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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泽恺苏醒之后,嫣然并没有让他离开东宫住到皇宫中来,只是她会时时到东宫去看望他而已。在多位御医的调养之下,燕泽恺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虽然一梦千年的效用让他无知无觉的沉睡了四年,身体各项机能都下降到最低,但是燕泽恺身体底子原本就极好,而在御医的调养下天天喝着进补之物,身体也满满的恢复起来。
在燕泽恺调养身体的这段时间里,嫣然并没有闲着,而是着手把手中的权利加固,对属下进行一番新的筛选。燕泽恺毕竟已经沉睡四年,四年过去了,整个大燕早已经面目全非,嫣然并不希望交到燕泽恺手中的天下会出现动荡,所以她要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
她要尽自己的最大能力,把这锦绣山河,把这万里江山,完完整整的交托到燕泽恺身边。并且同时,也把所有属于皇帝应有的权利,都交还给燕泽恺。
“瑶玉,你记不记得,两年前朕让你离开时,朕向你承诺了什么吗?”嫣然突然开口,语气轻缓带着些微的笑意。
瑶玉微微一愣,明亮的眼眸中没有喜悦,只有悲哀和伤痛,但是在嫣然温和的笑容下,她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悲戚努力勾起一个微笑来:“瑶玉自然记得,陛下所说的每一句话,瑶玉都谨记在心。”
“朕承诺过,会努力给你一个美满的未来。如今,朕是时候完成朕的许诺了。”嫣然轻轻笑着,她抬起右手,目光落在右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上,眼中似不舍似怅然似失落,但是最后她只淡漠一笑,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再不见之前的挣扎和遗憾。左手将白玉扳指褪下轻轻放在桌案之上,温润的和田玉经过人体上百年的温养,此时已经滑腻温润、触手温凉。
嫣然扬了扬线条优美的下颌,对瑶玉示意道:“这是吾给你的凭证,有此物在手,你可以选择继续掌控暗部辅佐哥哥治理这个国家,让大燕更繁盛。也可以——”嫣然眸中神色一黯,“像燕忠那样选择隐姓埋名,度过平凡却安逸的一生。”
“朕已经时日无多,瑶玉,你是陪伴在朕身边最久的人,亦是帮助朕最多的人。你是朕最信任的人……”嫣然微微笑着,面容柔和语气平缓,她的神色间带着久违的柔软和真实的感激,仿佛这一刻她不是站在大燕最顶端喜怒不形于色的帝位,而是四年前那个初来异世,懵懂而天真的女孩,她没有再自称为‘朕’,“于我本心而言,我希望瑶玉你能一生顺遂,平平安安。”
瑶玉使劲摇了摇头,姣好的面容上泪痕遍布,她哽咽着泣道:“瑶玉当不起陛下如此重赏。”
“没有什么当不起的,瑶玉,你今年已经二十有二了吧?我还记得四年前答应过你,要为你找一门好亲事呢!如今,我却是做不到这个承诺了。”摆摆手打断瑶玉的话,嫣然转开了话题,说着说着却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她抬眸看着瑶玉,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像是盛满了晶莹的细碎星光,带着璀璨的光华和灵动的色彩,“虽然我可能无法兑现这个承诺,但是——”
“瑶玉,你可以自己自由的选择你未来的人生,当然也包括你未来会嫁给什么人。朕死后,你便是自由之人,世间再无人可以约束你,明白吗?”
