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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染没来由觉得眼前的场景分外刺眼,心里嘎吱嘎吱给人嚼了一般难受。理智上告诉她,无论如何封执玉当然不能对竹真置之不理。但看到这样的场景,迟染莫名有种自家夫郎跟人跑了的错觉。
把进了大殿还不停舔她的傻鹿交给紫木先牵着,迟染双手捧兰草走到封执玉桌前。不可避免地先对竹真长皇子行了礼,迟染并不开心,话都少了:
“执玉,兰草。”
说罢移了果盘位置,一大捧兰草放在封执玉面前矮桌的空处。
“怎的如此之多?”封执玉见迟染从怀里抱出这么多兰草,生生显得桌子都小了几分。兰草佩于衣裳,献花多只献一簇,迟染这一大捧显得采集人分外耿直。
夫郎没有兴高采烈地接花居然还嫌多,迟染更不开心了:
“不小心采多了。”
“都采下来好生可惜……”封执玉并没有注意到迟染越来越黑的脸色,不过还是接着说道,“不如回府里栽种起来。”
直到听到他说回去要种起来,迟染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她从兰草里摘了形态好看的一棵别在封执玉胸口:
“好,剩下的都种起来。”
凤后早已离开,迟染解释过白鹿来由,交给了行宫内官送回皇宫。封执玉和迟染留在大殿直到傍晚才得以与散去的众人一起离开。
夜晚闺房,迟染照例将夫郎扒光了,不过只是拦在怀中:
“执玉,可是与竹真相谈甚欢?”
“不曾,只是寻常话。”封执玉觉得姿势有些别扭,她的体温传来烧灼的触感。
“我心中有个疑问,执玉。”迟染桃花眼中神色幽暗,“你见到竹真……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个疑问的答案太简单,封执玉不假思索即答出心中所想:“他前世所为太过阴毒,我自是心生防备。今世又什么还没开始做,于是还有些担心可会再来坑害迟府。”
“那……执玉,可会因为他前世与我……而厌恶他?”
封执玉皱眉,并不理解迟染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若说厌恶,只因为他从前对迟府的迫害。”
“私情呢?执玉会因为我曾错爱他而厌恶他吗?”
封执玉摇摇头:“他若只是京城中普通公子,又不做那些龌龊事,我当为妻主纳了做侧。”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迟染有些失落,却不知道失落的来由。封执玉明明没做什么,她却心中有无名火。
封执玉明亮的眼睛里,几许隐忧:“妻主今世能与他断清就好,再不能重蹈覆辙了。”
迟染解释道:“如今,我是看一眼嫌多的。前世年少时候也不是毫无端倪,也不是我真痴傻。我就是……迷了心窍,想赌那好的一面,是真正的他。”
对正君剖白迷恋另一个男人的心迹,迟染并不能侃侃而谈和盘托出。勉强做个总结,也说得心中虚惶。
“妻主心有所慕,只是看错了人。如今妻主有了功名,更要谨言慎行才是。”
“好……”听封执玉明明每一句都没有说错,迟染心中却堵的难受。他坐在这里,眼神澄澈,没有她前世以为的鄙视。他劝慰她,没有责怪,对她从前的恶行再没有提起。他说她只是看错人……难道看对了人,就可以了吗?
“执玉可曾喜欢过什么人?”
“妻主可是听到了什么?执玉不曾喜欢谁。”
“痴人……”迟染搂紧了怀里的人,伸手描摹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这个时候,应该说最爱的是妻主我啊。”
“爱……?”封执玉轻声呢喃,带着隔世的沧桑。
迟染感觉今天的自己脑子不大灵光。虽然给林锦绣个小小的麻烦,狩猎收获很好,白鹿也带回了行宫。可是从见到封执玉和竹真相对而坐,气氛一派祥和的时候起,她的好心情就一扫而空。
她希望封执玉讨厌竹真,但封执玉好像并没有,迟染心里有点堵。她采了兰草回来,封执玉也没有像寻常夫郎那样欣喜若狂,迟染心里更堵了。
活了这么久,迟染刚刚才想明白一件事情——原来这世间夫郎对妻主的爱,也和妻主对夫郎的爱一样,不是理所当然啊。
迟染并不开心,也没有想通自己的心情。但她还是要对他好。宠他,弥补他,守护他,满足他一切提出未提出的期盼……这是她的执念。林锦绣今日态度,倒像是对封执玉更在意一些。这一世不知哪里的变化影响了后来周遭,竹真和林锦绣居然都有接触封执玉的意愿。未来是福是祸不可预测,有些事要未雨绸缪了。
“执玉,为妻今天采了许多兰草,你却没有夸奖我。为妻不开心,想要兑现之前那个彩头了。”
“妻主,要什么彩头?”清冷的声音刻意放软,封执玉还没有意识到即将要发生什么。
“别急,听我说的,慢慢来……先把身子翻过来平躺着。”黑暗的夜色中,迟染的话语有些蛊惑的味道。
封执玉依言做了,迟染整个人压了下来,将手抚过他胸前的红豆,小红豆立了起来,封执玉忽的一颤。游移的手掌划过他的肌肤最后停留在小腹。
“为妻要的彩头是,我们来练习师傅留的双修秘籍吧。”
封执玉的脑海轰的一声炸了——双修……双修秘籍?而且这个时候才说,是不是晚了点?
