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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恍恍惚惚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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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木二话不说扑腾一声跪了下来,嘭嘭嘭的磕起了头。

    “皇上饶命,奴才最笨,是钦天监说,三十儿是个好日子,吉利,适宜丧葬。”

    临木的补救并没有多大的用,气性上的温文殊连多说一句话的心思都没有,一脚踢到了他的心窝。

    “滚!”

    临木闷哼一声,捂着心口,滚了出去。

    ……

    腊月二十七

    宓银枝这些日子有些空落落的,寒冬腊月里,时常在床上一趟就是大半天,不知该干点什么事儿。

    或许是宓名扬的案子终于了结了吧。

    宓名扬通敌案,因为那个根信管的解开,证据确凿而判定当年一案,乃是前摄政王重华栽脏陷害。

    重华谋害忠良,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温文殊下达圣旨,昭告天下,宓名扬挂了十余年的污名终于洗清。

    可死去的人,却不会在回来。

    在普天同庆,各方感叹各方唏嘘的情况下,翻过宓名扬谋反案的章节。

    也翻过了摄政王重华的盛世。

    待一切安定下来,宓银枝的心也空了下来。

    她不知该何去何从,还有她体内的怨灵,失踪的亡命。

    除去心头的烙铁,陷入了长久的迷茫。

    今日天色不错,宓银枝搬了个躺椅,身上搭了张兔皮,在院中悠闲的晒太阳。

    “腌凤梨!”

    一碟金灿灿的凤梨落入眼底。

    宓银枝眼睛微亮,伸出了爪爪接过碟子,一个一个吃起来。

    “你啥时候去买的呀,昨天不是吃完了吗?”宓银枝嚼着腌凤梨,有些口齿不清。

    温月容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擦掉她嘴角的白糖。

    “刚才,曲艺买菜的时候顺带的。”

    厨房做饭的曲艺听到温月容理直气壮的样子,又有些郁闷。

    就不能让他好好的买个菜吗,还要他多跑一里路去南通杂货铺买零嘴。

    曲艺撇撇嘴,真没见过有谁这么讨好姑娘的。

    屋外,宓银枝也同情了一把曲艺。

    “话说,曲明去哪了,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温月容手指指了指她盘中的腌凤梨。

    宓银枝愣了一瞬,会意的拈了一块塞他嘴里。

    温月容细嚼慢咽的吃完后才幽幽道:“叫他和法门对接去了,派人找找亡命。”

    “他们能看到亡命?”

    温月容瞥了她一眼,又有种被小瞧的感觉。

    温月容不由反思,他平时是有多弱,才会动不动就被怀疑能力?

    “寻魂的法宝还是有些的。”说着,转手间,手中多了一个灵袋,“这个叫锁灵袋,人鬼神的灵皆可锁……”

    “怨灵呢?”宓银枝眨眼,虚心求教。

    温月容瞪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按理说,是可以的。”

    宓银枝嘴角微抽,所以他也不能确定可不可以。

    “果然是废神!”

    温月容抿唇,不再与她争论,只继续自己的话题。

    “锁灵袋里有引路蝶,可以找到怨灵,将他锁入袋中。”

    “嗯。”宓银枝吃着腌菠萝,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温月容轻叹一声,看来这废柴的形象,是根深蒂固了。

    温月容有点郁闷,可又奈何不了宓银枝,遂转移话题,“隔壁在贴窗花了。”

    临近新年,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了,宓银枝呆在家里都能感觉到外面的热闹。

    隔壁其乐融融的声音,她听了很久了,只是每到这个时候,她就忍不住想起在南蛮过年的日子。

    哥舒贺齐那个大傻子,连福字该倒着贴都不懂,当真白活这么些年了。

    想到这,宓银枝突然看向温月容,眼神炯炯,“我们也装扮装扮吧!”

    温月容愣了一瞬,浅笑点头。

    曲艺再次被压榨,被奴役出去买桃符。

    宓银枝看着一身围裙,委屈巴巴的曲艺,有些不忍的别开了头。

    曲艺当真是被当保姆来用了,完全没有体会到一个作为侍卫的高冷与逼格。

    等他们吃完了饭,曲艺刚好提着大包小包回来。

    桃符灯笼门神都是齐齐的,甚至还有红纸,可以自己剪窗花什么的。

    虽然现在绿莹被送回驿站了,没人会剪。

    宓银枝抿唇,将红纸递给温月容,“你来剪。”

    温月容挑眉,接了过来,在宓银枝目瞪口呆中,剪出了一个个漂亮的窗花。

    “你怎么会剪窗花?”

    温月容只抿唇看了她一眼,没再理会她无聊的话题。反正在她心中他就是个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废柴。

    在宓银枝惊疑中,温月容完成了六个窗花六个福字,然后一个个贴上。

    宓银枝本以为他会贴错没想到还是小瞧了,他至少还是知道福字要倒着贴。

    宓银枝挫败,没能趁此机会嘲笑温月容。

    温月容贴福的时候,暗中瞥了她一眼,笑开了花儿。

    “好歹活了三十余年,这种常识性的问题还是懂的。”温月容如是说。

    宓银枝天真答曰:“为何哥舒活了二十余年不懂这些?”

    温月容闻言,脸上难得露出了与他气质不符的嘲笑,“大概是他蠢吧!”

    宓银枝黑线。

    被定义为蠢的某王爷此时也正做在院中,看着一群侍女贴窗花福字,神思有些恍惚。

    “王爷,都贴好了。”不知过了过久,一个带头的侍女到了哥舒贺齐身边。

    哥舒贺齐回过神来,挥退了他们,自个儿坐在院中,看这那些福字,思绪飘向远方……

    千门万户灯笼挂,几家欢乐几家愁。

    重华的葬礼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恍惚间,年三十儿就来了。

    摄政王府已经烧毁,现如今只是一片废墟。

    是以,重华得了特许,在先皇年轻时的王府端王府办丧事儿,这是无可奈何之举,也是莫大的荣幸。

    温文殊派的许多肱骨之臣认为,重华既作为罪臣,就不该厚葬,直接一卷席面,送进城外三里地的乱葬岗完事儿。

    可他们只敢在心里想想,不好表达出来。

    必竟个个都是老狐狸,温文殊虽然成长了不少,但在这群老东西面前,还是稚嫩了些。

    他们随便两眼,眼珠子一转,那个七窍玲珑心,可剔透着呢!

    都明白着少年帝王安都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