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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艾尔文清楚,即便百姓们对这新兴的政权很有信心,诚实纳税,那收上来的税金也不见得能供养起庞大的军队。
他手里握着的这一大笔卢尼,到时候就派的上用场了。关于这点,他得回去和葵倾商讨一下。涉及到卢尼上的计算与算计,葵倾可比自己擅长得多,艾尔文这般想道。
“其实军队这方面,我觉得交给我没有问题。”艾尔文说着看了众人一眼,“只要你们给与我足够信任的话。”
“这方面,我们不会参与,就全权交予你处理了。”里亚倒是爽快,直接把军权交托到艾尔文手里。他心里也明白,这屋子里,除了艾尔文有领军的经验,其他人在这方面全是白纸一张。
“不过,还是得用‘普世教自由军’的番号。”里亚提醒了艾尔文一句。
“那是肯定的。”艾尔文点了点头道。
“政权的名称确立了,军力也想到办法补充了,这两个眼目前最紧要的事是处理了。但是核心纲领还得赶出来啊,还有新的律法也要抓紧啊。”图朗挠着头皮说道。
“那听着好像。。。都是你的工作啊。”艾尔文转脸看着图朗,取笑道。他上次在与里亚的言谈中已经隐约猜出这位图朗是来做什么的。
图朗长叹了一声:“是啊,是这么说呢。”他没有愚蠢到去问艾尔文怎么知道这些是自己的工作的,他想着以艾尔文察言观色的能力,猜出这些简直易如反掌。
“核心纲领这一块,你也要参与。”里亚望着艾尔文说道。
“啊!?。。。”艾尔文闻言一脸的错愕。
里亚神色淡淡,并没有解释原因。
这下图朗不禁笑了出来,而后看着艾尔文打趣道:“看来你这小伙子,今夜得留下来陪我这个老家伙喽。”
艾尔文十分不解地望着里亚,可是里亚还是没有说理由。
于是艾尔文是猜测:“里亚想要我有更多的参与感?对于这新建立的政权来说?”
今天的会议商量到这就差不多了,后面就留给艾尔文与图朗两个人去绞尽脑汁地思索了。当然了,里亚这边也不轻松,比如统计户籍的工作该怎么展开,土地税款具体该如何征收,这些就要他去费心思了。
艾尔文嘴上虽然不情不愿的,但脚底却没打滑,甚至屁股还黏在了凳子上。
他原以为自己可以自私到只关心自己,可事实好像并不是如此。
也许里亚也是瞧出来了这一点,才把艾尔文留下的。
经过艾尔文与图朗的一番商讨之后,两人决定核心纲领的内容要以“人权”来展开。毕竟里亚在傍晚的演讲中多次提及“人人平等”这个观念,以及每个人都有“生而为人”的权利。
那么每个人在自由城邦的统治下,到底有多少权利呢?这就需要他们两个去规范了。
主要是涉及到的方面太广,两个人需要斟酌的事太多,要在这一两日把核心纲领赶出来,确实是件挺折磨的人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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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边,小雀斑霁奥一路跟着里亚大主教回了房间,显然是有什么搁着什么心事,要问个清楚。
而勐朴则是很庆幸自己没被留下来,回房间呼呼大睡去了。这么漫长的一天,确实也把他折磨得够呛。
“要问什么?”里亚坐下来后,揉了揉眼眶说道。
“老师,我们去风克兰的时候,您不是说艾尔文先生是普世尊派来的天才,而我们的工作是。。。”霁奥说到这的时候特地小意地看了他老师一眼,“。。。是辅佐他实现理想?”
“嗯?”里亚缓缓睁开眼睛,“你想说什么?”
“那为何。。。我感觉老师您好像很‘提防’他?”霁奥说完之后在想自己这“提防”二字用得准确不准确。
里亚沉吟了下,而后望着霁奥说道:“你感觉的没错,确实如此。”
“那是为何呢?”
“因为他是一个很难驾驭的人。很多时候他的行事与态度,让人捉摸不透。你猜不透他是在为了黎民百姓考虑呢,还是在为了普世教考虑,还或是单单只是在为他自己考虑而已。”
霁奥恍然大悟道:“噢。。。所以要把他留下,与图朗长老一块制定那些纲领。老师这是要考验他呢?”
里亚连忙摆了摆手,“我可使不出来这么低幼的手段来。把他留下来,不过是单纯地觉得他能帮到图朗罢了。”
霁奥点了点头,“那为何老师要这么防范他呢?仅仅就是因为他是个难以捉摸的人?”
