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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跟陆公子学习法术以来,阿狸觉得神思也清明了很多,尽管数雪花到半夜,次日清晨依然神清气爽,大雪一夜未停,院中积雪径尺,一个梅树小妖化了原形在墙边慢慢铺展开一片红梅,几只细腰蜂显然受不了严寒,纷纷缩在屋檐下,挤在一起取暖。
陆公子推开门的时候,正看见阿狸把狼管家化了原形,追着它在院里到处跑印下梅花爪印。青丝白衣,恰如那人一般……
阿狸回身看到陆公子站在门口盯着自己,忙去厨房取了早膳来。
眼巴巴的看着他吃完早膳,阿狸又殷勤的沏上茶来。
“前辈公子,你不是说我数清了雪花片数,你就教我一个厉害的法术么?”
“哦?这么说你数清了?”陆公子端起茶杯徐徐吹散热气。
“当然,”阿狸胸有成竹,“昨晚我直数到子时,一共是十八万零七十三片,对不对?”
陆公子轻抿一口清茶,淡淡道,“我哪知道对不对,我又没数”。
“你……”不生气不生气,姓陆的就是有这种本事,一句话就能让她气结,不过谁让她寄人篱下呢。
“那你也没证据说我数错啊,”早知道就不数了。
陆公子也不打算赖账,笑问道,“既如此,你想要学什么法术?”
“当然是最厉害的”。其实她只是说说而已,但没想到陆公子真的考虑起来。
“最厉害的…那就是弑魂术了。”
“什么是弑魂术?”听上去蛮邪恶的样子。
“弑魂术是上古之术,简而言之就是可以直接将妖怪的魂魄打散,让它灰飞烟灭。”陆公子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灰飞烟灭……会不会太残忍了?”阿狸觉得有些下不去手,而且一下子就被打的灰飞烟灭,那也死的太不值了吧。
“法术就是用来战斗,对敌人,不能有丝毫的怜悯之心,懂不懂?”
虽然觉得有些残忍,但这个法术无疑是最厉害的,阿狸还是觉得应该学一下。不过最厉害的法术自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学的,只心法口诀就够她背几天的。陆公子将写有练习方法的帛书交给阿狸,让她自己慢慢领悟。
阿狸将帛书收好,临走时还是有些不放心,“弑魂术是不是只能对付妖怪?凡人应该也能对付,那神仙呢?也能被打的灰飞烟灭么?”
陆公子安慰道,“神仙的元神哪有那么容易灰飞烟灭,再说术法是由人来掌控的,没有施法人,再厉害的术法也没有用途”。
阿狸放心的离去了,陆公子一口将残茶饮尽,他没有骗这只小狐狸,只是没有说全而已。蚀魂术又名弑神术,是上古十大灭天法术之一,早就被天界列为禁术,只要施法人的法力足够高强,就算是上神,也难以逃脱。
弑魂术学起来果然不简单,阿狸整日闷在屋里研究心法,过了十数日才略有所得,觉得出来找个妖怪试一下,当然这院子里最不缺的就是妖怪了,一只细腰蜂适时出现在屋檐下,阿狸试着用它练习新学的法术。只是手指轻轻一点,那细腰蜂瞬间就消失了。
“这……也太恐怖了吧……”亲眼见识到弑魂术的威力,阿狸还是觉得很震撼。“这么说,我已经练成了?”
陆公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这些蜂子算不上是什么妖怪,只是稍有灵性的虫子罢了。不过,你的进度倒也不慢,看来基本的要领你都掌握了,只是欠缺练习而已”。
被夸奖还是很开心的,阿狸也是爱惜羽毛的,心中不免有些小得意。“都说了我是天上地下数的着的天纵奇才,要是我早就开始学这些法术,现在说不定比阿姐还要厉害。”
陆公子忍不住用扇子敲她的头,“果然是天纵奇才,这脑袋敲起来感觉都不一样”。岂止是天纵奇才,弑魂术之所以被列为禁术,不止因为它杀伤力惊人,更是因其修行不易,十有八九都会走火入魔,即便能修炼下来,没有千年的修行也难有成效。当年那人是真正的天纵奇才,也修行了好几百年才有大成。看来法术与神兽一样,一旦被驾驭,即使身灭神散,再聚之时,依然会回来。
“盯着我做什么?”阿狸又被他看的发毛。
陆公子回神微笑道,“今日是凡间的冬至,皇帝赏下一桌暖冬宴,你可会喝酒?”
