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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再走不多时,就见谷中的中心位置有一点点的亮光哗地闪了一下,那亮光很小、很微,并不像灯光那么亮,反而像星光那样暗淡,就那样闪了一下之后,那点点的亮光就消失不见。
但在这一闪之中,宋四公和李元亦是看到了谷中有一个白色的大圈子,由众多白衣人围绕而成的一个大圈子。
他们这时才不得不敬佩赵正的目力,刚才那么远赵正竟还能看见。
这时他们慢慢地走近谷中央,刚才逃走的那些白衣人不知逃到哪了,他们一步一步地走着挨上前去,这时谷中央的那个亮光又哗地闪了一下,闪了一下之后又灭掉,众人这时挨的近了,看见那闪着亮光的物事就在白衣人围成的圈子中央漂浮着,没有依托地凭空漂浮着。
这亮光灭后再看不到什么了,眼前又进入了一片黑乎乎之中。
三人正要有所动作,忽然,身后窜出两个白衣人来,三人下意识的便想擒住了,但见这两人白衣人不像是攻击的架势,而是做了个请的手势,并且将手指像更黑的黑暗中指了一下。
宋四公和李元很是纳闷,这是搞什么鬼,饶是他们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事。
当下两人收回兵器,看了一下赵正,赵正亦是不懂这些白衣人搞什么,当即便有些发愣,这时那两个白衣人当先走了开,宋四公和李元互看一眼,都默默地点点头,跟上白衣人的脚步。
他们朝东北方向走了大概五十步,只见黑暗中又隐隐现出许多白衣人的身形来,而在这簇拥着的人群中又现出五个身穿白衣的汉子来,奇怪的是这五个大汉前二后三的抬着一张躺椅,躺椅上斜斜躺着一人,亦是身穿白衣,面色也很白,鼻子下面有两撇小胡子。
赵正认得这小胡子正是苁蓉谷的谷主莫须有,而在他的右侧,正站着归于我。
宋四公和李元不认识得莫须有,两人正疑惑这究竟是什么人,这么享受,出门在外还要让人抬着。
那莫须有也看见了赵正,脸色平静的道:“是赵门主啊,诸位来此何事呢?”
赵正一见归于我就不由得生气,看着归于我道:“我来找我的驴子。”
莫须有愣了一下,归于我赶忙禀告道:“属下借赵东家的驴子骑了骑,属下这就还他。”
莫须有有些不解地看了归于我一眼,他觉得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用向他禀报,有意无意地点了点头。
归于我朝赵正使个眼色,意思是让赵正随他来。
归于我向着众多白衣人中间走去,不多时,便牵出来一头驴子,赵正看正是他的驴子,不知什么时候被归于我弄了一套缰绳。
归于我牵着驴子,将缰绳递到赵正手中,道:“赵东家,这是你的驴子,你快点走吧。”
赵正还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根本没想到自己能顺顺利利的从归于我手中要回驴子来,也根本想不到归于我会这么轻易的还给自己驴子,他看了一眼归于我,只见归于我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也不像是有什么阴谋诡计的样子,赵正看了他一眼,心里挺有些莫名其妙的,他摇摇头,这时眼光瞥去,只见在驴子的背上还安了一副马鞍,而在马鞍上还挂着自己的篮子。
赵正这一看,不禁心中大喜,立刻心花怒放起来,想不到归于我不但还给了自己驴子,连虾嫫也一同还给自己了,这太有些不可思议了,他当时就心中怦怦而跳,只觉得归于我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反而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错过他了。
这时只听归于我道:“赵东家,你的东西我都已还你,你们——”他说着,眼角瞥了一下宋四公和李元,又继续说道:“你们快快离开这里吧。”
赵正欢喜道:“好,好,我们这就离开。”
他这时巴不得赶快离开这里,免得归于我忽然变卦,又纠缠起自己的驴子和篮子来。
他向着宋四公和李元道:“咱们快离开这里吧。”
宋四公和李元点点头。
待他们走过那个白衣人围成的圈子时,那圈子中的光又闪亮了起来,赵正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立刻觉得这亮着光的物事好生熟悉,他默默地回过头,又走了起来,这时忽然想起,这亮着灯光的不就是夏家的那个烛台吗?
