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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实话,看到门缝那儿鲜血的一刹那,我的内心几乎都有点儿崩溃了,强忍着不适应,对里面冲凉的妹子道:“夏夕,你是不是亲戚来了啊?要真是的话,我们就先别弄,这对你身体不好……”
夏夕是这妹子的微信名,后面还跟着一个英id,以及表情符号,我就没有都念完。
听到我站在浴室门口话,妹子有点不耐烦地:“不是大姨妈啦,哎,你这人好啰嗦,到底要不要做?不要的话,留一百五在这里,自己出去。”
刚才还柔情似水地喊我“哥哥”,现在就那副态度,当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我心中也有点恼火了,想着我若是直接走,不定她纠缠起来,我的脸面也无光,但是要真的留个一百五十块——我招谁惹谁了,啥都没干呢,就破这财?
再房都开了……
得得得,我管你大姨妈还是姨妈,老子血染风采,当做看不见就行。
下定这样的决心,我也把态度弄得强硬起来,对她道:“还有一会儿就发车了,你到底要洗多久?把门开了,我要进去。”
浴室里面的水洒一下子就停住了,整个房间都静寂无声,妹子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发声道:“你真的要进来?”
我自然确定,既然决定花钱了,那还顾忌个啥呢?
想到这里,我使劲儿推那玻璃门。
一开始我推不开,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挡着,后来我有点儿恼火了,想着我堂堂一大男人,难道还不如你一女的有力气?
于是我就使劲儿往里面推,过了一会儿,那妹子好像受不住力一样,门终于松了一下,结果我用过了力,一下子就冲到了里面去,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就感觉头“砰”的一声响,直接天旋地转,倒在了原地。
……
我是第二天早晨的时候给冷醒过来的,整个人趴在浸满污水的浴室里,皮肤浮肿,听到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感觉到脑袋疼得要命,摸了一下天灵盖,那里有一个口子,已经结痂了,不过周围倒是黏糊糊的,我看了一下手掌,上面全部都是血。
我扶着墙站起来,感觉浑身酸痛,好像被一百个大汉给蹂躏过了一般。
出了浴室,我跑到房间里来,才发现我所有的衣服和其他东西,包括钱包、车票、身份证和银行卡之类的,都不翼而飞了。
我把自己包裹在床上的白色被子里,摸着疼得要命的脑袋,想了一下,知道自己是中了仙人跳。
常年混在广东,我又不是刚出茅庐的学生崽,自然知道“仙人跳”是什么东西,不过实在是没有想到在这长途汽车上面,居然也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唉,都怪我鬼迷心窍。
其实我也知道这样的货色,绝对不可能这么便宜的,但男人就是这样,那啥来了,脑子就变成了浆糊。
我坐在床上,望了一眼墙上的钟,显示是第二天的早上七点,想了好一会儿,这才用枕巾抱住头,毯子包裹住身子,然后走出了房门。
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四角裤,我这样的形象实在是很挫,不过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倒也没有太多担心的事情,跟酒店前台那里了一下,对方帮我报了案,趁着等警察过来的时间里,我又打电话把银行卡和支付宝这些都挂了失,连手机号码也给停了。
忙完这些,饭店前台给我找了一套衣服来,是他们厨房帮工的破工衣。
我也不敢嫌弃,刚刚穿好,警察就过来了。
警察是附近乡派出所的,领头的一个他们叫王所,不知道是正职,还是副职。
其余几个,我看着估计都是协警,不在编制里的,都没有跟我作笔录,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也没有多谈,反而板起脸来,把我训了一顿。
我自然知道这是我的不对,不过老子现在都这样了,教训有个毛用啊?
