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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舟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很痛恨自己遗传了妈妈的哮喘病,以至于从小她就要吃那些药片,定时去医院检查,别的小孩能玩泥巴沙子,而她就只能安安静静呆在家里练钢琴。
而现在她躺在病床上,看着床边的医生和杨之济,前者不断地告诉后者她这个哮喘病患者哪里需要注意,哪里不能马虎,杨之济就像一个好学生一样,乖乖的耸拉着脑袋,听着医生的叮嘱。夏舟看着这样的他,突然就觉得其实哮喘也不是那么讨厌。
待医生走了之后,夏舟从病床上坐起来,她看见杨之济一直盯着自己,就嘿嘿一笑:“其实我根本没有必要特意睡个病床的,哮喘不是什么大事啊,那医生纯属是想坑你钱呢。”
杨之济才懒得管她这个时候在为自己开脱什么,他直接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她旁边,神情像极了一个正在教训不听话的学生的老师,夏舟有点怕他这样的表情,以前她怕陆止寻露出这样的表情,现在她怕杨之济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是不是没有按时吃药?”杨之济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一丝波动。
往往一个平时最喜欢对别人冷嘲热讽的人突然语气平静了下来,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他很生气或是他已经绝望了。
在此之前,他跟她说话的时候一直是平淡无波的语气,包括那次在餐厅,他那样说她,说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关系的时候。
一个男人再被妻子一再的伤害,以至于对这段婚姻失去了信心,这个男人心里不可能是不怨恨的。可是杨之济的圣母属性就这样一直从结婚前延伸到了离婚后,他从来没有怪过她,这样反而让夏舟更加愧疚。
夏舟低头,像一个认错的孩子:“我以为我不用吃了。”
杨之济挑眉,语气终于有了一点波动:“夏舟,你活了多少年,哮喘就跟了你多少年,你凭什么会认为这个病会好的这么轻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无敌女金刚,怎么都不会死?”
虽然他的态度有些不好,可是夏舟心里却有些高兴:“我很久没有犯过病了。”
“如果你不用我嘱咐就乖乖地按时吃药,或许是有可能的。”杨之济叹气,“少吃辣的吧。”
“嗯。”
对于这样听话的夏舟,杨之济心里有些吃惊,不过他一向喜形不于色,看见她没有什么大碍,基本的人情做到这一步,前妻之后要怎么样他也管不着了,杨之济干脆的起身就打算告辞,让夏舟好好在医院挂个点滴。
“那个君辰月的事......”夏舟生怕他说话不作数,在他离开病房之前提醒他道。
杨之济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回答她:“放心吧,这点我还是记得的,不至于忘得一干二净。”
夏舟继续躺在了病床上,双手下意识的环抱住了自己的胳膊,那上面还残留着杨之济的痕迹。
他见她呼吸困难,包里也没有应急的药,直接就横抱起她,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胳膊,急匆匆的将她带出了餐厅。
这个时候正属于堵车的高峰期,就是救护车来了也不见得会比杨之济的轿车快多少,他不停地加速,夏舟呼吸困难,面色苍白,但还是好心的提醒他:“你开慢点......”
“闭嘴!”他直接呵斥她闭嘴,“把自己的命当命看!你想要死不代表我想看着你死。”
她看着他一直以来那么清冷淡然的脸上全是焦急和无措,突然就有点想哭了。她不是脆弱的人,就连陆止寻离开她的时候,她不过也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地面发呆,直到江扇冗抱住她不停地安慰她,她才想到,啊,原来她是需要用眼泪来释放情绪的。
可是自从她跟他离婚了之后,夏舟就越发的感受到杨之济的好,人越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情绪就越是脆弱。
夏舟自嘲,什么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她就是个典型。
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夏舟爬起来看了看周围,发现病房里其他几个病人此时旁边都有亲属陪着,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一种悲凉的情绪不自觉的就从心里冒了出来,她下床准备去解个手,发现手脚都睡得有些麻木了。
上厕所可以不带纸,但是绝对不能不带手机。
她拿起手机去了厕所,发现手机因为电量低已经自动关机了,夏舟只能憋着一肚子闷气上完了厕所之后又从包里拿出了移动电源和数据线,手机屏幕这才亮了起来。
刚一开机,就看见了二十几个未接来电。
夏舟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打开了通话记录,果不其然,一般会给一个人不厌其烦的打无数个电话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查岗的老婆,一种是查岗的老妈。
夏舟是女的,所以会给她打这么多电话的就是她老妈秦月甄女士了。
咽了一口口水,夏舟鼓起勇气打了电话过去,接通后还没等她说话,那边秦女士洪亮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你手机干嘛关机?”
“没电了。”
那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算了,你没死就好了。”
夏舟满脸黑线,不知道该怎么接秦女士的茬,她刚想说自己犯哮喘这会在医院里休息,那边就更快一步的将目的说出了口:“我来你那住几天。”
......
“妈,你好好的干嘛要来我这里住啊?”夏舟千万个不愿意,但又不敢把她离婚的事说出来,只能看看能不能打消了她老妈的这个念头。
秦女士不愧是夏舟的亲妈,夏舟语气一变她就知道夏舟有事瞒着她,秦女士眼神一紧,语气有些凌厉的说道:“你干嘛?你是不是和女婿吵架了?”
