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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白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盯着面前正在端详着自己的男人,伸出手平摊在他面前,“我的包。”
顾城景哦了一声,语调上扬,“你还想要?那不是你故意留下来,给我的定情信物?”
宴白白了他一眼,看来她应该重新认识一下这个男人了,没皮没脸。
“快还给我,要登机了!”宴白的眼睛开始在他的身上来回打量,想着会不会被他放在了身上。
顾城景薄薄的唇瓣轻启,“要登机了还不走?”
他说着,笑,抬脚走过她的身侧,修长的手指悄悄勾进她行李的拉环,顺势一带就被他拉走了。
宴白惊讶地看着前面走得大摇大摆的男人,“我的行李!”
隐藏在墨镜里的一双眼睛,迸发出笑意。
他的身边急急忙忙地赶上来的女人,扯住他的臂弯,低声警告:“快停下。”
顾城景没理,他居高临下地斜睥着她,看着她气的嘟起来的嘴巴,抄在裤袋中的另一只手拉起她的小手,轻轻一按,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对多么恩爱的情侣啊。
他们一路上拉拉扯扯,到达票口,拿着票的艾瑞克跟朝露,个个傻眼。
宴白有些尴尬,她想把手抽回来,却发现已经骑虎难下。
相反,顾城景的反应就比较淡定,他看着朝露,“她的票呢?”
顾城景突然对着朝露说话,让她愣了一愣,鬼使神差地将票递过去,“在、在这儿。”
顾城景垂眸,看着素净手中的票,伸手全部拿过。
“艾瑞克,照顾好这位小姐。”顾城景一边拉着宴白离开,一边不忘安排朝露的下落。
朝露惊讶,“那个……顾先生,我跟宴白坐在一起……”
“不必。”男人冷然的声音,让朝露失去阻止的勇气。
……
“顾城景,你到底想做什么?”宴白被男人紧紧拉着,挣脱不开,只得暗暗不满。
顾城景给她系上安全带,“坐好,别乱动。”
碍于人多,宴白只得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最后不忘用眼睛警告男人一顿。
顾城景自己坐下,拿下墨镜,露出一双不喜不怒、平淡无波的眸子。
他的腕间,带着一铂金腕表,恰到好处地衬出成熟男人的气质。
打扮得体的空姐走过来,一脸笑容,“先生要喝点什么?”
“你要喝什么?”想不到,顾城景偏过来脸,问她。
宴白没理,挪了挪屁股,离他远一点儿。
顾城景眼里划过无奈,他自己猜测着,“给她拿杯橙汁。”
他记得,妖姬喜欢橙汁。
那个空姐看到窝在一边的宴白,脸上划过失落的神色,她递过去一杯橙汁,透彻的橙色,待在玻璃杯里仿佛散发着清香。
宴白拿过,心里一暖。
但她还是有点气,这个男人擅自拿了她的东西不还不说,还把她塞到这个原本不是她的位置上。
“顾城景,我的包呢?”当飞机慢慢升空,机身置于云层中的时候,宴白还是开了口。
顾城景手指撑着脑袋,这个女人还没忘记这事儿,“下了飞机,就给你。”
宴白一想,现在再要下去,也无济于事,便不再言语。
坐在这个男人身边,她的心,就像水上浮着的气球,总是沉不下去,而且又怕碰到什么尖锐的东西,不小心便破了。
她看着手中的橙汁,想着昨天,顾城景说他知道她不是温妖姬,他还想追她?
