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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将整个过程看的一清二楚,此番再见人死,已无反胃呕吐之感,却多了悲痛难安。
一行热泪从江瑜双眼流出,这唐夫人虽说与自己有过误会,亦曾百般针对,但这一切不过出于正常的怀疑,和对唐雨雨的关爱。
一个继母,能以死护住一个非自己亲生的女儿,此等气节,怎能不令人动容?
江瑜痛恨的捶打着地板,他恨啊,李大李二血溅自己面前时,他无能为力,无数好汉上山诛妖,枯尸自己面前时,他亦有心无力。
如今,他明明摸得一些修灵的套路,却依然改变不了自己是个弱者的事实。
依然要忍受无能带给自己的惭愧和悲痛!
“呵呵”
江瑜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两声,混蛋,为什么一定要在我面前杀人来羞辱我?
江瑜的悲痛渐渐化成了愤怒,他抬了头来,泪光中见到闪烁的闪耀的火光,他要的燃烧着的房子就在眼前。
“娘……娘……”唐雨雨撕心裂肺的呼喊,终于变成了失声的痛哭。
江瑜捂住了耳朵,他不要听见,他不要听见这种悲痛。他原本就是一个感性的人,他不能再被任何东西扰乱他的心神。
江瑜爬起了身,向火场走去,走了两步便改成了奔跑,他冲入了火场,发了疯一般搜寻称手的木头。
“不行,不行……”
江瑜四下翻找,身边的火势越加汹涌,随风肆虐,犹如洪水一般要将江瑜吞噬。
江瑜方入火场未久,已是热的满头大汗,面色通红。
“哎呀,噗噗噗……”
江瑜突然见的衣袖着火,下意识地用嘴去吹,但却非但吹不灭,反而使得大火烧到了手臂上,江瑜急忙将外衣脱去,远远扔开。
“找到了,找到了。”
江瑜未及从被烧的惊魂中回神,却见一条烧了一半的桌脚,一半是灰色实木,一半是深红的炭。
江瑜登时两眼发光,急忙将桌脚拿起,欣喜地奔出火场。
“好啊,这个称手!”
江瑜拿着桌脚如拿着毛笔,眼中尽是爱惜,他将桌脚迎风挥了挥,把一半多余过脆的木炭甩掉,心中暗自思量此番画些什么。
这时那些附在人身的鬼几乎已将唐家数十人尽数杀尽,全部闻得唐雨雨房中有活人气息,尽往唐雨雨房中包围。
不料,这些丧尸一般的人碰到唐雨雨的房门,手脚便如被火烧了一般,冒出腾腾热气,那丧尸似乎此番才感觉到疼,急忙松开,后退几步。
“哦?看来这里面藏着的才是唐家最金贵的人。”江十五瞧得此间异样,登时提起了勃勃兴趣。
“不,不可以。”已故的唐夫人出于本能的关心,竟是一时间忘了与人对弈,万万不可露出软肋的道理。
江十五听得此话,登时脸露喜色,笑道:“哈哈哈,你留着这唐家必然是为了这屋内的人吧?原来倒不是为了唐部那小贼。”
江十五为了试探已故唐夫人对唐雨雨关心几何,故意往唐雨雨房中飘去。
江瑜正愁眉于寻思画何物才能百分百引出自身特殊的能力,此时见丧尸追唐雨雨未果,正纷纷往自己赶来,又听得江十五要对唐雨雨下手,更加焦急不安,心绪一乱,却哪里还能想到画啥?
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可是唐雨雨怎么办?
先去救唐雨雨?我特么能做啥?空手打丧尸?赤拳揍厉鬼?
江瑜现在头都大了一圈,哎呀,左右为难啊,看着丧尸渐渐逼近,在听着江十五贱兮兮的大笑,江瑜从未这般着急过。
此时的江瑜,比那什么丧尸临城的恐怖片要难得多。
写字吧,写字总比画画容易,边跑边写就是了。
江瑜看着丧尸挥刀砍来,头颅如足球一般冲过,已然没有别的计策和办法,只求老天爷开开眼,帮帮自己吧。
“给我杀!”
江瑜怒喊一声,给自己壮胆,手也下意识地写下了一个“杀”字,这字乃是一狂草,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自是凌厉如剑,犀利无比,杀气十足。
“杀!”
“杀!”
“杀!”
江瑜奔开十步,躲过一刀,又急忙匆匆写下一字,又急急奔开十步,再迅速留下一字……
此时已故的唐夫人瞧见江十五向唐雨雨飘去,自然也跟了过去,挡在门前,怒道:“你若敢伤她一根寒毛,便休想再得到我!”
江十五想必是强抢民女的惯犯,面对这等铮铮气节,宁死不屈的把戏,他仿若司空见惯,毫无顾虑之意。
他深深嗅一口气,流氓道:“嗯,香飘飘的,一看就是闺女的房子。这屋里的姑娘,是你什么人啊?”
已故唐夫人见江十五毫无退让之意,已知此番自己可能是在劫难逃了。
看着唐雨雨门前双眼未闭的唐夫人,她心下一怔,随即欣慰地笑了笑,自言道:“雨儿能得你照顾,是我三生有幸。今日劫难,是我坏了人间轮回,我本是已死之人了,实在不该留在世上,徒给生人添灾加祸。”
江十五看已故唐夫人自艾自怜,反而更显兴奋,道:“美人儿,我把屋内的小美人杀了,让她做鬼来陪你吧。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哈哈哈……”
已故唐夫人不言,从腰间取出笛子,自顾自地吹奏起来,笛声凄切悲伤,如是超度之乐。
笛声传到江瑜耳中,江瑜登时回过神来,瞧向了唐雨雨门前,只见门前有两个若隐若现的鬼魂,一个是已故唐夫人的,另一个身材清瘦,满脸拉胯的皱纹,看不出实际年龄,微微驼背,笑吟吟地搓着手,一副猥琐之相。
“我的眼,能看得到灵气了。”江瑜如今满头大汗,汗水滴在眼上,迷住了眼,他不得不抬手擦拭,此时心情有些兴奋,有些难以置信。
“美人儿,你吹的笛子真好听,快些跟我回去吧。”江十五笑吟吟道。
自古以来,有实力足以有恃无恐的变态,从不会直截了当地夺取他们想要的东西,看他人悲痛,以让自己兴奋,才是他们最爱的把戏。
江瑜甩干了眼角的汗水,回头所见,那“杀”字正从地面骤然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