“没有没有,我们和谐的不能再和谐了。”夏舟矢口否认。
秦女士舒了一口气:“恩,你放心,我不会打搅你们两口子的生活的,毕竟是要抱外孙的大事,我有分寸。”
夏舟欲哭无泪,只能默默地将泪水吞进了肚子里:“那你打算来几天?”
“半个月吧,只住那么几天也没意思。”
夏舟发觉有点不对劲了:“那爸爸呢?你不管他了?”
“谁理他啊,单位说要集体旅游,这老头子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岁数了,那年轻人去爬山他能跟着去吗?到时候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回来了我可懒得伺候他。”秦女士语气傲娇,但是却掩盖不了她是因为丈夫不在家而寂寞的心思。
夏舟想原来如此,她实在是不想和她妈说自己和杨之济离婚的事,否则不管她妈是什么态度,首先就要把她说教一顿,一天一夜都不带重样的那说教。
这厢答应了秦女士,夏舟就更后悔离婚这件事了。
她不管和杨之济闹得怎么僵了,首先婚姻并不只是两个人的事,两个人背后牵扯的家庭关系太大,他们一时冲动离了婚,首先不能顾着自己舒坦,而是想着怎么让家里人接受。
夏舟扶额,明明她就是和杨之济两个人打的结婚证离婚证,怎么要考虑的事情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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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元笙最近被某个女学生缠的烦,他是老师,理应来说是不应该回应这个学生的感情的,但是他要是再不回应,这个女学生估计用眼神都要把他吃下去了。
手里还拿着王妤曦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史诗级题目爱,莫元笙默默地扶额痛苦着。
“你还不需要解这么难的问题。”
王妤曦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都快要黏在他身上了,莫元笙感到了危险,王妤曦缠着他很久了,这缠劲简直堪比杨之济的那个小助理和颜大小姐,以前他总是看笑话一样看着杨之济为夏舟守身如玉巍然不动,而现在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才发现有多令人头痛。
偏偏王妤曦对他只是言语上的调戏,一点也没有做什么实际性的动作。他现在就期盼她能把自己的兽/欲好好说出来,然后他就有了光明正大的拒绝她的理由。
“教授,我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娇滴滴的声音,莫元笙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现在觉得还是夏舟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听起来比较爽,当初留校任教的时候,他明明可以跟着杨之济一起开事务所,偏偏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被院长唬的一咋一咋的,以为学校福利多好多好。现在杨之济一个客座教授偶尔回来上上课灌输一下心灵鸡汤,他每天却要对付这群十七八岁荷尔蒙分泌失调的女学生,脑子钝的和什么似的,偏偏还喜欢自以为是的拿着一堆案例过来问。
突然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想都没想就接了起来:“喂,你好。”
“莫元笙,是我。”
所以说比较出真知啊,莫元笙觉得夏舟此刻的声音听上去动听极了,他放软了声音:“什么事?”
“你知道杨之济现在住在哪里吗?”
真是张口闭口不离杨之济,莫元笙心中腹诽了一小下,随即就就看见了王妤曦一副警察样子盯着自己,莫元笙转转眸子,嘴里笑道:“你过来找我吧,法学院你走过无数回了,我在五楼的教研室。”
夏舟:“我就问你杨之济住哪里,过来找你干嘛?”
“过来我就告诉你,傻瓜。”
莫元笙依旧保持着风度翩翩的微笑,实则心里日了doge千万遍。他看了看王妤曦明显已经冷了下来的脸色,笑眯眯的说道:“有什么问题一次性为问吧,当然是不超出你的认知范围的,还有,把门口那几个女生一并叫进来吧。”
王妤曦没有听他的话,只是答非所问:“刚刚是教授的女朋友?”
莫元笙觉得做人不能太缺德,好歹也是他死党的前妻,这样占人家便宜说不过去,于是就撒了一个后果不那么严重的慌:“我还在追。”
门口正在偷听的女学生们心碎了,啊,教授原来有喜欢的人了啊。
夏舟一进清*学院的教学楼,就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喷嚏,她不知道莫元笙又怎么了,君辰月的事情她交给江扇冗做了,那个丫头需要磨练一番,现在她唯一的目标就是赶紧杀到杨之济家里去,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的衣服给搬回去,应付完自家老妈之后再和他解释来龙去脉。
否则就凭杨之济嘲讽技能满分的嘴皮子来说,一定会在她还没来得及服软之前先用嘴炮把她干趴下。
然后他们爱怎么搞怎么搞,她虽然是后悔离婚了,可以不是倒贴的那种女人。
男人,当然是用过了就丢掉,管你几厘米。
夏舟对法学院着实是很熟,她大学是中文学院的,但是由于交了一个法学院的男朋友,时常来这里蹭课什么的,以前陆止寻总是拉着她坐最后排,两个人在教室里叽叽喳喳说小话,搞的连续好几次期末测评的时候,他的分数都没有杨之济高。
杨之济拿着国家奖学金,给他们的行为做了简单的概括:“丢西瓜捡芝麻。”
而夏舟这个他嘴里的芝麻,过不久就被他自己娶回家了。
夏舟摇摇头甩开了这些回忆,不带一丝杂念的走近了教研室。
“啊,她来了。”
夏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迎面而来的莫元笙给搂住了肩膀,并且平常最喜欢对她冷嘲热讽的他,这次居然用的是他惯用的那种温柔的、富有磁性的、风度翩翩的绅士语气对她说道:“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