件事上,听见驴子叫,本能地想到会被人听到,会本人抓住的,急的赶忙跳上驴背,低低叫道:“咱们快逃。”
驴子会意,撒开四蹄,在庄院里慌不择路地跑了起来,这一下惊动了许多仆人,立刻便有人拿着棍棒在后面追着大呼小叫起来,驴子见后面有追兵,更加卖力地跑了起来,还时不时地叫上几句。
后面的人虽然大呼小叫地追,但哪里能追的上驴子呢,后面不断地有棍棒扔过来,但都被驴子远远地甩在了脚底下,赵正的心情也由惧怕慢慢地转为了刺激,慢慢地变得很激动,心里想到:我是浮寿门门主,我是注定了要做大事的人,我不害怕的,我不害怕的,我要夺回虾嫫,我要救出狐狸……
他想着,心情变得很激昂起来,好像下一刻他就要随着激昂的心情飞起来似的,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只觉得身子真的腾空而起,而自己的前面,正是刚才那一堵高高的长墙。
原来由于驴子跑的太快太兴奋了,没注意到前边有一个石凳,驴子跑的正撞在石凳之上,脚下一拌,驴身便翻转了起来,而驴背上的赵正被这股冲力也撞得直直地向高空飞去,这一刻,后面追的人都傻眼了,都停下脚步目瞪口呆地望着高空的赵正,而赵正刚刚升起的宏伟蓝图也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他心里只是叫苦,完了,这摔下去不摔成一堆烂泥才怪呢,自己本来就不是做什么大事的人,自己没什么本事,哪能救得了别人呢,能照顾好自己就了不得了,完了,完了,完了,眼看赵正就要撞到那高墙之上,成为一块烂泥了,赵正吓得闭住了眼睛,他觉得自己要哭出来了。
耳边是刷刷的风声。
这时却见地上的驴子一咕噜爬了起来,一个劲地望着从高空摔下的赵正,忽然驴子重重地打了个响鼻,四蹄一纵,便向着赵正的方位跃起。
下面的那些仆人只见眼前这头驴子忽然变神通一样的向着高空扑去,而且还真的扑起了几丈高,简直不像是一只驴子所能做到的事情,都惊得拱舌难下。
赵正就要撞在墙上的身子也突然觉得被什么接住了,他睁眼一眼,却是驴子,他惊的什么似的,驴子接住赵正后,在当空就霍地一跃,这一跃,又让下面的人惊了个了不得,只见驴子在这一瞬间,驮着赵正从高墙的顶端一跃而过,转眼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驴子的身影在空中划了一个长长的弧线,径直落入了那个破败的花园中,一个俯冲便向地面冲去,赵正惊魂未定,就感觉自己的身子急速地下降,他吓得又紧闭了眼睛,但随之便觉得驴子已落了实地,四蹄在地上打滑了好长一段路径,这才站稳了。
赵正睁开眼睛见自己和驴子都完好无损,不由得拍拍快要惊破的胸腹,他见驴子也因为刚才太过于凶险而连连张嘴呲牙不已。
赵正歇了好一会,待彻底放松下心情来,他才跳下驴子,看看此时又到了那个破败的花园中,便急急向亭子中的那口井走去,得赶快救出虾嫫才好。
他跑到亭子里,见盖井的铁盖兀自还开着,看来夏家的人还没发现虾嫫,便急急地跑到井口边,向下看去,此时里面亦是黑魆魆的,根本看不清有什么,连那只木桶也不知道在哪个方位。
他趴在井口看了好长时间,急的什么似的,这时驴子呲着牙走了过去,见赵正一个劲地向着井里看,驴子也好奇地伸头向井里看去。
只见井里黑魆魆的,什么也看不到,而且看了多时,便觉得有一股阴寒之气从井里生发上来,让人脖颈间不由得有些凉飕飕的感觉。
赵正急的什么似的,心里一个劲地叫怎么办怎么办,这么冷的井里,虾嫫会不会被冷死呢?