“那是……什么东西?”他绯色的脸僵表情僵硬,又在她煽风点火的动作下难耐咬住下唇。
“孙鸟然师傅留下的秘籍,当然是好东西啊。练习时间久了,执玉也会有内力自保呢。”
“这里,是丹田。”迟染比平时灼热的手掌,停留在封执玉的小腹处,丝丝气息融入了他的身体。
“这里,是气海……执玉应该可以感觉到。”
“这里……”迟染舔过他的唇,深深吻了上去。气息交融,唇齿缠绕……占用了口舌,已无法继续说下去。她用力吻着他,又将两人的气息在此处交换。
封执玉脑海一片空白。他感到整个身体不再是仅仅属于自己的了。她的气息进来,能感受到他此刻的状态。
“执玉在害羞啊……还有点晕眩是吗。”迟染离开他的唇,目光深邃,带着欢愉的色彩。深吻时间有点长,唇齿分开时候封执玉大口喘着气。
“就这样感受我就好……气息自然会与我交融。我们,慢慢来……尝试第一个姿势。”迟染将他修长笔直的腿打开,伸手……
一直被迟染所为惊到,刚刚才回复了些理智的封执玉忽然睁大了眼睛。他想起白天竹真端来的青梅酒,猛的将迟染推了出去。
迟染于是被推到了床边边。这盆凉水浇的太突然,迟染浑身都冷了个透彻。真的,只是想让你也有些自保之力而已。
“妻主,今天不可以。”封执玉衣衫仍然凌乱,脸上烧的微热。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恐怕不妥,他伸手将迟染拉了回来。
“月信还早啊。”
“不是月信……三天,三天就好,妻主不要生气好吗?”封执玉对于自己将迟染推出,有些忐忑。他明了时机太不对了,但真的不能继续下去。
今日竹真与他所吃喝的都一样是青梅酒和凤果凉糕,这些当然是无毒的。但是青梅酒里另外加了白木……是大补的求子圣品,凤果做药引。三日不行房只是寻常补品,若是行了,就必会有孕。封执玉精通医理,当时便已闻出白木的味道。
所以今天不可以……他并不能确定迟染是否会成为一个好的娘亲。不被期待的孩子不如从未来到这世上。
“无妨。执玉不喜欢这样,那便算了。三天时间来接受这件事情吗?并不需要勉强。”迟染眸色中并没有不满,安抚地抚过他的长发,“我说过的,执玉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封执玉忐忑不安的心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霎时平静下来,海阔天空。他曾向往的自由,如此触手可及。从前迟染也这样说,但在这样的时刻她仍然记得,封执玉才全然信了。
迟染误解了他的意图,但真正的原因难以解释,封执玉并没有辩驳。
“如你所愿……”迟染一声叹息,眼中渐渐如墨黑沉,“执玉是自由的。”
既然他的留下只是因为责任和正君的名头,那么如果有一天……她便放他走吧。貌合神离的牢笼,又有什么意思呢?
封执玉平生所愿,确实是在这世间自由行走,自由为医。但迟染这句话说出来,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想法稍纵即逝没有头绪,封执玉暂且放下。时候不早,两人齐齐睡下。
封执玉所说的三天,无形中三天又三天……迟染一直睡在了自己院子,两人再没有同房。
春日宴狩猎次日是新夫献礼的时候。封执玉提笔作画一幅,赞誉颇多。
竹真提前知会了几个贵夫说封执玉其实会弹琴,要他们在献礼时候闹上一闹,好教众人欣赏一下。贵夫们欣然答应,于是封执玉将笔放下便有人站出来说话了:
“作画总是有些无趣,不够喜庆欢闹,近几年都见得少了。听闻迟少君六艺精通,可否再献上一曲好教大家欢闹些?”
一个人说不打紧,但一群贵夫扎堆说就不一样了。封执玉顿时陷入不弹琴不行的境地。
其实这一世的封执玉从未碰琴,众人眼里他应该是不会琴的。这么些人说他精通琴技,封执玉也是心中诧异。
但到了这地步,不弹当然是不行的。沉着命人搬了琴上来,封执玉弹起前世成名之作边塞曲。并无悠扬味道,琴声铮铮然磅礴大气,绘出边城角塞春日浑然之美。
多年未弹生疏的只是技艺,封执玉心性比当初弹奏之时更多了许多阅历。此曲一出,满座皆惊。
“都说封家幺子从未弹琴,今日才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凤后叹道。
众人自然纷纷附和凤后。大殿之上仿佛再现了前世场景。
竹真端坐上位,眼中愤恨之色全然藏起,一派温柔赞许。凭什么……自己那般出丑,这个封执玉却恰好真的会弹琴?
