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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倒在地上,四肢还在抽搐。楼兰捂住了小木头的眼睛,质问翡明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翡明蹲下身子,在珠玉脖子上又补了一刀,“救人,自救。”
楼兰护着小木头向后退了一步,戒备地打量着翡明,就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一般。
翡明瞥了他一眼,将匕首上的血在珠玉身上擦拭干净,“总要有个人站出来解决麻烦。不是你,就是我。”他抓起珠玉的一条腿,向暗道所在屋子拖拽,“你想要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还是过来帮忙?”
楼兰不答,望向翡明的腰侧。翡明将匕首别在右侧腰带上。
翡明嗤笑一声,将匕首解了下来,“你还担心这个?”他颠了颠匕首,直接丢向楼兰,“胆子真是比老鼠还小。”
匕首“咣当”落地,就落在楼兰脚尖之前。他看也未看那匕首,依旧盯着翡明的双手,“我不能信任你。”
翡明耸了耸肩,“人们总对超脱掌控的东西抱有怀疑和敌视。”他撩起袖子,露出那细长白皙的胳膊,“要我说几遍你才能明白,就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就算是偷袭,也打不过你吧!如果我想要害你们,现在只要嚎上一嗓子,你俩谁都逃不掉。”
楼兰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示意小木头拿起地上的匕首。
小木头便将匕首收在怀中藏好。他用力拍了拍胸口,确保匕首就在身上。
楼兰这才撸起袖管上前帮忙,他搬起珠玉另外一条腿来,“我们一走了之不就好了,你管这尸体做什么?”
“这么一具尸体放在长廊上,你当别人都是瞎子?等阁主一看这方位,就知道咱们从暗道走了。阁主对暗道的了解只在我之上,若是被她发现了端倪,他们说不定就在暗道另外一头堵着我们了。”
楼兰也是明白了过来,卖力帮忙。他是习武之人,索性将翡明推了开来,一个人搬运起那尸体来。
翡明可没就此空闲下来,他先一步打开了房门,随后取了一瓢水,两条毛巾出来。楼兰进入屋内的时候,正与翡明擦肩而过。翡明还不忘提醒楼兰,“把任何丢在茅厕的水缸里就行,正好盖住味道。”
楼兰应声而去。
翡明给了小木头一条毛巾,往长廊地板上泼了些水,“咱俩把地上的血迹擦一擦,也不用太干净,一眼看不出什么特殊就行。”
小木头点了点头,这便撅着屁股擦起地面来。
翡明刚才杀人的动作干净利落,现场没有留下太多血痕。两人齐心合力,很快就将显眼处的几块血渍擦了干净。翡明刮了刮小木头的鼻梁,“臭小子,咱们现在可就是同伙了,你可是上了贼船咯。”
小木头腼腆地笑着,“翡明哥哥不像是坏人。”
翡明愣了愣,随后哈哈大笑,“好人坏人可不是看脸就能看出来的。你要学的东西可还多着呢。治理一个国家,忠奸尚且模糊,还有什么好人坏人?”
小木头不懂挠头。
翡明抓了抓小木头的脑袋,“时间差不多了。那家伙应该也把尸体处理好了。”他掸掸衣袖站了起来,转身便向暗道那屋走去,“咱们也该走了。”
两人走入屋内,翡明将房门关紧。
楼兰正整理着衣服下摆,从茅厕方向走了出来。他的衣服前襟上溅了些水渍,看来将一个成年男子扔入水缸,也不是一件太轻松的事情。
翡明笑着比了比两人的身高,他比楼兰还高了一些。翡明也不明说,就是憋笑看着楼兰。直看得楼兰满面通红,“看什么看?还走不走了?”
翡明哈哈大笑,拍了拍楼兰的肩膀,“你放心,你还得长上几年,你还有机会。”
“闭嘴!”楼兰低吼一声,怒视翡明。
翡明只能憋着笑意,在前面给两人引路。翡明直接将两人领入了里屋,在梨花大床旁站定。
“应该就是这里了。”翡明摸了摸下巴,将床上被褥靠垫全都掀开。那被褥之下,便露出一个机关入口来。那机关入口四四方方,正好能够容纳两人同行,若是挤一挤三个人也是凑活。这张梨花大床不仅是大,也是内藏玄机。
楼兰上前打量了两眼,“这个机关通向哪里?”
“我不知道。”翡明摇了摇头,双眼顺着床沿一路扫视而过。
“你不知道?”楼兰也是一懵,“那你还不快把这暗道机关打开?”
翡明再次摇头,“这机关我也只是知道位置所在,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启。”
楼兰怒极反笑,“你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就带着咱们来找暗道了?你还说你没想要害死我们?”
“只要是机关,就有破解之法。”翡明的目光落在船头一对凤凰身上。船头靠板上雕刻了古人演奏《凤求凰》一曲的时候,引来了天上一对凤凰高歌呼应。那凤低头顺目,似是有媚求之意。而被追求的凰高扬头颅,似是高高在上。
翡明突然抿嘴一笑,“你知道《凤求凰》吗?”
楼兰皱眉答道:“我听过故事,没有听过曲子,在不归,在我以前呆的地方,没有人会这首曲子。”
“你呢?”翡明对着小木头挑了挑眉。
小木头应声说道:“我听过故事,还学过曲子。”
翡明指着穿透那雕花,“那你看看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楼兰和小木头同时望了过去,两人细细打量。楼兰看了片刻便是摇头,“没有什么不妥啊?”
翡明笑而不语,只是看向小木头。
小木头沉思了片刻,随后答道:“我觉得好像是有些奇怪的。”
“哦?”翡明索性在床边坐了下来,“你说说看,哪里比较奇怪。”
楼兰急道:“你们就坐在这里闲聊当真好吗?要想开故事会,等我们离开了这里,你俩再继续。”小木头听到这话,赶紧闭上了嘴巴。
翡明朝楼兰挥了挥手,示意楼兰闭嘴。楼兰气鼓鼓地扭开头去。翡明笑盈盈地看着小木头,“继续说说。”
小木头受了鼓励,这才继续说道:“我觉得虽然是凤求凰,但是那凤的位置未免太低了一些,凰的位置又太高了,他们两个这样真能最后同结连理?”
“没错。”翡明嘴角勾起,探身去摸那雕花船头,“虽是凤求凰,但不应有高下之分,均衡之道才能长久,才合阴阳双生之理。”他用手指推动凤的下巴,那雕花竟是动了起来,凤缓缓抬头,昂起胸膛。他又按住凰的脑袋,凰便从那高傲模样变得平易近人。
楼兰能够听到轻微的“咔咔”声响,他倒是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么神奇的激光设计。他猜想那凤与凰的脑袋后面一定是有许多不同刻度,唯有两者达成相应的刻度位置,才能够打开机关。
而这相应的刻度位置,便是平衡之道。
“咔!咔!”两声轻响,翡明停下了推动的双手,将凤凰脑袋同时向内一按。床下传来了一串细密的机关启动声响,床板正中的机关入口由此打开。
微风从洞口吹出,楼兰靠近过去,见到机关之内是一条滑道,不知那滑道通向何处。楼兰思索了片刻,便咬牙朝小木头招了招手,“小木头,你先走。”
小木头应声走了过去。
“这机关也不算难。”翡明笑了笑,松开了双手。便在翡明松手之时,那凤凰脑袋竟然瞬间弹回了原位。机关入口在转瞬之间重新紧闭。
三人皆是一惊,这情况当真是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