“谁信啊。”宴白不自觉地嘟囔出声。
“什么?”男人看她。
宴白一愣,“没、没事。”
好险,宴白吓得心惊肉跳。
这一路来,两个人倒也相安无事,顾城景也没做什么事情,宴白不明白,这样把她放在眼前有什么意义。
下了飞机,在茫茫人群中,朝露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她没有忘记,宴庭筠让她跟来北城,吩咐的任务。
“谢谢顾总一路,对宴白的照顾。”朝露朝着他道谢。
顾城景戴上墨镜,目光悠悠,穿过人群看向远处熟悉的身影,“没事。”
说完,他便抬脚,离去。
自始至终,顾城景都没有再理宴白,这让宴白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不由自主地顺着顾城景的视线看过去,眼里出现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看到顾城景,走上来,给了他一个拥抱。
“哥,你回来了?”顾萱很热情,她看着一边的宴白,眼里带着深深的敌意。
宴白岂能不知?她抿唇,戳了戳杵着不动的朝露,“朝露姐,我们走。”
待她们走远,顾萱哼了一声,“算她识相。”
顾城景蹙眉,“顾萱。”
……
回到北城的家,宴白松了一口气,她笑嘻嘻地接过朝露手中的行李,“朝露姐,你就住我房间对面吧,我去给你收拾一下!”
朝露看着这偌大的客厅,笑道,“宴总买房子的眼光不错啊,看来咱们可以朝着房地产产业进军了!”
宴白咂咂舌,“朝露姐你要不要这么敬业?我哥又不会给你多发工资。”
朝露只是笑,过去帮着宴白拖行李。
晚上,她给周秀娜打了一个电话,把她叫到家里来,跟朝露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子,晚上在一起吃饭。
饭桌上,气氛其乐融融,宴白感觉很温馨,有种家的感觉。
“宴白,别怪我说你,这次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走了呢,你看看,这又回来了吧?”周秀娜的声音里,却听不出来一丝责怪,有得只是关怀。
宴白偷偷吐了吐舌。
“你可知道你放弃了多么好的机会啊,最后顾总让温婉来代替了你。”周秀娜说起这个就有些可惜。
宴白听到温婉两个字,夹菜的手微微一顿,“顾城景下的决定?”
周秀娜点头,“不然还有谁有权利临时换人?”
宴白垂下眼眸,看,她就说温婉成功不全是靠自己的努力嘛。
周秀娜若有所思地看着宴白,“没事,也许顾总,对你还有别的打算。”
“咳咳咳。”突然,一边的朝露咳了起来。
她看着周秀娜,有些紧张,“顾总对宴白还有什么打算?”
周秀娜奇怪,“怎么了?”
朝露咧开嘴一笑,她躲闪着一边宴白的目光,“哦,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
周秀娜不再问下去,她自己的女儿自己还能不了解?一副有事还不能让宴白知道的样子。
第二天,宴白跟着周秀娜,惴惴不安地来到公司。
她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不知道上司会对她做什么处理。
而跟她所担心的恰恰相反,她的上司对她很客气,还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好好干。
“谢谢体谅!”宴白差点感动地热泪盈眶,她握住上司的手,止不住地感谢。
那个上司,嘴角一抽,他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一副像是被吓到的模样,“不、不用谢。”
天了噜,这场面如果让顾总看到,他还想不想要在这里干了?
顾虑打消,宴白松了一口气,她从办公室里出来,迎面就撞上一个人。
她被撞得一踉跄,而那个工作人员慌忙道歉,然后急匆匆地进到办公室。
宴白揉着自己的胳膊,刚想走,办公室里就传来一声怒吼:“什么?”
接着,身后一阵凉风,自己纤细的手腕就被人扣住。
宴白惊讶,她清秀的眉间带着疑惑,“上、上司,你这是要做什么?”
男人像是抓住了救世主一样,看着宴白,他急切地转头对着刚才的工作人员,吼道:“温婉没了这不是还有宴白吗?”
在一边狂擦汗的工作人员连连点头,“对对对,是我疏忽了!”
“温婉没了?”宴白被这句话吓到了。
“是啊!”一说起这个,抓住她的男人就一脸便秘的表情,“到处都联系不到她!”
“……”宴白敛眸,还没说话,自己就被拉走了。
“那个,宴小姐,这次你一定要好好干哦!这可不是一般的拍摄,据说是花了大手笔宣传的!”
