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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何必知一抬手,将阎三更拦住,“你这莽夫是猪脑子吗?”
阎三更哼唧了两声,倒是没有反驳。
何必知向前走了两步,朝纪律拱了拱手,“纪帮主,本公子还有话说。”
“拖延时间?”纪律轻声一哼。
“嘿!老子这暴脾气!”阎三更直接捋起袖管,拎起了直刀。
何必知立马给风易飞使了个眼色。风易飞赶忙收了双刀,将阎三更拦腰抱住,“老大,冷静冷静,二哥这么说肯定是有办法了,你先冷静,冷静一点。”
阎三更还在那边张牙舞爪,何必知展开红颜扇,“纪帮主这边少说有五十人,我们不过是兄弟几个,这前前后后又被纪帮主围了个水泄不通,难道纪帮主还怕让我们跑了不成?”
“激将法。”纪律摇头冷笑,但是抬起了手掌,“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想说什么?”
花烛帮一种手下立即停下了脚步。他们脚步停滞,但是兵刃没有放下,依旧虎视眈眈,只等纪律再次一声令下。
人群最核心处的钟司罚倒是垂下了眼皮,偷偷地左右打量。他的脚步向火墙方向靠拢了些,踏着小碎步,让人不易察觉。
“不要动。”屠炭又将七巧匣变成了重弩模样,箭头指着钟司罚的心窝。
钟司罚若无其事地摊开手掌,还对屠炭笑了笑,“你今天倒是冷静的很。”
屠炭不答,死死盯住钟司罚。
钟司罚摸了摸下巴,“难道是因为被我放了许多血出来?或许你的疯血发作是和你体内的血量有关?这倒是有缺的很。”
屠炭依旧没有放松,不过眼中同样涌出了些许疑惑。
另一边,何必知走到了纪律跟前。
纪律也不怕何必知突袭,让手下空出了一条路来。
两人便在这片空地上侃侃而谈,“纪帮主或许还不知道你们这位官家人的真实身份。”
纪律望向钟司罚,摇头说道:“我现在知道了。”
“既然知道……”何必知接口道:“为何还对我们喊打喊杀?他是五大狂徒之一,无论他们这些人说出什么理由来,我们最好都不要当真。越是正常的理由,越是如此,难道纪帮主不明白吗?”
“他说的理由,让我无法拒绝。”纪律义正言辞地说道。
何必知想了想,“是为了小木头吧。”
纪律沉思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你们挟持小木头,此事关乎天下。战争刚刚结束了五年,我不能让你们再掀起腥风血雨。”
“这是谎言,这是栽赃。”何必知无奈地敲着额头,“这种鬼话你也会相信,没有烛龙那家伙的同意,我们能把小木头带走?你就没有和烛龙确认一下消息?”
纪律朗声说道:“我自然已经派人去和烛龙联系了。在我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前,你们任何一人都不值得相信。”
“不,你会相信我的。”何必知玩味地看着纪律,“因为你的传令兵已经回不来了。”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冲怀中掏出了一枚令牌。
纪律双眼一睁,顿时怒道:“你们对我的兄弟做了什么?”
“纪帮主。”何必知拖长了音调,“我们一路都在被你们追杀,能对你的兄弟做什么?至于这令牌啊。”他将手中令牌抛了抛,“是从钟司罚的屋里找到的。”
“是他?”纪律皱紧眉头,望向钟司罚。
“除了他还能有谁,难道你觉得是你自家兄弟自相残杀?我相信纪帮主的掌控力还没失控到这种程度吧。”何必知将令牌扔还给纪律,“他利用了你们的责任心,根本不想让你知道真相。”
纪律脸色猛得通红,那是被愚弄后的怒火。他攥紧令牌,怒视血狂。
钟司罚望见了纪律的脸色,双眼顺时一眯。他开口对屠炭说道:“或许我能帮你。”
屠炭闻言一愣,下意识地问道:“帮我?”他似是想明白了什么,重弩箭头稍稍下挫。
钟司罚嘴角一挑,飞身一跃。
屠炭瞬间反应了过来,全力扣动扳机。
“嗖”的一声,重弩激射而出!
