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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机房,蒙哈铎看着密报,双眉越皱越紧。
席俊峰从房外经过,只看了一眼,就很淡定地准备走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决不能多问什么,因为通常多问的后果就是:操劳致死。东边的高显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据说王要等到他八十岁了老到爬也爬不动的时候,才会考虑让他回家种地——开玩笑,老的爬也爬不动了,还有力气种地?这不明摆着准备饿死他吗?
可惜,现在高显、九月和戚成武都不在蒙哈铎身边,即使他不闻不问装作不知道,蒙哈铎还是会找上他,“老席,进来。”
席俊峰心里呜呼哀哉,不情不愿地跨步进去,“王,何事?”希望只是循例问他练兵的事情,虽然他也知道,这样美好的想法只能是希望而已。
蒙哈铎突然很苦涩地笑了一笑,“朕发现朕家的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东华国的晴雨表。朕前几日才收到东华的线报,她昨日就梦见了她老爹,然后今日,你看……朕还记得当年的龙德之死、秦霄风之政变,她心思不宁了整整七日……”
席俊峰从蒙哈铎手里接过信纸,疑惑道,“东华国的晴雨表?您是说龙娘娘?”低头看了信的内容,脸色大惊,“王,这……这么大件事,你要告诉龙娘娘吗?她会不会又像上次在宫里那样?”
“我答应过要告诉她,只看时机了。老席,你写封信去告诉东边的高显和老戚,间花江的边境要多看着点,东华国势变动,怕是难免会波及到边境,何况间花城是龙琰的老根据地……”
“是。”就这么简单的任务?
显然不是!“西北维族那边的事情,你要加快进度了。再有,赫那温有再冒头之趋势,从西到北,俱要防着点,别让他钻了空子。这事也由你安排。”
“王,维族那些部落的事情好说,赫那温一事,因他并未露面,也无迹可寻,我不知道怎么下手!或许您可以安排其他人专门处理此事!”
“不知道怎么下手?你是新入军营的新兵蛋子吗?还是你想要朕手把手教你怎么做?”
席俊峰汗滴滴,耐心解释,“王,我的意思是,你其实可以交一件给柏桐,让他给我分分忧。我很怕步高显的后尘——没在战场上战死,却是先累得只剩半条命了!”
蒙哈铎诡异地笑一笑,“不准。柏桐现在的任务是谈恋爱,不能让他分心。”
席俊峰目瞪口呆,半响才反应过来,“王,我也申请去谈恋爱。”
蒙哈铎好奇了,“你有对象吗?”
“没有也可以找一个。”实在不行,拉上九月也可以装装样子。
虚好奇一场,原来是骗舒服日子来的!“不准。都去谈恋爱了,谁给朕做事?不准再讨价还价,不然明年招新兵的事情也给你……”
席俊峰心寒了,“王,话说您的心,是偏的吗?”
“怎么你不知道吗?人的心生来就是偏的。宫内的太医也说过,只有不正常的怪胎,才不偏心。”
席俊峰无言,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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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无瑕在房内休养了两日,身体好了很多。她一能下床,就拉着十月说,“十月,颜青舞现在在哪里?能不能带她来见见我?”
“娘娘,怎么想起要见她?见她做什么?”
“前日梦见了她,想起她近在咫尺,就想见一见。十月,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见一见人该是没问题的。”
“那要不要先通知一下王?”
“随便你,这都是无关紧要的,难道我还会把她给放走了?”
“那我去安排。”
半个时辰后,十月率先进了龙无瑕的房内,她脸色有些犹豫,道,“娘娘,您要有心理准备,颜姑娘她性子刚烈,被俘之后一直不让人给她治伤,也不吃不喝,全靠守军偶尔打晕她灌她一些汤药才维持着性命,所以……”
龙无瑕从床上下来,“人带来了吗?”
“带来了,就在外间。”
龙无瑕抬步朝外走去,不过片刻就看到了形销骨立、容颜憔悴的颜青舞。
她披头散发,双眼下陷,容颜枯槁,嘴唇苍白干裂,整个人看起来异常落魄憔悴。她双手被缚在身后,左右两肩的伤口布满风干的血块,衣摆上仍有斑斑血迹。如此摸样,哪有尚国长公主在太安城大街上意气风发的半分风姿?
龙无瑕走至颜青舞身前一米处站定,怔怔地看了她半响,抬头朝她身后押着她的士兵说,“你们退下,在门外守着即可。”
士兵领命出去了。
颜青舞背后的支撑一失,她的身体立即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不过她还有一丝力气坐起身子,充满怨恨、充满讥诮的眼神毫不遮掩地落在龙无瑕脸上。
龙无瑕蹲下身子扶她坐好,“看来我也不需要问你好不好了。”
颜青舞盯着她看了半响,突然阴仄仄地哈哈大笑,“我早听说你的脸被破了,今日看来是真的了,哈哈,痛快!看你还能做你的红颜祸水?”
龙无瑕轻轻撩了撩她脸上的发丝,自说自话,“你说你十哥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会怎么样?”
听她提及了颜青杨,颜青舞心慌之余,骤然停住笑,“你想怎么样?”
龙无瑕依旧自说自话,“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想见你吗?我昨晚梦见了你,你鲜血淋淋地走到我面前,要向我讨债。也许我是有欠你的,但是如果你连命都不替自己好好珍惜,你还有什么资格来向我讨债?而且今日我见了你,突然想到,不知道颜青杨会不会梦到你个模样?”
颜青舞死死地盯着她,“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若不是因为你,我会被蒙哈铎俘虏吗?”
龙无瑕声音突然变冷,“只准你不惜一切布局杀人,就不准我不惜一切救我丈夫么?”
颜青舞愣了一愣,“我恨他,他死不足惜。”
“那也要看看你们之间的悬殊。事实证明,就算我没有出手,你也伤不了蒙哈铎分毫。”
“你是不是很得意嫁了这样一个丈夫,甚至在他国,都可以为所欲为?更别说他可以随意侵占他国国土,屠杀他国士兵……”
“在我眼中,他只是我丈夫而已。他在别国怎么为所欲为,他在外面怎么打天下,跟我有什么关系?所以,我有什么好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