“哦,好。”宴白被按到化妆镜前,耳边还有着工作人员的碎碎念,化妆师就蜂拥而至,拉起她的头发就开始梳妆打扮。
经过一个小时的忙碌,宴白拉开帘子,从试衣间出来,一边的工作人员一见到她,眼睛蹭蹭蹭地开始冒光。
只见宴白苗条的身上,穿着由名牌设计师设计的衣服,简洁大方,干净利落。
那浑身包裹的气势,高傲冷艳。
“宴小姐,请、请吧。”工作人员上去给她引路。
宴白踩着细高跟,心里暗暗称奇,这上次温婉替了她,这次换她替温婉了?
拍摄说快也快,就在宴白摆着各种pose的时候,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灯光打在她不苟言笑的脸上,都为之黯然失色。
拍摄结束,很快就有人迎上来,给她卸妆递水奉承三不误。
“这次真要谢谢宴小姐救场!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工作人员叽叽喳喳地道谢,令宴白一瞬间若有所思。
自己上次也是这样突然消失了,是不是也给工作人员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她这样想着,没有说话,突然,给她擦着脸的化妆师,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宴白茫然睁眼,“怎么了?”
话落,没有人回答,化妆间一片安静。
“都出去。”门口突然传来磁性的声音。
宴白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只见高大的男人,倚在门框边,幽深的眸子正盯着她。
“怎么走了……好歹给我卸完妆啊……”宴白看着作鸟兽散了的人们,不满地嘟囔。
身后的男人一步一步走过来,宴白故作镇定。
“你来做什么?”宴白高冷地问。
顾城景伸手,一个小包包就被丢到桌子上。
宴白愣愣地看,只听男人轻道:“你的包,还没还给你。”
“哦,谢谢。”宴白心里一喜,但面子上还保留了一丝……高冷。
这真是故作高冷。
男人没说话,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宴白拿起一块儿白色的东西,在教室来回地擦。
一擦就是五颜六色的化妆品。
“以后不要擦这种东西。”顾城景看不下去了。
宴白接着卸妆的理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皮肤再好,也是要化妆的!女人离不开化妆品,男人懂什么?”
顾城景感觉自己被鄙视了,他抿唇,“我又不嫌弃你丑。”
宴白手一顿,通过镜子看着男人,心里一动。
他这话的意思是他不嫌弃她?夸人他也应该换句好话吧?
“那是因为你瞎。”宴白对出下一句。
顾城景嘴角肌肉一动,他走到宴白身侧,伸手捏起她的脸,触手温腻,“你有本事再说一遍?我可是你的*oss!”
男人手劲很大,疼的宴白直呼饶命。
顾城景放开她,看着宴白委屈地要哭,从一边拿起卫生纸,轻柔地给她擦着脸。
宴白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气的不去看他。
但是顾城景却像一阵轻柔的风,慢慢不断地撩动着她的心门,开开合合,摇摆不定。
顾城景看起来很细心,他拿着卸妆棉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为她描着眉,当卸妆棉上留下黑色的印记后,她原先的眉形也露了出来。
那是两条弯弯的月牙,乌黑清秀,原来妖冶美艳的女人,已经变得清新可人。
“真美,以后不要化妆。”顾城景看着她,两道剑眉泛起温柔的涟漪,他记得,他的妖姬就不施粉黛,清纯如莲,雅致如兰。
宴白从他的眼中,读出了一份留恋,不明他的变化,她气鼓鼓地看向一边,两个腮帮子像金鱼似的一鼓一鼓。
这边顾城景正在给她卸妆,宴白一动不动看起来很是乖巧。
砰地一声,化妆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宴白被吓了一跳。
顾城景黑眸略过一丝不悦,他转过去头,一个布满震惊的脸出现在眼里。
“城景……”那个女人呢喃,她挤出一丝微笑。
温婉看看宴白,又看看顾城景,带着明显的敌意,“你们在干嘛?”
