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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定计,过年与改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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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不许一边吃东西一边撸阿黄,听到没有!”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

    “去洗手去洗手去!”

    ……

    “好了,想想看,对百姓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有吃有穿有地方住啊。”小虎子总是很能抓到重点。

    “嗯,衣食住,行暂时还不太需要考虑。”顾紫微歪着头想着。

    “郦食其不是说过民以食为天嘛,想丰衣足食除了增加耕地面积,就是增加土地的单位产量。想要增产的话,又有什么办法?”顾紫微引导着小虎子去思考。

    “大概需要更好的农具吧,种田的刘叔总说农具不趁手,很多地方照顾不到。”

    “还有就是需要更好的水源水渠,不然庄稼容易缺水,产量和口感都差得多了。”

    “再有呢?”

    “我……我再想想……对了!再有就是土壤好坏不同,上田亩产四石,中田就只有三石,下田才二石。如果所有土地都是上田,那自然粮食会变多。”

    “……然后我就想不出来了,姐。”

    “不错不错,姐姐想得也差不多。”顾紫微摸了摸虎子的小脑袋,能想到这么多已经很了不起了。

    “还有就是种子的优选和培育,以及以畜力,风力水力来逐步代替人力的过程。再有,虎子,你知道我们为何不吃麦饭嘛?”

    “因为我们吃得起粟饭啊,麦饭粗砺难下咽,只有最穷苦的人才会吃麦饭果腹呢。”

    “那为什么麦饭粗砺难下咽喔?”

    “因为它有壳呀,壳太硬,自然会有食沙石之感。”

    “若是无壳呢?”

    “可是不论怎样舂米,还是会有壳残留的,何况舂米本就是繁杂活,有这时间不如多去种些粟,或者给人浆洗些衣裳,还能换些钱。”

    “所以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只要能做到使麦无壳,那我们便可以多种麦了,毕竟麦的亩产比粟要高三分之一。”

    “这倒没错,可是要怎么脱壳呢?姐。”

    “姐姐现在也不知道啦,所以这就是那些墨者派上用场的地方了呀!毕竟姐姐也不能白印书不是?”

    ……

    “水利建设,打井技术,农具与畜耕用品的发明,小麦脱壳术,风力与水力的转化应用,以及土壤肥力的增强。”顾紫微将眼下要攻克的难题记了下来。

    “只是没有农家的人来找我啊……可惜我现在也就是一个乡豪土财主,虽然有不少学派找我印书,但是说到底还是影响力不够啊……大多数人还是在观望的……”顾紫微为自己的影响力不足而哀叹着。

    ……

    毛苌替顾紫微给她的学生们讲了几节《诗》,不少士子听闻消息从外县远道赶来,也有不少平阳本地的青年士子前来听课,瞬间整个课堂就膨胀到了四百人上下。

    这就到了二丫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毛苌讲一句,二丫复述一句,倒是让圆弧围坐的四百士子们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就是苦了那些坐前排的。

    毛苌的讲学给顾紫微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以前她的课堂只是在县里小有名气,出了平阳城,更多的人只当是一个小圈子的自high和平阳侯放纵小孩子瞎胡闹。只是有了大儒毛苌为她背书,那顾紫微的在外人眼中的身份地位蹭蹭蹭得往上涨,从一个小神童,变成了生而知之的有道之人。

    ……

    秋天总是格外的短暂,九月过去,便要入冬过年了。

    杀了好几只猪,羊,又杀了两头牛,临近年关前几天,家里老人就开始煮水炖肉,鸡鸭,排骨,鹅,从早忙到晚。大镬之中的肉也一点点煮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随后都屯到厢房,天寒地冻得也不怕放坏。小孩子回到家,一个个使劲抽动着鼻子,吞咽着口水。卓夫人就笑眯眯得着看着他们,摸摸脑袋,然后一个个发些饴糖,再找些表现好的,干活多的去尝几块炖好的肉。

    顾家今年的收入打着滚往上翻了许多倍,顾德心怀大畅,仆役,侍女,管家,凡是为顾家做事的,都得了不少赏钱,人人喜笑颜开。

    终于到了年关,到了晚上,鸡鸭鱼肉和放在地窖里早就屯好的菘菜,一盘盘得端了上来,一大家子围在一起,坐了几桌一起吃年夜饭,其乐融融。

    历史上未曾出现过的建元七年就这样过去。

    而与此同时的未央宫中,早就迫不及待的大汉天子刘彻,也颁布了他早就准备好的诏令。

    改元!新的一年改元为元光元年!

    “天子要有大动作了。”这成为了长安城中贵戚们心中的共识。

    果然,离改元不过一个月,当今天子就发布了又一条重磅消息。

    “招贤令!”

    令各郡国举孝廉各一人。

    与此同时,长安城中的通侯(彻侯为避汉武帝讳,改为通侯,后来又改为列侯),贵戚,两千石,够级别的官员将军都接到了一到密诏,诏书的内容简洁明了:

    “荐北击匈奴之策!”

    ……

    “天子终究是忍不住了。”大行令王恢满脸喜色,“此正乃吾辈建功立业之机!”

    “早就料到了,今上可不是安分守成之辈,刚即位不就搞了个建元新政?能隐忍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了。”身旁的御史大夫韩安国接口道。身边没有外人,两人又曾一同出兵伐越,私交甚笃,说话也没什么忌讳。

    “这样才好啊!今上封赏军功可不小气,吾能位列九卿,君能任三公,还不是因为当日吾等领兵伐越?真是运道好,越人竟然内讧之下,杀越王降了,吾等白捡一功,此次北击匈奴,若立功勋,未必不能做个万户侯啊!”王恢激动得说道。

    “匈奴可不比百越。”韩安国提醒着自己这位老友。

    “我省得,我省得。”王恢嘴上应道,只是看他激动的神色,显然没听到心里去。

    韩安国心里一叹,没有再劝。

    而大行令王恢,则回到书房,用因激动而颤抖的手,在帛书上写下了“马邑之谋”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