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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律命青竹去打听一下,不知被韩渲教训了的到底是哪家人?若按照韩渲所说是个弱不禁风的纨绔之人,那恐是富贵人家子弟,只怕是不会如此简单就能私了的。
“秋菊,待会你从库里准备些东西,我要去拜访一下舒老板。”因为某些原因,舒老板结交人脉甚广,其中不乏身居高位者,若真出了事或许还可拜托他在其中疏通一二。
“还有,这件事不要告诉韩渲。”秋菊看着他在提起小姐的那一瞬间,眉眼之间不觉温柔下来,“我不想她担心。”
“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姑爷。”
言律整理了一下衣襟,自觉已经全部准备妥当,正想起身时,互听前院一阵吵嚷喧嚣,只是听不清楚,倒是越来越近了。
他不喜住在前院,即使是当初新婚时特意为他准备的屋子,也不过是新婚一夜而已,只觉得还是自己这处小院落,即使狭小偏僻,风景不佳,难得的是习惯了,这一份闲适悠然总好过前面陌生寂冷的好。
当小院的门被人一脚踹开的时候,言律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待看清来者时,眼神更是黑的深邃,让人看不清其中情绪,却是下意识的感觉心中警惕,不敢妄动。
当然,这其中可不包括正怒火中烧,早就失去理智的朱氏。
多日未见的朱氏,依然是绫罗裹身,金饰配头,面色红润,中气十足,想来的确是过得很好。
此时她看见坐在院中的言律,悠然的坐在轮椅上的绝美男子,表情闲适,品茗休憩,好不悠然自得,而她的儿子却是一身伤,瘫卧在床,呻*吟不断,这全都是拜这个人所赐!
一想到这儿,她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满头罗钗都在微摇,她指着言律的鼻子咬牙切齿道:“好啊,原来你躲在这里,可真是让我好找!”
绕是被如此对待,言律依然维持着面上的微笑,挥退还要上前阻拦的青竹,点头算是见过礼,“夫人说笑了,言律一直都在这里,又何来躲一说?”
“好好,真是好,你既然不躲,那肯定也是知道我今日来的目的了!”
言律看了一眼她的模样,即使不喜与她常来往,却也知这人平常最喜做的便是端着那一身贵妇人的派头,平常梳的发髻总是平滑乌亮不说,脚上踏的绣鞋也总是干净的不染纤尘。只现在微微松散的发髻,满是泥巴的鞋底,甚至连裙摆都沾上了污迹,这幅邋遢的样子她竟是毫无所觉。
记忆里,见过几次这人失态的模样,无一不是和她那宝贝儿子有关。
言律不过思量了一瞬就已经在心中明白,为何之前避他们如蛇蝎猛虎,甚至不惜连夜举家慌乱逃走的朱氏,今日竟敢亲自踏门,又是一副咄咄逼人恨不能扑上来亲自与他厮杀好报杀子之仇似的模样!
恩......这样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弱不禁风的纨绔子弟?渲儿形容的,还真是贴切。
不过,言律明知,却还是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
朱氏明显一噎,但她来时就想着不管是谁,只要伤了她的儿子,定要他百倍千倍的偿还!所以哪里需要他承认什么,她自有一种不管不顾的撒泼劲,当下,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言律的鼻子破口就大骂道:“好,好你个不知道,你以为一句不知道就能把我给打发了吗?不承认也没关系,还真是合了你们的身份,当真是山里来的破落户,和你这有爹生没娘养的一块,倒真是登对!”
言律眼中一凛,周身的气质陡然变得不一样起来,好似温煦的春风一下成了席卷着雪花冰雹的寒冬,自他周围好像无形的升起一股风暴,即使看不见,却能感觉到那其中的危险与震慑。
最先察觉的青竹本还在一边气恼不已,此时只有对突然发生异变的少爷的担忧。“少爷?”他看了一眼犹在那里骂个不停的朱氏,恨恨地咬了咬牙,转身跑了出去。
“哼,你们两个狗男女,就是那狼狈为奸,谋财害命!”朱氏显然气急,想起什么,什么难听,就骂什么,再加上自恃无恐,越发肆无忌惮,最后连市井之间那种不上道的粗俗下*流话都说了出来,“对,谋财害命,你们就是想着害了我家肆儿,然后就可以继承老爷留下的家产是吧?告诉你简直就是做梦!就你这个破鞋都不知道与谁生出来的杂种,以为老爷不知道吗?他早就说了,他的家产,你绝对捞不到一分钱!”
言律的拳头越握越紧,即使修得齐整的指甲,也已经深深陷入手掌中,刺痛的感觉,越发明显,他忽而凉薄一笑:“呵,听说言肆是夫人入门七个月以后所生下的,对外称是早产,我却知你根本在嫁进来时就已经怀孕。未婚先孕,又是个外室,若说杂种,谁的几率更大一些呢?”
“你!”朱氏一声惊叫,竟是抬起手就向言律打去。可那挥下去的手半途又被人截了去,犹如链拷钳制而分毫动弹不得,“哪里来的疯婆子,敢动我的人?”只听耳边有人不屑的冷哼一声,下一瞬,整个身体都被提了起来,全都只靠之手腕处的那点力道,然后整个人都不受空中向后仰去。
“哎哟!”只听啪嗒一声,熟悉的肌肉与青石板碰撞的清脆,朱氏惨叫一声,除了屁股好似裂成四瓣的疼痛,更疼的是之前被卧着的手腕,她轻轻一碰,就止不住的哀呼,“哎哟哟,我的手,我的手断了啊!”
可惜根本没有人去理会她。
韩渲上前仔细将言律瞧个仔细,确定他没有被伤到,松了口气,这才看向被自己扔了的东西,“怎么回事,从哪里来的疯婆子,陌生的近,难道是来闹事的?”她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朱氏被吓得心惊胆战,尖叫着惊恐的看着她,一边瑟瑟发抖往后退。
幸好言律拦住了韩渲,他推着轮椅靠近朱氏,“你来这里,他,并不知道吧?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
朱氏知道他说得是言意,不免又退后几步,警惕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想说,现在言肆的身边,你不在,他也不在,孤身一人的他,是不是能做些什么呢?”靠得这么近的言律,与那个人如此相像的言律,深邃的眼眸中一片冷意,好似要逼着她偿还的恐惧,“比如说,谋财害命?”
朱氏脑中轰然炸响,慌乱的从地上爬起来,哪里顾得着身体上的疼痛,尖叫着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