弩箭擦着钟司罚的腰线划过,带出一串血花,然而钟司罚的身影已经闯入了火墙之中。大火将他的衣物头发点燃,小径中满是毛发烧焦的糊味。
“该死!”阎三更看着钟司罚的身影没入火墙消失,立马拎起长刀想往火海中闯。他就连真元都无法凝聚,拼着用肉身去搏火舌。
“让开!”阎三更听到身后那屠炭的怒吼。阎三更回头望去,便见到屠炭将七巧匣变成了大盾的模样,如同犀牛一般直冲过来。
阎三更不得不侧身闪避,屠炭带着大股劲风从他身边疾驰而过,一头撞入了火海之中。那大火被屠炭的重盾撞开,从中破开了一个大洞,只是那大洞周围火舌缭绕,眼看就要重新闭合起来。
阎三更挥动直刀雪静,依靠雪静挥动刀风逼退了火舌,一头钻了进去。其他人反应慢了些,就连风易飞也没能赶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洞闭合了起来。
大火已经蔓延了开来,火墙之后尽是火芒。
屠炭在前方冲锋,高温将盾牌烧得微微发红。阎三更便紧跟在屠炭身后,依靠雪静保护自身。两人就这般低头向前冲出了百余步,身前突然传来一阵凉风。
两人抬头去看,已是冲出了火线。
屠炭巨盾之上冒着袅袅青烟,灼得屠炭双手通红。然而他半句废话也没多说,立即按动了盾牌握手上的一个按钮。巨盾顿时变化开来,屠炭顺势组合,隐约要将巨盾变成大剑的模样。
可是大剑刚刚露出了一个剑尖,巨盾内部发出了一些响动,似是有齿轮卡在了一块儿。也不知道是巨盾内部在高温之下被烧坏了什么零件。
就在此时,阎三更听到头顶有风声袭来。
“小心!”没有抬头去看,阎三更第一反应便是推开屠炭,同时挥刀斩天。
等到刀光亮起,阎三更才见到一个浑身焦黑的人影向他露出了微笑。
那焦黑人影,自然就是钟司罚。他身上衣服已被烧坏了七七八八,头发也被烧得狗啃一般,然而他的杀气蔓延开来,让阎三更无暇他顾。
阎三更如今不能动用真元,他也只想先将钟司罚逼退。
可钟司罚在半空中身形一顿,既是单脚踩在了雪静刀面之上。他借着雪静的韧性,变换了方向,直接向屠炭冲了过去。
屠炭刚刚被阎三更一推,身子都还没站稳,杀机已至。他也顾不上七巧匣的机械故障了,拎起变形到一半的七巧匣便砸向了钟司罚。
钟司罚甩起两柄判官笔。
一笔将七巧匣顶飞,另一笔刺向屠炭胸膛。
屠炭只来得及稍稍扭开身子,那笔尖便钻入了他侧腹之中。
钟司罚满脸狞笑,“你的血,都是我的。”他一转手腕,便是要抽出判官笔。屠炭突然伸手,攥紧了笔杆,不然钟司罚抽动,“你想得美!”
突有刀光一闪,阎三更及时杀到。那刀光向着钟司罚手臂而去。
钟司罚不得不撒开判官笔,飞身后退。他落地之后,看也不看屠炭与阎三更,扭头便向密林深处奔去。
阎三更赶紧扶住屠炭。
屠炭捂住腹部,将阎三更肩头一推,“我没事,你快去追。”
阎三更也不是矫情之人,他重重点头,顺着钟司罚逃命方向追踪而去。
在密林之中追逐,对阎三更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他这么多年在塞上追捕野马,便是靠得这远超常人的追踪手段。
几滴鲜血,一些破布碎片,阎三更立即判断出了钟司罚逃命的方向。不过阎三更没有立即动身,而是皱起眉头稍作思索。他一点头,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钟司罚还在密林之中狂奔,他不时回头张望,完全没有发现阎三更的身影。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欢喜的时候,没有逃出生天,一切都是虚假。
“你们等着吧,回王都的路还长着呢。”钟司罚暗暗咬牙,低声自语。他就要钻入一团灌木之中,突然心生警兆。
钟司罚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判官笔拦在身侧。“当”的一声巨响,他手中判官笔应声而飞,随后便是腰间一痛,整个人横飞了起来。
原本吊在他身后的阎三更,竟是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钟司罚呕出一口鲜血,侧滚了数圈,直接飞出了树林,滚入了树林旁的小河之中。
“哗啦啦……”一串响动,钟司罚已是浑身浸湿。
阎三更也从树林中奔了出来,拖着雪静直刀迈入了河水之中。
这是一道小桥流水的布置,水深并不算深,只是刚好没过两人脚背。
“跑啊!”阎三更舞动雪静直刀,“你继续跑啊!”
钟司罚抹去嘴角血污,迅速站起身来。
两人之间恶战一触即发!
可就在此时,小桥流水那小桥之下,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呼唤,“阎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