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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时于培文就心神不定的频频走神,下了朝后他就匆匆的递了牌子到清露宫见于漱月。
一看到于漱月他就追问是怎么回事,怎么陛下会遣她去给先帝守陵?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先是不敢相信,然后就觉得于家完了。
于家有今天,他可以位列九卿之一,有一大部分的原因在于他家生了个好女儿,出了一个皇贵妃。
但人心不足,于家人只要一想到于漱月本来可以成为皇后,于家也可以更风光时,就起了想法了。
暗中动手脚,势要把皇后的位置夺回来,于培文在这件事上是全力支持于漱月的,就连前几天送到段黎手上的那封书信,也有于培文出了一份力。
哪知道送到段黎手上后犹如石沉大海,一点风浪都没起,司墨焉禁足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等段黎的后续动作,他相信段黎这次不会再放过司墨焉了,可是等来的却是自家女儿守皇陵的消息。
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把火反烧到他家的头上,司墨焉犯的可是谋逆的大罪,陛下怎么可能容的下她?
于漱月听到于培文的问话,拿着丝帕,“啊”的一声哭出来,于培文担心道:“月儿别哭,快和爹说说是怎么回事?”
于漱月哭的更凶了,边哭边咬牙切齿道:“除了司墨焉,还能是因为什么!”
“不应该啊!那司墨焉犯的可是谋逆的大罪,陛下就算能容下她,也不该为了她而治你呀!”于培文说道,这是他最想不明白的,卧榻之上岂容他人安睡,没有一个帝王能容下一个时刻想取代他的人。
“帝位他都能为了她不要了,我一个小小的贵妃算什么!”于漱月抹去眼泪怒气道。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月儿你说清楚。”于培文震惊,连忙追问道。
“映雪!你把对我说的再对老爷说一次。”于漱月对一旁伺候的映雪道。
“诺!”映雪先对她行礼,然后对于培文道:“昨天,我们凡是和那份书信有关联的人全部不见了踪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甚至在宫里的名册上的名字也被抹去了,像是真的没有出现过般。”
于培文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于漱月看一眼他的表情,冷笑道:“很荒缪对吗?他不但不治司墨焉的罪,还替她遮掩把证据都泯灭了。”
她步步忍让,步步算计,为的就是有一天把司墨焉踩在脚下,她把段黎的性格算的清楚,步步为营,明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可是突然间,什么都变了,段黎像是换了个人,不管她怎么做都像是徒劳,甚至有时候她觉得段黎什么都知道,看自己就像是看小丑。
这一刻,一股无力深深的爬上心头,然后就是更为激烈的不甘。
“你去皇陵的事,有去求过陛下吗?”于培文问道,那件事先不提,最重要的是她去守皇陵的事还有没有回圜的余地。
“怎么没去!娘娘在勤政殿外站了一夜,陛下都没有接见,还传出口喻说,要娘娘明日一早就动身,而且他也不会亲自送娘娘一程。”映雪不忿道。
听到这,于培文眉头皱的更紧了,陛下这是下定决心要送走她了,“我再去求求陛下,看看能不能格外开恩。”虽然机会渺茫,但是也只能试试了。
父女俩一阵劝慰后,于培文心事重重的去了前殿,通报后很快宫人就请他进殿,他规整的行了个礼,“微臣于培文见过陛下,陛下万福。”
“于爱卿不必多礼,起来吧!不知爱卿前来所为何事?”段黎放下手里奏章,看着他问道。
“听说陛下想要贵妃娘娘去皇陵,代陛下为先帝守孝?”于培文低着头问道。
“确有此事,朕昨日下的圣旨,要她明日去皇陵代朕守孝。”段黎神色平静道。
“能为陛下分忧是娘娘的福份,只是臣担心贵妃娘娘自幼体弱多病,去皇陵受不得清苦,若是落下什么病症,反到是误了陛下的一片心意。陛下何不另择一人,成就这件美事!”于培文说道。
段黎感叹:“唉!朕感念先帝养育之恩,当年天下大乱朕不能常伴膝下尽孝,后来天下太平了,终于能在身边伺候了,不想先帝驾鹤西去。本来为人子的就要在他的陵墓旁守孝三年,只是朕却又去不得,已经是大不孝了。朕知道你心疼贵妃,但是她现在不只是你的女儿,她还是段家的儿媳,朕去不了,由她代替也是应该,在说她也是先帝亲选的儿媳,有她陪着,想来先帝在天之灵也会倍感欣慰!”
说了这么多,意思就一个,她是先帝选的儿媳,先帝在世的时候满意她,现在死了,他要选当然选一个先帝也喜欢的人代为守陵了,除了她没别人了。
当然有,司墨焉不也是先帝选的儿媳吗?怎么不是她去!这话于培文也就敢在心里说说。
“可是..”于培文不甘心的想继续说,就被段黎直接打断,“这事已经定下来了,就不要再可是了。”
然后眼神危险的看着于培文,加重语气道:“还是说,于家享受了朕给予的恩泽,现在连这点忧都不愿为朕分?”
“微臣惶恐,能为陛下分忧是贵妃娘娘的荣幸,也是于家的荣幸。”于培文面露惶恐不安,表决心道。
“如此甚好,朕一直都相信于家的忠心,于爱卿要是没别的事,就先退下吧!”段黎面上一缓,出声赶人道。
“诺!微臣告退。”于培文行了个礼后,退了出去,只是一出去,他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段黎看着于培文离开的背影,露出一个讥笑,依附于自己而兴盛的于家,不过是跳梁小丑般的存在,也敢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失去自己的宠信,他什么也不是。
段黎拿起奏章继续批阅,过了明天,这宫中唯一能和她一争的人也消失了,她的皇后算是坐稳了。
于培文又回一趟清露宫,于漱月听了他说的话,虽然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可还是止不住一阵失望。
她坐在那里沉默良久,才开口道:“父亲你先回去吧!让我在想想。”
于培文担心的看看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道了句,“我明日送送你。”便离开了。
于漱月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甚至可能都没有注意到他什么时候走的,她神思飘远的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