当日苁蓉谷从夏家用一百两黄金买走了这个烛台,夏近河本来还是不想卖的,但最后还是诱惑于那一百两黄金,终于卖了,当时莫须有说是喜欢收藏古董才出高价钱买这个烛台的,并没有说有什么用,现在看来这烛台不一般啊,怪不得一直见那里有亮光,原来是烛光啊,不知这烛台是怎么在空中站立住的,又不知那里点着烛光是做什么?
赵正心里默默地想着,走开了好一段路了,这时又忍不住回头看看,却在这时,只见那围成大圈子的白衣人忽然散了开来,纷纷退后,一眨眼,都退的不见了踪影,看他们退去的方向,应该是退到了莫须有所在的那个方位。
这时,白衣人先前所围成的那个圈子里,那个烛台还时不时的亮一下,亮了一下又熄灭,赵正见那个烛台此刻离地面约有五尺多高,它就那样定定地在半空定着,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纹丝不动地定着。
要是刚才能在半空定着的话,可以说是那些白衣人施展的什么法术,但现在白衣人们都撤走了,那烛台还能在半空定着,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赵正想不出是什么原因来,宋四公和李元也看见了这一情景,都是目瞪口呆,众人一时都停步不前,被这一奇观惊讶住了。
就在这时,只觉得那闪耀着闪光的烛台下面,那湿泥地中,忽然蓬蓬地响了一下,就像是那片湿泥地在呼吸一样,一响之后,接着,那蓬蓬蓬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是这次比刚才的声音大了许多。
赵正一惊,向发出声音的位置看去,同时,他的右眼也蓬的一下,稍微的眩晕了一眩晕,接着,那片的景象在他右眼中救像放大了几百倍一样,分外的清晰了起来,只见那块湿地蓬蓬蓬地动着,湿地上不断地向上冒出气泡来,就像是有空气从里面往出冒一样,赵正被这景象惊讶住了,由不得仔细看了起来。
这时又见那烛台上的光闪了一下,而同时,下面湿地上的泥土忽然被扯开一个大口子一样,一只黑黝黝的手臂从泥土中伸了出来,那手臂大概有小儿胳膊般粗细,赵正看的吓了一跳,慌忙退后一步,用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叫喊出来,惊扰了那怪东西。
宋四公和李元却是什么也看不见,疑惑地看向赵正,但赵正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里看,这时只见又一片湿地扯了开来,又一只黑黝黝的手臂伸了出来。
赵正心里叫道:妈呀,这分明是一个人的手臂了,难道苁蓉谷在这里草菅人命,将活生生的人埋在土里了吗?他们怕我们发觉,便赶忙让归于我还回驴子和篮子,又老是催促我们走,原来他们是在害人啊,幸好这个人还没有死掉,挣扎着要从泥土里出来。
赵正想到这里,立刻激起自己的正义感来,要走的心思也打住了。
只见那两只黑黝黝的手臂出现一会儿后,就那样僵持着,再不动弹,又等了一会儿,只见从两只手臂之间忽然又窜出一个硕大的脑袋来,这一个大脑袋从泥土中冲了出来,赵正却是吓呆了,因为这明显不是人类的脑袋,细细看去,这个脑袋椭圆而胖大,分明是一只青蛙的脑袋,分明是一只变大了的青蛙的脑袋。
而从来也没见过这样大的青蛙的脑袋。
只见那大脑袋前端突出两只大大的眼睛来,脑袋下面还一呼一吸地起伏着,那两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空中,似乎是寻觅着什么。
这时,那空中的烛台又亮了一下,而那大脑袋忽然似乎是发现了猎物,两只黑黝黝的手臂破土而出,冲向那空中的亮光。
那个东西的整个顿时都钻出了泥土,它的下半身却是像青蛙的后退一样弯曲着,而上半身分明是像人一样直直的。
这竟是一个蛙人,从泥土里钻出来的这怪东西竟是一个蛙人。
赵正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蛙人他以前也听人说起过,不过以前都是当做故事听的,没想到这世界上真的有蛙人,像青蛙一样的人,抑或是像人一样的青蛙。
那蛙人跃起之际,当空的亮光同时也熄灭了,蛙人扑了个空,气呼呼的项下又一吸一呼起来,它整个上半身直直的,只有下半身是弯曲成跳跃的姿势,只待亮光再次出现,便一跳而起。
但等了好久亮光都没有出现,亦是不见苁蓉谷的人露面,他们是不是都躲在暗处看这里呢?