酒自然是会喝的,但是阿狸更想吃到皇帝赏下的菜肴,自从来了这里她就只吃包子,那些妖怪们进献的菜她可从来没碰过,都已经好久没沾荤腥了。
傍晚时分,一队內监进入天师府,奉上二十四道大菜,十八道小菜,御酒十二瓶,是国中最高规格的赏宴。阿狸将一个八仙桌变成四倍大,才把这些酒菜摆下。
阿狸兴致高涨,将那些冬日里蔫蔫不醒的花妖唤醒,在一旁以舞助兴,青蝶斟酒,彩雀捧杯,一轮小月挂在屋中,亮如白昼,恍然有一种回到天宫的感觉。
天师大人一直坐在那看着阿狸折腾,只见她打开一瓶御酒,闻了一下。
“果然是好酒,我来凡间也没少喝过酒,都没有这个好。仙酒虽然好,但凡间的酒更有一种烟火味,更有一番滋味呢”。说着便亲手给他斟了一杯。
陆公子原是没大喝过凡间的酒的,在阿狸殷切的目光注视下,便也尝了一下,虽未能胜过仙酒,但也还不错。
皇帝赏下的宴席,必定是御厨精心制作,比阿狸以往吃过的凡间美食更是精细美味许多,阿狸便只顾得吃菜,时不时的给陆公子添上一杯酒,最后吃的差不多了,便也端起杯来。
“虽然我并不知道前辈公子的身份,也没有拜你为师,但你的悉心教导,阿狸受益匪浅,从心底里是把你当做师父的。阿狸也无以为报,今日便多敬几杯酒,感谢你的教导之恩”。说完便一饮而尽。
陆公子平日总一个人喝酒,难得有个人来陪着,于是也不推辞,两人推杯换盏,不一时,十二瓶御酒已空了一半。
天师大人是个酒品很好的的人,饮必满杯,阿狸却不然,总是给自己倒半杯,再加上她酒量本就不错,也没少喝这凡间的酒,所以并没有喝醉,但陆公子却已经醉了。
凡间的酒喝了会上瘾,也容易醉人,阿狸虽喜酒今晚却不能多喝,因为她的目的就是要把他灌醉。
诛仙阵虽然厉害,却并不是全无破绽,上古诸神在创立诛仙阵之时,也觉得此阵太绝,恐违天意,便留下了一条后路,阵法形成之时,一个影阵匙也随之形成,必要之时只要祭出影阵匙,阵法必散。
陆公子自陈非布阵之人,也好心教阿狸法术,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撒谎,阿狸之所以没有离开,也并不只是想要学习法术,她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
醉酒之人只会越喝越醉,越醉就越想喝,又两瓶下去,陆公子已经靠在椅背上,双眼迷离。
“前辈公子?你醉了么?”阿狸起身拿手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没有反应。
“要不要我扶你回房休息?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哦”。阿狸半拖半曳将天师大人送入房中,放在榻上。环顾他的房间,倒是布置的挺简单的,不知道他会将影阵匙放在何处呢。
阿狸不知道影阵匙是大是小,是圆是扁,在房中摸索了好一会,也没有找到一个相像的东西,这里的陈设显然都是凡间之物,最后阿狸拉开了榻边的一个木屉,里面躺着一个卷轴,倒是个仙物,莫非这就是影阵匙?阿狸便将它展开,却是一副画,画的是一个女子,仙姿飘逸,容色绝美,那女子的怀中抱着一只白狐。
阿狸一眼便认出这是一只九尾白狐,但却不是她认识的同族,而这女子,让她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太好,阿狸又看了一会,便将画卷合上,放了回去。
难道说,他把影阵匙放在了身上?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么只有一个选择了。
阿狸深吸一口气,默念道,“各路神仙为我作证,我也是为了三界的安危,不得已才为之,与清白无关”。默念完毕,一咬牙一闭眼,伸手将榻上之人的衣服扒了下来。
扒了外衣,摸索了一遍,好像没什么可疑的东西,又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决定将里衣也脱了吧,只是他穿的是凡间的衣物,不知道是哪家制衣坊做的,腰带甚是结实难解,阿狸正要用法术将它解开,突然感觉,他好像动了一下……不会是要醒了?阿狸一边懊悔没有施法让他睡熟,一边战战兢兢的抬眼观察……
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我……想帮你脱了衣服,让你睡的舒服……”
一句话未完,眼前黑影一遮,双唇便被火热的唇舌占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