“卸妆。”顾城景简介地说着,手给宴白整理了一下刘海。
宴白垂眸,遮住眼里的一丝微笑。
温婉的眼睛有些红,她走过来,“城景,我……我刚刚有事,所以来晚了,我这次的拍摄,听说让宴小姐代替了?”
这质问的语气,宴白反应淡淡,“是,他们找不到你,让我来救场,就像你一样。”
温婉定定地看她,眼底闪过怒意。
“你去哪儿了?”顾城景问。
温婉眨了一下眼睛,“奥,我……我今天去孤儿院,看了一下豆子。”
一听这话,顾城景的身体一僵,宴白能明显感觉出来男人的变化。
这豆子,是谁?
温婉过去,站在男人身后,“城景,这……这次的拍摄问题,怎么办?”
“你还想拍吗?”顾城景反问。
温婉抓住包包,“当然,这本来就是,你为我准备的。”
“那就去找李勇,让他吩咐准备重拍。”李勇,是这部分的负责人。
温婉一听,眼里顿时放出光彩,她有些挑衅地看向宴白。
果不其然,宴白抬起头,看向顾城景的眼神夹着一丝愤然,“为什么?我已经拍好了!”
“宴小姐,不管怎么说,也是因为我不在,你代替我的,既然我回来了,就应该重拍。”温婉的嘴角扯出笑意,在这件事上,顾城景明显在她这一边。
宴白皱眉,“那,那天你代替我的,也要还给我?”
顾城景幽幽地看她,“那天的广告已经发行,没有办法重拍。这次,是温婉的。”
宴白心一沉,她怔怔地看着他,“这不公平!”
“宴白,工作中本来就存在着不公平。”顾城景有些苦口婆心,“我会给你更好的。”
“城景,宴小姐这么想要,要不我给她……”温婉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
顾城景看她,“她不要,你去吧。”
温婉张着口,她还想说什么。
宴白哼了一声,看着温婉走出去,她气。
这顾城景,怎么就这么向着温婉?他们之间肯定有事!
顾城景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宴白,他那清俊的容颜,带上笑意,“生气了?”
“我敢生气吗?”宴白抬眼,目光炯烈。
“宴白,你要明白,这是在工作,不是在学校,也不是在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用公平来看。”顾城景语重心长。
也许,宴白这二十年来,被宴庭筠保护地太好了,一点社会也不懂。
宴白哪里是不懂,她懂,只是全忘记了。
宴白冷哼,她站起身,“不要再为你徇私情辩解,很可笑!”
她的性子很烈,顾城景知道,他也不生气。
宴白拿过包包,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顾城景很头疼,这个女人真有让他头疼的本事。
……
中午,原本明朗的天气突然黑了下来。
“北城又到了多雨的季节啊。”过来接着宴白的朝露,止不住叹息。
“是吗。”宴白有些忧郁,一到下雨天,她的脑袋就有点疼。
朝露跟宴白提议,说要做她的贴身助理,这才能体现出来她应有的逼格。
宴白笑起来,差点倒地上,“好呀好呀,有逼格的朝露姐,以你的学历,在北城完全可以找到很好的工作,为什么非要跑海外去?”
“这个问题啊……”跟宴白并肩走着的朝露,神情突然浮现出一丝的怅然,“因为我啊,被男人伤过,所以……”
“所以离开北城了?”宴白一听炸毛了,“就为了一个渣男朝露姐就走了也太意气用事了吧?”
朝露白她一眼,手指伸出来戳着她的脑袋,“别跟我说你没有过,是谁因为顾城景,回到海外?”
宴白一听顾城景这三个字,她的脸瞬间挂了下来,“你,你在胡说什么呢,别跟我提那个臭男人,三心二意花心!”
朝露听了她的评价,眸光一闪,“对啊,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一个专心的人!”
宴白张了张嘴巴,“朝露姐,你说在工作中。真的没有公平可言吗?”
朝露一挑眉,“你居然问起这么有深度的问题?”
宴白啊了一声,“怎么很惊讶吗?”