这时在黑暗中宋四公和李元亦是看见了蛙人的出现,因为他们的视力毕竟比不上赵正,是以他们看到的是从土里钻出来的一个又像人又不像人的东西,他们还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只是都将手中的兵器又往紧握了握。
接着,他们的目光又投向了那怪人,只要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他们便毫不犹豫的出击。
过了不多时,只见空中的烛台又亮了一亮,不过烛台这时亮的位置完全不是刚才那个位置了,而是向着北面的方位挪动了些。
这烛台竟然还会自己挪动,真是奇了怪了。
当亮光亮起的时候,蛙人两只后腿一登,整个身躯便扑向了那个烛台,而两只胳膊呈捉拿姿态,它的意思是要抓住那个烛台了,但等它扑起之后,那个亮光再次熄灭不见,它又扑了个空,它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这时已离开了它刚从土里出现的那个位置。
赵正这时右眼见到蛙人的整个背朝向着他,他见这蛙人整个身子亦是同手臂一样黑黝黝的,而皮肤上满是东一块西一块的癞疮,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吐,赵正连忙将眼光挪开,眼睛看向了地上,他这时又记起了夏家的小官人,那小官人因为也是生了一身的癞疮,不是正和这蛙人一样吗?而这蛙人想得到那烛台,而那烛台正是夏家的,而那夏家的小官人也生着像这蛙人一样的一声癞疮。
赵正想着这些,忽然心头一亮,总觉得这些偶合中隐隐有什么关系,隐隐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他毕竟一时想不出什么来,反而想的心头有些烦乱。
过不了多久,只见空中的亮光再次出现了,不过这时亮光出现的位置又是向北挪动了一段距离,但亮光出现后,蛙人又是扑起,但这次又是徒劳无功,等它扑到半空的时候,亮光又是消失不见,它又悻悻地落到了地上,再次凝神等待亮光的出现,而此时,它已是离开了破土而出那个位置好一段距离了。
又等了一会儿,空中的亮光再次出现,蛙人再次扑出,但又再次失望,就这样,亮光出现了好几次,蛙人也扑击了好几次,但每一次亮光都恰如其分地熄灭不见,蛙人每次都失败而落地,而这时,蛙人所处的位置也越来越接近苁蓉谷众人所在之处。
就像是一个诱饵,一步一步地招引着猎物上钩。
赵正、宋四公、李元三人都搞不懂这是在做什么,都默默地观看着,而因为他们离的那个圈子有一段距离了,所以蛙人出现后也没有发觉他们。
这时,慢慢地,从刚才苁蓉谷所处的位置现出五个白衣人来,这五个白衣人都生的腰圆膀粗,宋四公和李元看去,这五人不正是刚才抬着躺椅的那五个人吗。
赵正却知道这五个人是苁蓉谷的五大力士,上次在葫芦峪的神仙大会上见过他们,那时他们力敌黑风寨主,虽然最后落败,但着实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