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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休离走到费靖月身旁,他没有开口,脸上也是他一贯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但他那股气势,却蔓延出去,即便是东篱皇贵妃,此时也被镇住,不敢轻举妄动。
“第一,既然本宫已经提醒了太子妃,太子妃想要人不知鬼不觉的想法就已经破灭,她与本宫并无交情,自然不敢赌本宫会替她保密,所以太子妃在此时绝对不会用一个已经暴露了的手段来加害孟侧妃。”
“第二,太子妃根本就不知道本宫要去做糕点给东篱皇贵妃吃,即便她知道,她也不可能知道你会突然要吃,她如何预谋在你的糕点里面加上马齿笕粉。”
“第三,太子妃怎么会料到那个侍女在端糕点的时候会将桃花酿打翻,而盘子会正正放在她面前?即便这是她安排的,她为何不直接下药在你其他的饮食里面,要兜这么大的圈子,在人这么多的时候,做给大家看,她是戏精吗?”
此时已经有夫人们偷偷嗤笑,虽然她们没有听懂什么是戏精,但是那意思,却是今古通用。
“第四,若是她是临时起意要害你,她一个主母,有的是机会,何必做与人前,她不至于是个那么笨的人吧,用一个那么笨的办法,只有一个可能,她根本就不知道马齿笕会伤害胎儿,她只不过是踏进了别人的陷井罢了。”
费靖月连珠炮般的质问,句句在理,逻辑清晰,可以说此时已经替太子妃洗清罪名了,如果再有切实的证据,那就可以说是她才是受害者了。
“那谁要陷害太子妃?是本宫吗?还是姑姑?殿下,你要替高阳做主啊!”
东篱皇贵妃见事态有变被费靖月几句话一说,孟高阳就已经乱了阵脚,太子明显眼色有变,再让她说下去,怕要坏事。
她连忙呵斥孟高阳:“你胡言乱语什么?七皇子妃并没有说有人陷害太子妃,这也许只是一个误会!”
孟高阳自知失言,立时闭上了嘴,可是此时已经晚了,众人看向她的眼神已经带上了鄙夷。
“娘娘、殿下,可否容老夫说上一句。”
开口的是周太医,他德高望重,又不牵涉其中,自然由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
“老夫有一种方法,可以查出是谁碰了马齿笕粉,只需要熬制大量的骨头汤,再用这骨头汤洗手,碰了马齿笕的人,手上多少会有一些变化。”他这话一出,自然有人应声而去,去准备骨头汤了。
很快,就有人端来了骨头汤,为了公平,所有接触了糕点的人,都用这骨头汤洗手,包括东篱皇贵妃、太子和孟高阳,既然事情已经闹得不可收拾,太子妃也不是轻易就能让人冤枉的。
大家洗完以后,周太医又让人用细细的网纱过滤这汤,变化果然发生了,有一盆汤汁滤出了细小的沉淀,虽然不多,却与其他的有不同。
真凶出现了。
大家定睛一看,这盆洗手汤,竟然是孟高阳自己的。
孟高阳也吓了一跳,她可没有碰过马齿笕,明明知道自己不能接触,还去碰,那不是找死吗,可是为什么自己那盆会有反应。
她第一个跳起来,指着周太医道:“你这个老匹夫,是不是你和太子妃串通起来害我?”
“孟侧妃言重了,老夫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串通谁,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害您和皇嗣,老夫也不过是依书照做,至于结果,只有孟侧妃你自己才能解释了。”
周太医不咸不澹,打太极般又将问题丢了回去,孟高阳还想继续与他争辩,但却被东篱皇贵妃狠狠的瞪了一眼,什么老匹夫都骂出来了,周太医可是陛下和太后身边的红人,若是孟高阳再喋喋不休,将他激怒,告到圣上那里,恐怕一切的阴谋都会无所遁形,说不定还要牵扯自己。
太子也明白其中道理,他是断断不相信太子妃会与周太医串通,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孟高阳自己搞的鬼,如果真的是她,那么一切都说的清了,为何一切都那么巧合,原本就是一个陷害太子妃的计策,而太子妃之所以没有陷入这计中,不过是因为她遇见了七皇子妃。
一切都不言而喻,就算孟高阳再如何解释,也没有人会再去相信她,她很想将原本下药的那个丫头咬出来,但是这样就会暴露她们原本就想陷害太子妃的事儿,真是如何都进退两难。
她拿眼撇东篱皇贵妃,指望她能给她解解围,可是东篱皇贵妃只是静静的坐着,没有半点要开口的意思,孟高阳知道了,此时此景,更不适宜将东篱皇贵妃再牵涉进来,倒不如说个不小心,念在孩子的份上,太子也不会将自己怎么样。
她思及此处,咬咬牙道:“殿下,臣妾怀的可是皇嗣,自然不敢拿皇嗣来冒险,虽说自己只是个侧妃,可臣妾并没有陷害太子妃的意思啊。”
她看向太子,但太子没有任何动作,她知道此事太子若是偏袒她,肯定会招人话柄,今日本来就是太子为入世所准备的宴席,自己搞这一出已经是在玩火了。
她眼泪如流水一般掉下来,一边哭泣着,一边道:“臣妾并不知道马齿笕粉会引起滑胎,臣妾昨日脚脖子上有些疹子,就叫丫头去开了些中药粉子来涂抹,许是那粉子里有马齿笕粉,这才无意沾上的,她一边说一边露出脚踝,果然那一片是红色的,像是出了疹子抓挠的。”
太子一见,果然又心软了,连忙替她掩盖住脚踝,毕竟是太子侧妃,身份如此贵重,怎么好让大臣们一观优雅。
“既然是误会,那太子妃也不要计较了,高阳也是,以后可不能随意再如此胡乱捡药,若是伤及皇嗣可就罪过大了。”
太子看似两边劝慰,但是偏向孟高阳的模样再明显不过了,看得众人纷纷心中腹诽不已。
“姐姐,你就大人大量,原谅高阳无知犯错吧。”孟高阳倒是机灵,立马上前认错。
而太子妃只是冷着一张脸,并没有多言。
见太子妃的模样,大家也不知如何开口,污蔑太子妃,说大可是国事,说小也只是家事。
“殿下,臣妾自问嫁入太子府便一心一意,伺奉殿下,尊敬主母,今日虽说是误会,可臣妾确然有愧,既然太子妃姐姐不肯原谅高阳,那高阳便只能以死谢罪了。
刚一说完,只见她便向着湖边跑去,众人连忙上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