她脸色不善,朝露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这工作当中并不是完全没有公平的,在选人的时候公司看学历,升职看能力,这就是公平。而公平也不是每时每刻都有的。”
宴白听了若有所思,“今天我拍了一个杂志照片,被温婉又重拍了一遍,顾城景说这本来就是她的。”
朝露波浪长发飘飘,现在起风了,被风一吹飘在腰间,“顾城景,在商界是很厉害的。”
“不了解,也没兴趣了解。”宴白低头,看着脚下的路。
轰隆隆!
突然天上一声惊雷,黑压压乌云被劈开,大大小小的雨点哗啦啦地往下砸。
“快跑!”朝露拉起宴白,就朝着前面的便利店跑去。
突然,一辆车急刹车,横在二人前面。
车窗摇下,一张男人的脸出现在二人视线。
“宴小姐,上来吧!”江忝招呼。
宴白没有想到,在这里能遇上江忝。
她二话没说就去拉车门,回头一看,却发现朝露的脸色有些难看,“朝露姐,快上来吧!”
朝露此时,正跟江忝双目对视,这两个人,脸上都带着同一种表情——震惊。
“朝露?”江忝眨了眨眼睛,脸上不自觉带上温柔。
“怎么了,江总?”后车座上,突然响起了温柔的声音。
宴白疑惑,这不是傅筱晚是谁?
朝露看着他后车座上的女人,一笑,这笑太绝情,“宴白你坐吧,我走着回去就好。”
宴白哪里肯,直觉告诉她,朝露绝对不正常!
“谢谢江总的好意了。”宴白急忙追上朝露,碰到她的手,冰凉。
而在车上的男人,透过挡风玻璃跟重重的雨帘,看着朝露的背影有些失神。
傅筱晚的脸上带着茫然,她柔柔唤道:“江总?”
江忝缓过来神,“没事,走吧。”
雨一直在下,没有丝毫要停歇的意思,不时地,天上还会下来一声轰隆隆的雷声。
“朝露姐!”好不容易追上来的宴白,一把拉住半路上奔跑起来的朝露。
她的发丝黏在脸上,正往下滴滴答答地滴着雨水。
“你这是怎么了?”
朝露咬着下唇,她看着宴白焦急的神情,一下子前倾抱住她,“宴白……我遇见他了。”
“谁?江忝?”宴白拍着她的后背,缓和着她的情绪。
这里风太大,雨太大,宴白有些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朝露姐我们先回家!”
说着,宴白已经拦了一辆车,把朝露塞进车,就绝尘而去。
远远的,一辆车停下,顾城景看着宴白在雨中的娇小身影,凝眉。
温婉没有发现宴白,她问:“怎么了?”
“没事。”顾城景收回视线。
这个女人是脑袋有问题吗,这么大的雨还在雨里走?
……
宴白拖着朝露,一脚踢开了门。
两个人湿漉漉地站在玄关的地方,冻得发抖,这雨下在身上,冰冷刺骨。
“你没事了吧?”宴白皱着眉头看朝露,这个女人啊,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让人忧心。
朝露的眼睛有些发红,她哆哆嗦嗦,往浴室走去,“先不说了,我先去洗个澡,冻死了……”
宴白翻了个白眼,她也冷啊!
正想着,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叮咚。
门铃响了起来,宴白奇怪,这么大个雨,还有谁来啊?
