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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知道?”杨竹进一步问。
任丹心迟疑了一下,说:“Lonsdale,应该是指朗斯代尔石,又名六方钻石,全世界一共,两颗。一颗在美国华盛顿博物馆,一颗在中国山东王占奎所有。这种根本连量产都没有的宝石,矿物学家了解得更深。”
望着任丹心伸出的两根手指,杨竹扁了扁嘴,大概心里有数了,进一步追问:“这两颗还是在各自所有者那里,没变更过所有权?”
“据我所知,没有。”任丹心确定地说。
杨竹心中暗想:“这就奇了怪了,世界上一共只有两颗的宝石,所有人也不是父亲,杀手逼问我要,有什么意义呢?我爸从来也没提过朗斯代尔石,正常来说市面上但凡有的宝石,她基本都见过。然而朗斯代尔唯有解释为某种宝石才跟父亲有关,如果解释成人名,难不成已经失踪的爸爸还绑架带跑了这个‘朗斯代尔’?”
任丹心给她倒了一杯酒,说:“你问朗斯代尔石干什么?这个东西,有价无市,你还不如把你爸留给你的宝石卖了,够你吃到下辈子。”
“大小姐,不如你包养我?”杨竹揶揄道。
任丹心捏捏她的脸,笑嘻嘻地说:“哟哟哟,现在高兴了,你作不作呀,看你刚才那个样子,差点要哭了!”
这个时候,杨竹的电话响了,杨竹看了一眼,是谢韭的电话,现在她没戴手套,只好让任丹心帮忙接电话:“赶紧按免提,我没办法接,回头再跟你解释。”
“你欠人钱啊!”任丹心放下筷子,调戏了她一句,然后帮她摁下免提。
“杨法医,山北村这里有案子,庞法医让你出现场,我叫小于上你家接你了,麻烦你过来吧!”谢韭张口就说,但是旁边人声鼎沸,不太听得清楚。
“好。”杨竹刚答应完,电话就被挂了。
任丹心嫌弃地说:“红树湾那边最近真不太平啊,前几天刚捞起来一具女尸,现在又出事。”
山北村是靠近红树湾的一个海边小渔村,现在成了滨海度假胜地,村民富起来后刑事案件也多了起来,山北派出所几乎三天两头就报送刑事案件,治安乱的一塌糊涂。
“福尔摩斯要上岗了,看来今晚不能跟你不醉不归咯!”任丹心有些扫兴地说。
“你要没什么事,十一点再过来陪我把酒喝完咯。”杨竹把包里的防护手套戴好,然后将菜放进冰箱里。
任丹心嘟着嘴说:“真不明白你啊!去吧去吧,我回去看美剧,回家了给我打电话,诶对了,为什么你不能接电话?”
“我被人追杀了,有很大可能跟我爸的事情有关。我同事为了保护我,给了我一个屏蔽器,这样对方无法通过电子设备找到我。这事回头再跟你细说吧,现在我的房子也装了防护,出入有同事护送,你放心没事。”杨竹边收拾餐桌边说。
“怎!么!会!这!样!”任丹心惊讶地叫出来,然后又捂着自己的嘴压低声音道:“你真的没事吧!”
“叮铃铃……”杨竹家的门铃响了。
杨竹加快速度收拾东西,说:“没事,走吧!”,任丹心走回自己别墅,杨竹则跟着于铁风驰电掣赶到山北村。于铁在路上开着车,跟杨竹介绍案子:“山北派出所今天扫赌,有村民举报说,在村边靠山脚下的一个屋子里有人聚赌,派出所民警去抓人,结果人都跑光了,就留下筹码钱这些,民警就例行搜查了一下,结果那个屋子的柴火堆里,搜出一截人的手掌,一个小拇指,还有个大拇指,都已经腐烂了。派出所那边通报局里,可能涉及到故意伤害或者杀人分尸,梁队不在,庞爷做主让你过去出现场。你看,你刚来就这么忙,也挺不容易,咱们人少没办法。”
“我知道,在美国我也是随时待命,职责所在,我懂的。”杨竹倒是真的习惯了这种生活,一个人为一份工作投入全部的精力,这样没时间伤春悲秋,也不会觉得日子难熬。
于铁有点对杨竹刮目相看,也就不说什么,专注开车。从高速路下来,就看到山北村村口围了一大群人,于铁护着杨竹从人堆里钻过去,村民看穿警服的男人带着一个穿黑色女士西装还蹬着高跟鞋的女人,各种嘲讽闹起一阵哄笑,杨竹从来没见过这个场面,加上一向不喜欢跟人拥挤推搡,干脆停下脚步带着不满地说:“麻烦各位让开路,我们要过去调查案发现场。”
村民冷不丁被这么个看起来长得不错的女子一说,反而更加带劲挤她,杨竹气得有点想发作,但于铁自己都被挤得东倒西歪,没办法顾全穿着高跟鞋的杨竹,天知道她是怎么在人堆里居然没崴脚。
这时候一道强光射来,所有人都捂上了眼睛,一颗小圆球在马路边上发出贱兮兮的人声:“快看,那里有飞碟。”所有人的视线立刻被吸引过去,冲着马路边追着圆球跑,于铁和杨竹总算从人堆里解脱,往拉了封锁线的地方走去。这个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村头村尾倒是透过主干道可以一眼望过去,但就这么走也走了几百米。
杨竹跨过封锁线,走进那间聚赌的屋子,里面还残留着浓重的烟味,杨竹非常讨厌香烟的味道,但是屋内的气味也是重要的环境线索,讨厌归讨厌还是要闻,再走进几步就问道一股臭肉的味道,混在浓重的烟味里若有似无。霍小兰和张全就站在柴堆边,柴堆已经被扒拉开,角落里有一个人的手掌,蚂蚁密匝匝爬满了大半截,黑乎乎的一片。
“小于,证物箱?”杨竹吩咐了一句,于铁递过来箱子,杨竹从里面拿出丁晴手套套在防护手套外,让霍小兰托着托盘,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先用镊子夹起手掌旁边紫黑色的大拇指,泛黄的籽骨露出了肉,单独放进了小托盘,霍小兰盖上防菌膜放进证物箱。杨竹夹起小拇指的时候,微微皱起眉头盯了好一会儿,小拇指腐烂程度不算厉害,看起来皮肤比较白,但是跟大拇指显然不属于同一个人。
“这个有没有可能是女死者的?伤口创面整齐,肤色也接近,回去先做DNA比对。”杨竹将镊子中夹着的断指放进小托盘,杨竹对女死者被切掉小拇指的手印象深刻,看到这截小拇指首先就想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