王所训完我之后,就去酒店前台打电话,过了二十多分钟,这才晃晃悠悠地过来找我,我们那一班车已经到了晋平,问了司机,没发现少人,不过清点行礼的时候,的确有发现多余的。
他跟我讲的对了一下,确定行李是我的,至于我弄仙人跳的那女的,早就下车了,谁知道到哪儿去了。
他们大概不太想立案,问我都损失了些什么东西。
我既然行李都在,那就损失不大,一千多现金,手机,至于其他的都可以补办,王所问我要不要立案,我犹豫了一下,他对我要不然就算了,下一班去你们县的大巴,跟司机讲一声,免费搭你过去就行了。
我知道他们是为了省事,我也不想把这丢人的事情胡乱宣扬,就点头同意了。
当天傍晚我搭上了下一趟大巴车,并且在次日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到了我们县,在车站等了三个多钟,终于拿到了我的行李,整理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少什么。
那一次经历,不但让我损失了一笔钱财,而且好多证件都得补办,麻烦得要死。
当时的我,只以为麻烦会很快结束,并没有想到,这才是倒霉的开始。
回到家,我根本就不敢提被人“仙人跳”的事情,只是我的钱包丢了,包括身份证和驾照在内的好多证件都得补办。
我母亲自然是把我一通埋怨,完了之后,又火急火燎地帮我安排相亲。
句实在话,我对相亲这事儿并不反感,首先是自己也老大不了,要是碰到个好女人,娶了也行,至少不会独守空房,夜夜寂寞,其次也算是让我父母安心,不至于整天胡思乱想。
我是回到家的第二天,被母亲带到亲戚家跟人见面的。
听人讲那女孩条件蛮不错的,凯里师专毕业后一直在南方打拼,听一个月收入过万,什么都好,就是一直没有男朋友。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个恐龙妹呢,结果在亲戚家堂屋的时候瞧了一眼,轻施淡妆,温温柔柔的,长得还算是不错,哎呀呀,弄得我心里痒痒,觉得老娘这回总算是做了件靠谱的事。
是我否极泰来了么?
我母亲生我养我二十多年,自然知道我心里什么想法,跟几位长辈找了一个借口,就让我跟那姑娘在院子里单独会儿聊天。
我刚才人多,没好意思看,结果单独相处,相互一望,就感觉怎么看都有点儿眼熟。
又问了对方几句话,我突然就是一阵冷汗流出。
介绍人的那些消息,都没有假,而且这女孩月收入过万,肯定还不止。
我为什么知道呢?
这女孩我曾经在老友阿龙的qq里面瞧见过的,是江城附近一家桑拿会所的技师。
是技师,其实就是姐,她还加了阿龙qq,我见过两人的聊天记录,那火热开放的骚劲儿,看得我大冬天都人忍不住去冲冷水澡,根本把持不住。
姑娘的身份让我满腔热情都降了下来,想起刚刚遭到的仙人跳,我什么兴趣都没有了,随便敷衍两句,就借故离开了。
回家的时候,我母亲还传来消息,人家姑娘特别满意,问我要是同意,年中的时候结婚成不?
我哪里敢答应,要是真结了,那脑袋岂不是绿油油的了?
或者再来个买一送一,我就真的有苦不出了。
我母亲特别热衷于促成此事,但我却死不点头,问我愿意,我也不敢告诉她,怕她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再买卖不成仁义在,那女孩也不容易,咱也不能坏了人家姑娘名声是不?
结果我母亲唠唠叨叨我好几天,听得我烦了,借故假期到了,就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回南方去。
我母亲不让我走,既然回来了,不如去走走亲戚。
到亲戚,她跟我讲,大敦子镇的我那远方堂兄陆左,听混得挺不错的,要不然去求求他,寻个差事,也好过在外面打工漂泊。
我那堂兄陆左发达了,这事儿我也是有听过的。
不过两家人来往本就不多,现在人家发达了,我就跑上门去,多少有点儿趋炎附势的感觉。
我自尊心强,不愿意去,母亲就有些发火,在院子里追鸡撵狗,好一通发泄,方才罢休。
我心里其实也蛮沉重的,自己这些年来在外面漂泊晃荡,其实也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来,实在是惭愧得很。
相亲没有成功,我跟家里面关系就闹得挺僵的,气氛尴尬,待着也不舒服,请假的时间快过了,我就订了车,跟家人告别之后,匆匆赶往了县城长途汽车站。
我在此期间已经把相关的证件都补办起了,银行卡只有回去才能办理,坐车倒也还行。
依旧是长途卧铺,下午两点半出发,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没有发现,等上了车,才瞧见我坐的位置,跟上次回来的位置是一模一样的。
唯一的不同,是旁边卧铺坐着的,是一个估计才初中毕业的黄毛丫头。
她好像是第一次出门,怯怯地看了我一眼,就拿被子把头给蒙住了。
我没有多想,因为手机丢了,百无聊赖地拿了本杂志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被一阵啼哭声给惊醒了,睁开眼睛来,瞧见我旁边的那个黄毛姑娘哭得稀里哗啦,旁边有个中年女人应该是他娘,过来劝她。
黄毛丫头投入中年女人的怀里,然后指着我,抽咽地道:“他头上,有东西,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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