“来了!”宴白转身拉起门,外面的风呼呼地灌进来,冻得她直打哆嗦。
只见面前的男人,撑着一把黑伞,他伸出手,递过去一保温杯姜汤,“宴小姐,顾总给你的。”
“这是什么?”宴白奇怪。
艾瑞克微笑,“姜汤。”
宴白心一暖,原本对顾城景的气也消得差不多,她接过,“替我谢谢他。”
艾瑞克点头,“顾总还有话要跟你说。”
“啊?他来了?”宴白一惊,她探头出去四处看看,没找到人的影子。
艾瑞克掏出手机,屏幕对着宴白,只见是视频通话,顾城景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顾、顾……”
“下雨天还在外面玩儿马拉松,宴小姐可是脑袋长洞了?”顾城景磁性的声音传来,宴白愣了,大眼睛躲闪起他的目光。
“你才脑袋有洞!”宴白低声哼哼,头发上的雨水正乐此不疲地哒哒往下滴。
顾城景在办公室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命令:“你快去洗个热水澡,然后把姜汤喝了。”
宴白弯弯嘴角,“我知道了。”
这男人,真霸道。
视频挂断,艾瑞克收回手机,“快去吧宴小姐,我回去复命。”
“嗯。”宴白点头,“艾瑞克秘书小心路滑——”
“啊!”话音落下,本来走得稳稳当当的艾瑞克噗通一声摔到地上。
宴白傻眼,抱歉地笑笑。
“没事……”艾瑞克吃痛地站起来,给他十个胆子,也是不敢怪罪她的。
……
宴白上次穿的那套“春之灵”,一穿成名。
登在杂志上,被评为一周内最受欢迎的封面人物。
当宴白接到获奖通知的时候,她雀跃地抱住了周秀娜,“周妈妈,这是真的?”
周秀娜含笑点头,宴白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世界都美好了几分。
“哎,宴白,周妈妈问你几句话,你可要说实话哦!”
看着周秀娜神神秘秘的模样,宴白点头,“有什么事周妈妈你就说吧。”
“这几天,朝露回来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怎么了?”
“她……”宴白眨了眨眼睛,想起那晚,朝露对她说的话。
江忝,就是她的前男友。
两个人曾经非常相爱,甚至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后来朝露怀了孩子,江忝却让她拿掉。
拿掉之后,朝露对江忝心生芥蒂,慢慢地,两个人感情出现裂痕,分手了。
这也是,朝露为什么离开北城的原因。
但是这个原因也不好跟周秀娜说,宴白干笑,“应该是晚上没睡好吧,这几天晚上她失眠……”
宴白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周秀娜若有所思,她嘟囔着,“那我给她煲点汤,安神。”
宴白松了一口气,她眼里含着喜色,看着封面上的自己光彩照人,心想着自己这算是完成了自己的第一个目标吧!
……
欧式风情的咖啡厅里,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蔓延地进来。
此时正坐在靠窗位置的傅筱晚,眉头紧紧皱着。
她那双素净的手里,捏着一份杂志。
“你在嫉妒?”坐在她对面的温婉轻轻哼了一声。
傅筱晚将杂志往桌子上一丢,“我看着也不过如此。”
温婉垂眸,阳光洒在她的眼睛里,水润透亮。
“难道说,你看着就不想管管?”傅筱晚看着波澜不惊的温婉,旁敲侧击。
温婉会心一笑,“你看着吧,秋后的蚂蚱蹦哒不几天,她不就得了个奖吗?我们就坐不住了?”
