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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术又用力踩了踩脚下的木板,眼神之中更加疑惑,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张掌柜眼角一抽,眼底闪过一丝紧张,不过他并没有将这紧张表露在脸上,更没有顺着魏术的问题继续回答下去,而是转移话题道:“魏爷,我这匹马可不止五两银子。”
“嗯?”魏术果然被张掌柜的话语带跑了注意力,他语气不善地看着张掌柜,“怎么?还担心我私吞了你这匹马?我们饮冰武堂是这种抢人财务的恶贼吗?”
“这个……”张掌柜见到魏术没有继续纠缠在木板上,立即装出为难的模样,“饮冰武堂自然不是这种人啦,可是,我这马当初可是花了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魏术闻言一笑,“就你这破马?”他方才还夸耀这马神俊,这会儿又变成了破马。
张掌柜哪里不知道魏术在想些什么,赶忙打蛇随棍上,“这是小人眼拙,认不得好马,不知道魏爷觉得这匹马值多少价钱?”
魏术牵着缰绳,哼声笑道:“这马,在我看来,也就值五两银子。”
“五两?”张掌柜做出肉疼的模样。
魏术已经将那马的栅栏给抬了起来,牵着马走出了马栏,“怎么?还要给你降降?”
“不敢不敢……”张掌柜赶忙出声回应,做出一副自己认栽的模样,低声说道:“五两银子,也就顶天了,若是魏爷喜欢,那就牵走只是……”他装作不敢去看魏术的模样,低声下气的说道:“各位爷这个月的茶钱。”
魏术哈哈一笑,“懂事就好。”他一手牵着马,一手拍打着张掌柜的脸颊,“我们又不是山贼,是不是?这个月的茶钱,就这么抵了吧。”
“多谢魏爷开恩。”张掌柜被魏术拍得脸颊抽动,但是他还得做出低眉顺眼的模样,“多谢魏爷开恩。”
魏术仰天大笑,牵着那匹马便离开了马厩。
张掌柜看着魏术离开的背影,眼底异彩连连。
木板底下,密道之中隐藏着身子风易飞,他听着马蹄声与魏术的笑声渐远,也是松了口气。阎三更却是低声咒骂了一句,“真他娘憋屈!”
风易飞赶忙劝慰道:“老大,咱们现在这不是虎口里嘛,以后这场子总会找回去的。”
阎三更气愤地哼了两声,松开了握刀的手掌,头也不回地往密室去了。风易飞也是叹了口气,跟上了阎三更的脚步。
小半个时辰之后,饮冰武堂对张家米铺的搜查终于告一段落。他们乘兴而去,留下张家米铺一地狼藉。
店中伙计们看着地上残垣断壁,一个个恨得牙痒痒。张掌柜却是面无表情地扔下一句话来,“大家先去休息,明天再打扫吧。”
莫姓家丁最是气不过,开口唤着张掌柜的,“大掌柜的,咱们就这么受人其辱了?这些饮冰武堂的二流子,平日里看起来人模人样,结果比城外的山贼还要膈应人。”其他伙计听了,自然是义愤填膺。
张掌柜只是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掌,“都去休息吧。”
莫姓家丁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张掌柜已经转身离开了前厅。一众伙计又嘟囔了几句,也只能这么散了开来。
伙计们渐渐散去,不管他们是否会互相诉说着不满的情绪,张家米铺这个小院终究是安静了下来。和整个喧嚣的武宁城相比,这里宁静的像是潺潺流动的小溪。
后院马厩,张掌柜重新站在了密道上方。此时用作机关设计的马匹已经被带走了一匹,好在张掌柜对机关的了若指掌。他从稻草中抽出了绳索,细细抚摸着粗糙的纹路。低头去看,就能够看到绳索之上每隔大概一夸的距离,就会有一根颜色更深的斜纹。
张掌柜驱动另外两匹马,同时运起自己身上真元。那没了马匹驱使的绳索,便倚靠着张掌柜的力量,一段段延展了开来。人力和马力终究是有区别,那魏术的眼光也是毒辣,确确实实将这三匹马中力量最大的那匹给挑走了,这对张掌柜而言也是不小的挑战。
另外两匹马已经驱使到位,张掌柜运起了真元,整个人面红耳赤,才听到机关密道发出了严丝合缝的落位声响。
“咔咔咔……”声响过后,那密道的进口再次升了起来。
张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向密道深处走去。他刚刚走入密道之中,便听到了阎三更的怒吼声,“什么?你在回来的路上还勾搭了那个女捕快?”张掌柜闻言一愣,不过作为在武宁城中坚守多年的老人,张掌柜转念一想,就猜到了所谓女捕快的身份。他赶紧加快速度,三步并作两步地跳下台阶。
等张掌柜奔入密室之中,正见到阎三更逼视着风易飞,就像是要将风易飞吃下肚子去似的,“小飞!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要是让那女捕快知道了我们位置,到时候我们会落得何种境地,你难道就没有想过?”
风易飞脸色涨红,一边摆手一边支支吾吾地说道:“老大,你误会了,菲儿当时并没有为难我,要是没有她的帮忙,我也没那么容易从包围圈里逃出来。况且,我是在和菲儿分别之后,才遇到的红绫黑衣人,菲儿是不会知道我们的位置的。”
“菲儿,菲儿,菲儿。”阎三更面上怒意更甚,“听听你叫的多么亲热,你怕不是被那女人迷了心窍。”
风易飞脸色更红了一些,“我和菲儿,我和马姑娘是清白的,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哼!”阎三更也是因为愤怒而有些口不择言,“这事情又有谁知道呢?”
风易飞闻言脸色白了下来,“老大,你这是在怀疑我。”
阎三更抱起双臂,“当初就不该让你和那人渣待在一起,看看都把你带成了什么样子。”阎三更这话一出口,张掌柜立马察觉到了不妥,赶忙上前要去拦住阎三更,“三爷,那个马捕快我也知道,她应该……”
“这里没你的事!”阎三更这牛脾气上来了,自然是对别人不管不顾。他在气头上,更是没有注意到风易飞已经攥起来的拳头,“老大,你可以骂我,但是你不该怀疑我!我们兄弟四人出生入死,几年不见,换来的是什么,就是你这些话?”
阎三更终于发现了自己方才口气不对,皱了皱眉伸手去拉风易飞的手腕,准备解释两句,“小飞,我不是那个意思。”
风易飞一挥拳头,把阎三更的手掌拍开,“不是那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他向后退了两步,与阎三更拉开距离,“是谁五年前不声不响地走了?是谁把我们兄弟几个人直接丢到了一边?二哥这些年照顾我,我全部都记在心里,你说二哥带坏了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个话!”
阎三更闻言也是一愣,他的脸色迅速暗淡下来,一扭头不再去看风易飞。
风易飞顿时从惊怒之中回过神来,他面上露出慌张神色,稍稍向阎三更抬起手掌,不过那手掌抬到一半,又重新放了下来去。他也将面孔扭向了别处,直接蹲坐下来,低头看着地面。
“哎呀,两位,这个……”张掌柜夹在这两人之间,也是左顾右盼,不知道该说什么圆场的话。
这种尴尬的气氛,让整个密室之中的空气为之一窒。
就在张掌柜也不知道该怎么化解尴尬的时候,小木头那稚嫩的声音却响了起来,“阎叔叔,我觉得你应该跟风哥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