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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川先生也打量了董佳几眼，确实有无双的颜色，但是，却太精神了些，虽然也是低着头一小步一小步的走，但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勃勃生机，这就少了好些意思，没办法让人我见犹怜。</p>
唉，我们这是一个落后的国度啊，不但男人，连这些姑娘都尚武，还是宋朝好，宋朝的那些姑娘，才是女人该有的柔弱的样子。</p>
王顒对董佳的观感，和熙川先生可以说是一样一样的，美则美矣，但却少了些韵味，还是我大宋朝的姑娘好。</p>
他眼带鄙夷之色的看着段誉和董佳在众目睽睽之下，几乎是并肩而行，暗道这大理，果然是礼崩乐坏，听闻段誉和那位小姐，眼下并无名分，却在这样的场合都出双入对，真是不可理喻之至。</p>
他想，若是那姑娘也到高台之上，自己一定要当场带人立场以示抗议。</p>
他也想得有点多，段誉怎么会让董佳和自己一同上台承受压力？</p>
他让董佳放在台下坐着，自己一人登台，把腰间的剑往中间的桌子——完全是复制后来的椭圆形会议桌上一拍，轻声道，“开始吧，“</p>
他看着那两排读书人，“你们是一个个的来，还是一起上？”</p>
董佳咳了一声，这是正事呢，你能不能严肃点？</p>
很快，河那边也响起了笑声，不少翘首观望的百姓，听到那站在黑板前的家伙念出这句话，也觉得好笑，他们都觉得这一定会是一场互相掉书袋的很严肃很乏味的对话，没想到，太子这说话，原来和我等差不多？</p>
接地气里透着俏皮，俏皮中又满是自信，和邻居家那聪明伶俐的小子，没什么两样，好亲切呦。</p>
听着外面的笑声，那十六位读书人的代表，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这是蔑视，赤果果的蔑视。</p>
但有什么办法，那边只有段誉孤身一人，他们这边，是十六个人，一个都不能少的十六个人。</p>
倒不是因为他们觉得段誉非常难对付，所以要来车轮战，而是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露脸，博名声的好机会。</p>
若不是熙川先生和王顒两人压制，想上台的，三十六人都不止。</p>
所以，蔑视、奚落，他们也只好受着，只是一个个的，免不了都憋足了劲，先就让你猖狂会，一会等着我们给你好看。</p>
一直看着那边的柳芸，看到排在前面的熙川先生和王顒这时好像有些争执，熙川先生好像是想拉王顒的意思，这是怎么了？</p>
熙川先生确实是在拦阻王顒上台，“子明兄，我还是以为，先让后辈们打个头阵最好，”</p>
在他看来，稳妥起见，他们这两位个大的，理应留在后面，应付那些难应付的局面，而不是一开始就冲上去。</p>
王顒拨开他的手，“无妨，这些话，义不容辞的应当由我来说，”</p>
既不是那十六人中的一人，又没资格坐在宫墙之上的王安文，此时身着便装，站在桥这边的最前头。</p>
他的心中万分愤懑，熙川先生出于对他的忌惮，竟然联合士林中人，不给他登台的机会。</p>
所以眼中冒火的他，也是盯那边盯得最紧人，自然也把那两位那番动作看了个清楚，呵呵，现在就争起来了吗？争着谁第一个上台露面？</p>
你们互不相让最好。</p>
咦，可惜！徐熙川，你怎么就让了？</p>
熙川先生是让了，这两天下来，他对王顒也有深刻的了解，这位伊川先生的弟子，得到了伊川先生的几分真传，他不太清楚，但他清楚的是，王顒完全不像他先生那样淡泊名利（程颐多次拒绝做官，专心当了二十多年老师），甚至可以说，非常渴望权势。</p>
这打头一炮的机会，看来是没人能抢得过他。</p>
希望他能开个好头吧，不知怎么的，熙川先生见了段誉的样子，又见到了今天的阵势，心里总是有些发虚。</p>
王顒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提着长衫，昂然登上高台，先向宫墙之上段正淳处行了一礼，“伊川先生弟子，大宋洛阳人氏王顒王子明，拜见大理国皇上，皇后。”</p>
楼上的段正淳，好像轻轻的摆了摆手，并未出声，他身旁的苏进贤，也是一言不发。</p>
王顒又朝段誉行了一礼，“见过太子，”</p>
还朝高泰明那边遥遥行了一礼，“见过相国公，”</p>
礼数可以说是一点都不缺。</p>
只是其他两位都没什么反应，就段誉说了一句，他指着那并不高的台子说，“在此处，兄台和我以平辈论交就好。”</p>
王顒心说，你这大方，倒也故作得挺好。</p>
“谢过太子，”他微一示意后，便挺起胸膛来，不是对着段誉，而是对着宫墙之上道：“学生今日登台，是想替几日前被杖责和惩处的同门，说几句话，”</p>
段正淳皱起眉头，这是我大理国事，哪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p>
高泰明皱起眉头，这是在针对我吗？你是受了徐熙川的撺掇？</p>
段誉也皱起眉头，不按照辩题来，你这是跑题啊。</p>
“按理，这是大理国家事，作为大宋人士，学生本不欲对此置喙，只是我大宋和大理国，多年以来，一直睦邻友好，唇齿相依，今见，”他环视四周，大声道，“大理国有亡国之兆，故，学生不得不进言几句。”</p>
他留心看着四处的反应，怎么样，震惊吗？</p>
如他所愿，台下的那五百人，周围维持秩序的御林军，反应都很大。</p>
柳芸紧握双拳，说得对，正因如此，熙川先生才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p>
郭老二先是震惊，亡国，亡国吗？随即又有些不解，亡国，我怎么觉得，最近的日子，是越来越好呢？</p>
吴春归也很震惊，但那真是装出来的，这些家伙，这么多年来，还是这样的套路啊。</p>
河那边的黑板上，很快如实的写下了他的话，并由人读了出来，写的人和读的人，都很兴奋，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出现了这样的征兆，是一件大好事。</p>
听的人，自然都免不了有些震惊，不少人茫然四顾，看看天，看看皇宫上的皇帝和大臣，再看看周围熟悉的人，亡国？</p>
也有些人很快有些愤怒，你一宋朝之人，为何出此狂言？</p>
王顒却有些失望，正主们，包括宫墙之上的皇帝和相国公，还有对面坐着的段誉，怎么都没什么反应？</p>
这不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