傅筱晚一笑,柔和的五官显得无害,“温小姐气量大。”
“你最近,跟江忝相处地怎么样了?”温婉关心的,还是这个,只要让傅筱晚把江忝牵扯住,宴白的身边又会少一个男人。
傅筱晚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是掩都掩不住,“他这个人很好。”
上次,江忝来找顾城景,傅筱晚刚好跌倒在他的车前。
江忝将她送去医院,一来二去两个人也就认识了,因为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两个人很合拍,自然而然成了情侣。
然后,傅筱晚通过江忝的关系,将自己调到他的公司下。
只是……
“只是前几天,在路上碰到宴白,江忝一看到她身边的女人,就失了神。”傅筱晚想起这件事来,就心里膈应。
温婉暗叹她还是太不稳重。
“难保让江忝失神的人不是宴白。”温婉再次将矛头引向宴白,“你也知道,那个女人跟在宴白身边,说不定江忝看到的是她呢。”
傅筱晚若有所思。
“你也别再杞人忧天了,只要在光艺给我好好看住江忝就好了。”
温婉有些不耐,傅筱晚总是小心翼翼,心思细,倒也是太唯唯诺诺。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双眼睛。
……
一块上好的玉石,最初无人问津,但是一旦打开了知名度,便会从四面八方来人观赏它。
而人也是一样的,宴白通过杂志的评选,小露锋芒,不多时,便有好几家的小型企业来找她合作代言。
这是积极的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那就是有不少的老板,邀请宴白去参加酒席。
也许这是模特圈的潜规则,初来乍到的宴白第一次尝到这行的“味道”,大有“桢洁烈女”倾向的宴白,当然很果决地拒绝了。
很奇怪的是,打这之后,就没有了这方面的困扰,据说,是公司上层有意给她挡着这些歪门邪道。
神秘的公司上层,让宴白几乎感激涕零,这么安全绿色的工作环境,真让他人看着眼红。
每一次,宴白在镜头底下的巧笑倩兮,都有可能会成为她成功的助力板。
渐渐的,宴白名声大噪,不知道是不是后台运作,网络上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她的报道。
而她的绯闻也吵了起来,说起这个绯闻对象,实在让宴白哑口无言,那就是一直跟她都“暧昧不清”的——顾城景。
看着偌大的版面都是在说她跟顾城景之间如何如何,都是些莫须有的事,宴白自己看的也是乐呵,反正她心大,就当做看了言情小说。
倒是有些人,看了这些新闻是寝食难安。
现在正在用白眼上下地瞥着宴白,这个温大小姐,现在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了吧?
“宴白,你出来一下。”站在门口的李桃子,是那个神秘的公司上层派来给她的经纪人加贴身保镖。
俗话说得好,不是公司上层派来的保镖不是好经纪人,宴白对这个浑身都是男友力的女人很有好感,由于最近朝露心情太颓废,她跟李桃子更是亲近了不少。
“桃子姐你叫我?”宴白笑嘻嘻。
李桃子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脸上大大的眼睛很有精气神儿,她指了指报纸,“这些都是公司的运作,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宴白听了,咯咯笑,“你认为我会想不开吗?”
李桃子一脸严肃,“是啊,这次跟你传绯闻难得的居然把大BOSS拉下了水,如果按正常人的思维来看,上头那位很快就会有动作,把这件事压下去。”
宴白挑眉,拿过报纸,晃了晃,“那这位怎么还没采取行动,反倒这绯闻越传越凶,甚嚣尘上。”
李桃子突然八卦得看向她,“对啊,除非是上头这位不想管。”
宴白愣了,李桃子得逞似的笑了笑,然后飘然离去。
一天就在公司被各种辛辣的目光打量个好几个来回,宴白已经习惯了。
只是晚上回到了家,趴在桌子上的朝露一见到这个新闻,登时起了生化反应。
她捏住宴白的肩膀,“宴白,你可不能跟他在一起,不然我就完了!”
“啊?”宴白傻眼了,她疑惑,“为什么?”
“因为你……”
因为你哥下的命令就是让她看好宴白,不能跟任何男人有任何接触!
“因为什么?”
朝露一瞬间卡了壳,这个原因要她怎么说出口?
“因为一看这个男人,就是个三心二意的,你可千万不能跟他在一起!”朝露一副“你可不能误入歧途”的模样。
宴白滴下一滴汗,“我还没跟他在一起……”
朝露一听,松了一口气。
噼里啪啦!
突然,响起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这响声在夜里显得很是突兀,朝露跟宴白都吓了一跳。
她们面面相觑,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身边的玻璃就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她们大叫一声,吓得花容失色,因为击碎玻璃窗的东西,竟然是一颗人头!
那颗人头,有着一头飘逸的黑发,上面黏着红色的鲜血,在这黑夜里尤其渗人。
朝露被吓得跌倒在地,宴白的眼圈已经红了,“这……这个……”
没想到这还不算完,静了一会儿从破碎的窟窿里,竟然泼进来了一滩血!
刺眼的血迹配上一颗人头,在地上渲染着惊悚!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