他站起来四处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打捞之物,只见这个破花园里杂草丛生,景色凄迷,虽是在艳阳高照的大白天,这里依然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赵正走下亭子,拔开各处的长草,连角落里都不放过,细细地找寻起来,看有没有树枝藤蔓什么的,自己好打捞虾嫫,却是走到西南角的时候,他拔开那边的长草,见那丛长草后有个黑黑的孔洞,大概像狗洞那么大,黑黑的也看不清里面有什么,赵正见了,害怕有什么野兽从里面扑出,慌忙走开,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得外面人声喧嚷,原来是仆人们禀报了富翁,富翁带人来破花园里抓赵正来了,赵正听见人来了,心里一惊,这次要是被抓住的话,救虾嫫的事可就泡汤了,随着人声越来越近,耳听得马上人们就要进了铁门了,赵正躲无可躲,转身拔开长草,硬着头皮便钻进了孔洞中,他初时还担心孔洞里有什么野兽,进来后发现孔洞原来很小,大概就是以前人家当做狗窝的,虽然里面一股股发霉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但终于安全了,他还是很安心的,藏好后随之将长草拂乱,严严实实地将洞口遮掩了住,这时只听得外面喧喧嚷嚷,估计有七八个人进了铁门。
只听富翁的声音喊道:“这个千刀杀的。”忽然看到了亭子里的驴子,忙叫仆人们上前擒住驴子。
驴子见七八个仆人各执棍棒朝自己而来,嗷地长叫一声,撒开四蹄,就在破花园里撒欢地跑了起来,仆人们刚才见识了驴子跃起的厉害,这时不敢怠慢,都抡起手中的短棍,小心翼翼地靠近驴子,但驴子奔起来却是速度极快,而且在这荒废的花园里,它东奔一下西奔一下,立刻便将追击它的人引得东倒西歪,乱成了一片。
富翁大喊道:“快,那个姓赵的骗子去哪了,快去抓他。”
他话还没喊完,驴子从他身侧奔过,一尥蹶子便将富翁踢翻在地,立刻有两个仆人过来扶起富翁,这时驴子却是跳到众人的背后,从铁门口夺门而出,顺势将两三个手执短棒的仆人尥翻在地。
仆人们搀扶着富翁去追击驴子,浑不顾了再去寻找赵正。
等了好一会儿,外面再听到什么动静了,赵正慢慢地拂开长草,从间隙处向外看去,只见破花园里已走的一人也无,他怕富翁再返回来,又在孔洞里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动静了,才慢慢地从孔洞里钻了出来。
蹲了这许久,赵正的双脚有些麻木了,他一颠一颠地走出长草,坐在亭子里歇了一会儿,心里想不知驴子此刻怎么样了,会不会被富翁抓住,心里瞎想着,不觉靠在亭柱上便点起瞌睡来。
点了一会瞌睡,睡梦中赵正只觉得背上有些凉意,他这才一激灵醒过来,揉揉惺忪的眼睛,张开一看,天已黑下来了,他真恨自己在这种环境下还能睡得着,心里正在自怨自艾,忽然扭头看见靠北的一个房子里隐隐有灯光亮着。
赵正揉揉刚刚醒来的脑袋,心里很诧异这里怎么会有灯光呢?这里不是一个废弃的花园吗?
他这时还没完全从睡意中清醒过来,看到有灯光,心里也不怎么害怕,慢慢地站起身来,朝靠北那里走去。
走近了,才看到原来那里有一间厢房,灯光正是从厢房里映照出来的,赵正挠挠头,心想进来时也没注意到这里有这么个房子,不知是不是看守这个花园的仆人居住?
他慢慢地走过去,只见房子的门半掩着,灯光正是从那里面映照出来的,他站在门口听了好一会,里面静悄悄的的,好像没有人。
这时天又黑了许多,黑色的夜也给他增添了一点点的勇气,他大着胆子轻轻地推开那扇门,轻轻地问道:“有人在家吗?”
只见房子正中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椭圆形的纸罩灯,纸罩灯精致异常,给人以美轮美奂的感觉。
而桌子的正后方放置着一张绣床,一个女子斜倚在床上,正好背对着门口,那女子云鬓高耸,身上穿着锦绣衣服,一只手支着头斜斜地躺着,露出雪白的臂膊来。
赵正看见是一个女子,脸上腾地一下便红了,心道不好,误入了人家的闺阁了,一定是富翁家的千金。
正转身退出,只听那女子的声音传来,道:“相公,你来了。”
那声音软软的,赵正只觉得一下子软到了骨头里,忙解释道:“对不住,我走错了。”
但那女子似乎没听到他说的话,继续说道:“相公,你转过身来。”
她的声音依旧是软软的,虽然并不是命令的口吻,但让人听了根本无法拒绝。
赵正心嘣嘣跳着,真的转过了身,而且不失时机地瞥眼看了一眼那个女子,只见那个女子此时已坐在了床上,慵懒的神态,兰柔柳困,玉弱花羞,赵正看了一眼,忙忙低下了头,那女子竟然这么美。
赵正一颗心嘣嘣地跳的更快了,嘴里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女子见了赵正也并不惊讶,反而娇滴滴地说道:“相公,你过来呀。”
那声音充满了无限的诱惑力,赵正一下子感觉全身热血涌动,自己好像有些要失控了,脑袋里也顿时像变成了浆糊一样,什么也想不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怎么回事呢?难道这就是人们经常说的艳遇吗?
他心里有种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冲动,一下子似乎是色胆包天似的,大踏步走到了床边,那女子的身边。
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从鼻孔中钻入,蔓延在了他的全身,令他全身都感觉软软的,都有些站立不住了。
他不失时机地偷偷瞄了一眼那女子,只见那女子柳眉敛翠,桃脸凝红,也正盯着自己看。
赵正羞的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只听那女子说道:“相公,时候不早了,快上床歇息吧。”
这句话一说出,赵正只觉得喉头涌动,仿佛一口兴奋的鲜血就要喷出来了。
幸福来的太快了,他简直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难道是富翁家独守空房的小妾?对,一定是的,常常听说有钱人家的小妾常常独守空房,非常非常的寂寞。
对,一定是这样的。
可是自己要是做了什么,会不会是做坏事呢?富翁会不会生气呢?自己会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呢?
可是,可是现在,现在这种状况,这种状况就是铁石人也是无法拒绝的,更何况自己是血肉之躯呢?
仿佛下一刻他就要抛弃自己,顺从女子的指挥了。
这时那女子亦是伸出一只白嫩的手来,向赵正的衣襟上抓去,似乎是在催促赵正,赵正看到那一截如莲藕般白的臂膊,头脑中一阵的眩晕,喉头里干燥的像点燃了干柴烈火,仿佛一张嘴就能喷出一肚子的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