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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秘村镇,红绫黑影,九霄林火?
这三者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
阎三更将怀中干草堆重重放下,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理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先别想了。”何必知展开红颜扇,站在阎三更身边目测前方。
他们身前是大堆干草。这些干草被反复碾压,硬邦邦的与砖瓦无异。此时干草堆层层叠叠,成了一个阶梯,倚靠在长寿乡镇墙边上。
“差不多了。”何必知用红颜扇敲打手掌,“这个高度,我们应该能骑马过去了。幸好这还是个小镇子,城墙算不得高。”说完这话,何必知压住嗓子学了两声猫叫。
墙角处有两声呜鸣回应,风易飞猫着腰从黑影中窜了过来,“巡逻队刚刚过去,还没有发现我们。”
“好。”阎三更将屠炭和自己绑在一起,随后翻身上马,“人渣,你照顾好小木头。”
何必知将小木头抱上马背,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才对阎三更笑着说道:“管好你自己。”
阎三更点了点头,等到众人皆在马上,便压低嗓门将大手一挥,“出发。”
为了隐秘,五匹马舍弃了两匹。由判官带头,三匹马上了草垛。雪狮子断后,判官牵头,将普通战马夹在中间。判官上了城墙,四蹄一跃,便轻巧地落在长寿乡外。中间那普通马似是有些畏惧,在雪狮子的低吼声中,也只能跳下城墙。
普通战马虽是有些踉跄,好在没有受伤。
三匹马在城外站定,阎三更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长寿乡,轻夹马腹。一行人便向着东方旷野飞驰而去。
披星戴月之下,仿佛一滴黑墨,融入深夜。
长寿乡围墙上,两道人影并肩而立。
一人长叹,“唉,要起雾了。”
另一人一字一顿,“雾浓夜路难行。”
两人似是对视了一眼,两道人影便已消失不见。
半个时辰之后,阎三更勒住了缰绳。他们身处旷野之上,前后远近都是茫茫大地。判官一停,他身后另两匹马随之止步。
“怎么了?”何必知越过风易飞,询问阎三更。
阎三更环顾四周,皱眉说道:“起雾了。”
何必知掐指一算,“按照富老的说法,我们至少还要一个时辰才能见到绫娟城的城墙。这雾会很严重吗?”
阎三更没有回答,只是仰头望天。
此时夜空还算明朗,阎三更指着天上星宿确认了方位,“跟紧了。”说完这话,他便一夹马腹,率先冲了出去。
何必知和风易飞眉头紧锁,赶紧全力跟上。
奔马的速度足足快了两成,可夜色越浓,雾气亦是越浓。不知过去了多久,仰天去看,满天星斗尽皆躲藏。放眼去望,全是银灰色的雾气。
“莽夫!”何必知抓紧缰绳,叫住了阎三更,“所见之地不足三百步,不能继续往前走了!”
“不要停下!”阎三更低声吼道:“现在不走,难道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再去找路?”
何必知也是竖起了眉头,“这种大雾我们难道没有遇到过?如果继续向前,你知道结果,我们很有可能会迷失方向。等雾气散尽的时候,我们早就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那得要要浪费多少时间?”
“谁知道这鬼雾什么时候散去?”阎三更盯着四周雾气发狠,“死守一处同样是浪费时间,我们缺的就是时间!既然都要浪费时间,不如继续前进。难道你们还信不过我?老子带路还从没错过。”
“老大,我们自然是信你的。只是……”风易飞看看何必知,又看看阎三更,“二哥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带着小木头和炭哥,还是应该选择稳妥一些的方法。”
“哪有什么稳妥的方法?”阎三更挥了挥鞭子,“那些红绫黑影随时可能扑杀过来,迷路和追杀,总得选择一个。”
何必知皱眉道:“这样的大雾天,就算他们想追杀我们同样会被浓雾束缚住手脚。他们的情况,不会比我们更好。”
四大贼皆是固执之人,一时间竟是有些僵持不下。
小木头将这争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正想劝说些什么,又骤然闭嘴,扭头望向远方。他的眼中闪过些许慌乱,又有不少疑惑。
“阎叔叔!何叔叔!风哥哥!”小木头咬了咬牙,出声呼喊三人。
三人停止了争论,同时望向小木头。
“小木头,别担心,他们很快就会被我说服了。”阎三更挥了挥手,似是准备继续说服剩下两人。
小木头赶忙摇头,高声说道:“不是这个事情!阎叔叔,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
三人异口同声道:“动静?”他们立即侧耳去听。
浓雾之中,有风声抚过大地,在风声之后,隐约有擂鼓之音。
“该死!”阎三更立即反应了过来,“快走!是骑兵!”
“骑兵?”何必知与风易飞先是一愣,下意识地扭头去看。
那浓雾看着平静,平静得宛若一潭死水。随后,这死水翻滚起来。马蹄炸响,一匹战马将浓雾撕裂,破雾而出!一匹匹战马披甲,牵拉着雾气紧随其后。
他们马蹄上裹着破布,才会悄无声息,他们将马嘴里挂上草环,才会静默无音。
“走!”阎三更松开双手,用双腿控制判官,同时一手无锋一手雪静,用力拍打何必知与风易飞的马臀。
雪狮子更有灵性,在阎三更重刀落下之前,便已驮着何必知向前飞奔。而风易飞那匹驽马便没有这般好运,被雪静一拍便吃痛长嘶,险些将风易飞颠下马去。好在风易飞轻功高明,有条不紊地拽住了缰绳,勉强跟上身前两人。
“哪里来的骑兵?”何必知不时回头张望,同时提出心中疑惑,“或许这些人才是富老他们所说的贼人?那伙神出鬼没的乱匪?”
何必知沉吟道:“这不是普通的乱匪,做山贼的人可不会这么整齐划一。他们还知道给马匹穿戴皮甲,甚至动用潜行之策,显然是专门针对我们而来。”他一手控制缰绳,一手保护小木头,不让小木头跌下马去。
“不仅如此。”阎三更仔细听过马蹄声响,沉声说道:“骑兵奔袭马蹄声响杂而不乱,这可不仅仅是有所准备,这些骑手必须经过多年苦练。这伙人绝对不是山贼乱匪,他们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
阎三更话音刚落,他们正前方的雾气也翻滚起来。
又一队骑兵破雾而出,拦住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
“转向!”阎三更立即做出了判断,率先调转马头,朝着南方奔去。剩下两人自然不敢大意,一左一右紧贴判官,与阎三更组成箭头。
然而三匹马没有奔出两步,就连南方也出现了一队骑兵拦路。
环顾四周,皆是披甲战马,皆是裹布衔环。
三方骑兵汇拢过来,步步紧逼。
阎三更他们就像是被围猎了的野兽,举目皆敌。