插曲来得突然,幕后谁人想要封执玉出丑来不及细想。迟染只是忽然有些怀念……那个在大殿之上演奏,还会看一眼她的封执玉了。
也许,他朦胧的心思,她曾辜负过吧……那样的年纪,那样……淡淡期待的神情。
春日宴献礼与食宴结束,祭祀还未开始之前,迟染找上了林锦绣。
“锦绣,这些日子我思量好了。戚南之行我去便可,正君近来身体不大好还是留在府中静养。”
“昨日观迟少君当堂作春耕图惟妙惟肖,题诗亦是笔走龙蛇,阿染莫要匡我。再说陛下密旨在……阿染这是要抗旨不遵?”
迟染眼中精光毕现,唇角弯起一个泛冷的弧度,像是听了个笑话:“锦绣匡人才是高手,吾辈叹服啊。我倒要问了,密旨当真有吗?”
“这……五皇女自然是有的。”林锦绣只是皱起眉头,脸上仍是寻常面色,不敢将真实情绪露出。
“但是陛下没有。”迟染目如寒星,斩钉截铁道。
“阿染莫要乱猜测,假传陛下密旨的大罪我哪里担当的起呢。”林锦绣强自解释道。她记得竹真所说,又见识到竹真受宠爱的程度,便信以为真。
迟染见林锦绣软硬不吃,左右梗着真有密旨,不紧不慢继续说道:“锦绣……你如何思想我无从得知。但从林中与我说起到现在,你的底气并不足。若真有密旨,你便不会这么大费周章了。而且……陛下是个明君。”
是的,女皇是个明君,这明君的意味在一些事情上甚至显得过于不近人情。她励精图治知人善任,推行多项改革的政绩;克己节俭减免贡品,定期吃糠配咸菜的行为;和为了江山社稷永失最爱,又将最宠爱的皇子许给北凉的薄情,都同样够她彪炳史册了。而且,女皇极爱惜人才,又看重名声。
这样一个明君,怎么会为贪求一根南参对朝中重臣的至亲后辈下密旨?
林锦绣一愣。面上彷徨犹豫之色还是露了出来。
她之前只是没有细想,现在也慢慢想过来竹真所言大概是在哄自己……又或者他真的以为可以。但想想陛下的所作所为,下这样的密旨全无可能。更何况……真可以有的话,竹真完全可以先寻了密旨再托自己办事了。此时的林锦绣还有些紧张,因为迟染若是说她假传圣旨,她八成是担不起的。
显然,林锦绣还不明白若是密旨真可以有,竹真并没有这个必要来找她。
竹真究竟如何想都是是后话,眼前噱头已经穿帮,林锦绣一时间无言以对,也不知如何进行下去。只得苍白询问:
“阿染……这么肯定?”
“锦绣不是也十分笃定吗?”迟染说着,望进她四处躲闪的眼睛。
说到这里,林锦绣再编下去也无意义。赧然说道:“想不到阿染年纪虽小,见识却不浅。倒教我这个匡人的骑虎难下。不过阿染既然知晓我匡了你,那阿染为何还要去戚南?”
“原因很简单啊。依我看,这平步青云的意思倒是真的。”迟染脸上严肃的神色都消去了,一派轻松地微微笑道。五皇女趁机丰满羽翼,她又不傻,自然看得出啊。
林锦绣紧张的心情松了一些:“如此,以后共事互相扶持,还望阿染……原谅我今日所为。”
“好说。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并无她人知晓不是吗?”迟染当然不准备告发她,一个证据证人没有,即使陛下判定了也不会让她有什么实际损失。相反事情一旦爆出,自己过早地出现在竹真和五皇女的对立面,也是很难处理的。
“如此才好,多谢阿染。”
“不谢不谢,只是这里还有个疑问,不知锦绣能否解答……家中正君从不参与朝堂事,为何锦绣不惜假传圣旨,也要他前往戚南?”
“这……”林锦绣刚刚得了迟染宽恕,这样的问题按理应该好好告知,礼尚往来。但是这个问题,事关竹真要害封执玉性命,恰恰最不能说啊。
见林锦绣面色迟疑,眼珠子乱转,迟染便知得不到真话了:“锦绣不便说出,我也不勉强。只是有句话需得告知你。执玉是我迟家至宝,谁动了他,迟染与家母都不会放过的。不止人不能伤及,就是托他办事,他不愿了也不行。”
林锦绣愁绪顿时上了心头。依照之前五皇女所说,对于迟新因的独女迟染,是要拉拢的。但封执玉的命……是竹真想要的,并不能轻易罢休。如此算来,何止伤及?迟新因已经够呛了,现在看来迟染也不是省油的灯……
“当然无意伤及,只是另有贵人想要得一支南参罢了。”林锦绣虚虚掩饰道。
林锦绣说得越是避重就轻,迟染越是不放心,决意回去之后询问了封执玉,再命人多加探查。
林锦绣心中有事,竹真交待的事情未能完成,渐渐焦虑。两人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很久,林锦绣辞别了迟染去寻竹真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