“因为我们现在是破釜沉舟,没有后路了。如果我们失败了,普世教都不会放过我们。既然是不容有失的局面,我不希望他个人的野心,会影响到我们。”里亚望着霁奥,缓缓说道
霁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年纪再大一些,就能明白这些道理了。”里亚忽而笑了起来,“不过说到底,普世教将来会如何,还是得看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老师还年轻着呢,不要说这种话。。。”霁奥埋怨道。
里亚笑着摇了摇头,“活或许还能活上些年纪,只是没了你们身上那股蓬勃朝气了。。。”
霁奥很是担忧地望着自己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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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漫长的一夜,艾尔文与图朗两人总算是理出些眉目来了。
关于人权、自由、私人财产这些,都在核心纲领中被重新定义了。
艾尔文望着投进屋内的天光,感觉自己已经熬过了最困的点了,现下反而是没那么困倦了。
他望着还在桌案上孜孜不倦埋头忙活的图朗,感叹这老头真是厉害,一夜下来居然还是精神抖擞的。
图朗一边翻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记录,一边在校对着每一条纲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错漏、歧义之处。这些堆成一叠的对话是艾尔文与他两人共同记录的,图朗记了上半夜的,艾尔文记了下半夜的。两人都怕有什么观点遗漏了,只能用这么个笨办法了。
“哎哟。。。”艾尔文站起身来,伸了个
绵长的懒腰,惬意了不少。
“我还有事要办。就不陪你喽。”他转过来望着图朗说道。
“去吧。”图朗没管滑到鼻翼那的眼镜,抬眼看了艾尔文一眼,“还得去处理那些贵族,是吧?”
艾尔文倒是没回答他,就是觉得图朗这个姿势好笑,尤其是那镜片上的“云雾缭绕”,更是多了几分喜剧色彩。
“您这眼镜。。。一晚上没擦过了吧?”艾尔文取笑道。
“呵,你也是蓬头垢面的,咱谁也别笑话谁。”图朗笑着回击道。
“我也得有这个时间呐。”艾尔文笑着无奈道。他心想自己从那康斯顿平原之战到现在,就没合过眼。
“谁不是呢。”图朗接着埋首工作起来。
“好了,不跟你多说了。走了。”艾尔文头也不回地从房间里出去了。
图朗再度抬起头,望着艾尔文的背影,目色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不知道是该忌惮,还是该佩服。
艾尔文从圣翡大教堂出来后,直奔了自己在飞鹿街上的住所。
奥妮安与葵倾两个姑娘倒都起得挺早的,艾尔文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在用早餐了。
“都起这么早啊?”艾尔文诧异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就往里间去梳洗去了。
“我不得去看看你怎么收拾那些贵族嘛。”奥妮安一边似笑非笑地说道,一边细致地给自己的面包上抹上蜂蜜。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惦记那根‘长留楝木杖’呢?”艾尔文一边梳洗着一边笑说道,抹脸的同时还从门框里露出眼睛来调侃奥妮安。
“奥内茵那帮人,虽然人是被放回去了,可都在你手下的看管之下。所以依我看,这流放嘛,估计没这么简单吧。”奥妮安朝着艾尔文眨了眨眼说道,“你连夜派人把人家的宅子围住,想要的,只怕比我要多得多吧?”
“哈,到底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啊。”艾尔文笑着从里间出来,拿起桌上的面包胡乱地啃起来。
“大哥,你们一会要去那伯爵府上?”葵倾方才一直恬淡地瞧着艾尔文与奥妮安的你来我往,这会才开口。
“怎么?你不一块去?”艾尔文望着葵倾奇异道。
葵倾摇了摇头,表示她不同去了。
艾尔文愣了一下,接着问道:“络黛那边呢,还是没消息?”
葵倾抬起头望着艾尔文,轻微地摇了摇头。
艾尔文那嬉皮笑脸的神色暗淡了几分。
自从那日在飞艇上见到那匪夷所思的幻象之后,艾尔文就十分担心那位远在南国的新晋公主。
所以这次康斯顿平原之战葵倾都没参与,一直留在赞茨城里,替艾尔文去络黛那边询问岚姻的消息。
当然了,这事是瞒着奥妮安的,确切地说也不是瞒着,而是艾尔文没有向奥妮安特地提到罢了。
以奥妮安的细密心思,稍一想想,就大致猜出了眼前这两人的小九九,只是她没多说什么。
她太了解艾尔文的心性了,知道此时若是自己表现得太过小肚鸡肠,只会惹得他心中不快罢了。故而她就当什么都没见着听着。“分寸”二字,她拿捏得还是十分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