最后,瑶玉依旧如同往常那样缓缓跪下叩首:“瑶玉明白。”
让瑶玉下去后,嫣然一个奴婢侍从也没有带着,自己一个人在偌大的皇宫中慢悠悠的散起步来。此时已经是暮春,许多花都凋谢了,只剩下越发翠绿的叶子和粗壮的枝干。地上落败了颜色有些败落的花瓣,本来在皇宫的御花园中是不能留着这些落花的,但是嫣然却特地下令不许宫人们清扫打理这些落花。
此时走在满是落花的小道上,两边是郁郁葱葱的乔木。在密密的树荫下,嫣然步伐缓慢的行走着,听着耳边的鸟鸣声,微风拂过耳畔的窸窣声,看到湛蓝天空上漂浮着的洁白云朵,看着不时扑扇着美丽翅膀飞过的蝴蝶,嫣然的心慢慢变得宁静和沉着起来。
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等在她前面的是下一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身份、陌生的人和物,嫣然不知道她这次抽取的气运能够让她续命几年,也不知道下一个世界她会遇见怎样的事情,面临怎样的局面。说实话,她其实有些不安。
但此时静静的走一走,仔细想一想那些让她不安的事情,却又觉得其实并没有那么困难。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她还什么都不懂,还只是一个刚从法治社会抛到古代封建社会来的女生,即使燕嫣然的身份给了她很大的助力,但是如果她自己不努力也是没有用的。
所以,她连最难的第一关都闯过了,怎么还会怕之后的挑战呢?毕竟现在的她还算是有些了一些经验,总不至于是全然的不知道不清楚。
长风吹拂起嫣然漆黑如墨的长发,她低着头随意在树下漫步着,从背后看一摆一摆的背影显得极为悠闲自在。
但是在她身后凝视着她的宴清却全然不这么想,紧紧抿着唇,第一次不是在无人的私下场合,宴清身上那如玉君子温润至极的气质全然不见,剩下的是略带冷厉的如同剑气纵横般的锋锐。就好像一把藏锋已久的宝剑,终于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示它的锋利。
“宴清?”察觉到身后投射而来的带着强烈灼烧感的视线,嫣然往前漫步的身形顿了一下,转身看去却是气息与平时全然不同的宴清。虽然嫣然并没有带着侍从,但是她身为大燕帝王,是不可能真的没有一个人跟着她的。在嫣然不远处,就有好几个宫女太监跟随着,更不要提暗处隐藏着的暗卫了,而宴清往日……可从来不曾在外人面前露出这副模样啊?!
虽然心中有些惊疑不定,但是嫣然还是很快收敛了脸上轻松肆意的微笑,她负手而立面对宴清,微微偏头声音不高不低语气平缓沉静的问:“宴爱卿,如此急切,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你没有服下解药是不是?”宴清眼神阴沉,面色更是冷厉非常,他大跨步几步就走到嫣然身边,微微低下头他声音极低语气阴测测的问道。强烈的愤怒和不知何来的恐惧让宴清的声音带上了嘶嘶的声音,此时就在耳畔响起令嫣然微微蹙眉有些不喜,更不提宴清说话时喷出的微热的鼻息就洒在她耳畔和脖颈,让不喜人如此靠近的嫣然有些莫名的慌乱。
微微往后退了一些拉开距离,嫣然目光平静至极的看着宴清,虽然耳畔和脖颈已经微微泛起可爱的浅粉,但是她眼眸中已经清明如许,没有一丝波动:“宴清,慎行。”
“回答我的问题!!!”宴清却不管这些,他心中像是藏了一个快要爆炸的炸弹,那些情绪压抑到极点之后面上显现出来的神色是全然的冷厉。他本就生得高大,长腿一迈不过一步伐就跨到嫣然面前,宴清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此时却仿佛鹰爪一般牢牢锁住嫣然瘦弱纤细的肩膀,他黑眸中跳跃着灼灼的火光,就那样盯着嫣然,仿佛不问出一个结果就绝对不会放弃一般。
嫣然微微抿唇,眼中目光已经冷了下来。她知道凭武力,一百个她都不是宴清的对手,所以此时也没有挣扎格挡,只是目光冷冷的看着宴清:“是又如何?宴清,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件事情是朕的私事,与你有何关系?”
“与我有什么关系?”宴清一怔,显然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此时他也忍不住在心中扪心自问——燕嫣然没有服下解药,快死了,这件事情和他有什么切身利益呢?更何况,如果燕嫣然真的驾崩,即位的只会是燕泽恺,他和燕泽恺的关系更亲密,燕泽恺性格更温文对他和宴家也更信任,所以如果燕嫣然死了,燕泽恺上位不是一件于他于宴家都很好的事情吗?
那么,他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几乎抑制不住的愤怒和痛苦是怎么回事呢?宴清向来冷静自持,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对燕嫣然动心了。但是他一直以为,那一丝动心不过是他一瞬间的的迷茫和软弱,只要他不去碰触不去管,那一丝心房微不可见的涟漪终会在时间的消磨下消失不见。
但是其实并非是如此,从他对燕嫣然动心已过了四年的时间,但是宴清并不觉得他对燕嫣然的心动被磨灭,反而觉得那些感情越发的清晰和明了起来。他并不想任由时间抹去他对燕嫣然的感情,他只想走上前,紧紧抓住她的手。
“与我有何关系?”宴清唇角勾起微笑,一字一句重复嫣然的问话,眼中浮现出真切肆意的笑意,“就凭我是你未来的夫君,你说与我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